周娜娜笑了笑，“行了，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担心他只是在利用我。不能计较那么多的，即便我真的是在被他利用，我也很乐意。能帮到他，就是我的快乐。”
宋攸然撑住额头，“哎哟！我不劝你了！我没资格劝你！我比你也聪明不到哪儿去。我们都是蠢货！”她站起身，“好了，蠢货去睡觉了。”
躺在床上，却无半分睡意。刚才还澄明的月光，此刻被厚厚云层遮档，室内黑且静，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宋攸然讨厌这种感觉。
她想要的，从来都是平稳的心跳，以及平静的生活。
沈天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沈航。他每天都来，来了也很难得并不打扰宋攸然。有时候一个人，叫杯红酒，坐上良久，便悄然离开。有时候是和宋攸然并不熟识的三两朋友，有说有笑地坐至凌晨才离开。
宋攸然心底微微松了口气。她实在是有些畏惧沈航的咄咄逼人。可是他若摆出一副陌生人的姿态，她心底又隐约地不痛快起来。心底不是不纳闷的，她不知道沈家这两兄弟唱的是哪一出，理智告诉她，无论唱的哪一出，都与她毫不相干。
每天都在店子里呆至凌晨，第二天就直睡到午后，起来洗把脸，阳台上伸伸懒腰，也就要往店子里去了。人一忙碌起来，好像为之烦恼的那些就变得遥远起来。不知不觉，暑假结束了。重新走进校园的那一天，宋攸然几乎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带沈晴朗来注册的是想姨。整个假期没看到沈晴朗，他又长高了许多，看到宋攸然，他目光淡漠地侧过头去。宋攸然有些难堪，想姨赶紧招呼道，“哎，宋老师！”
“你好，想姨！”宋攸然笑道。
宋攸然把注册薄递给想姨，沈晴朗板着脸，突然开了口，“宋老师，麻烦您把我的口琴还给我。”
宋攸然愣了一下，抱住双臂，“你不是说送给我了吗？怎么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的道理吗？”
沈晴朗气鼓鼓地，“我想收回就收回！”他昂起头，“那是我送给我最喜欢的人的！我现在不喜欢你了，我不送给你！”
想姨赶紧制止道，“晴朗，不可以这么跟宋老师说话！”
宋攸然脸色不由一变，也气将上来，“那可不行。送出去的东西已经不属于你，不是你想拿回就拿回的。非常不好意思，谁让你看错人，送错礼物呢，你只能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那口琴，我不能还你。那是我的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
沈晴朗愣愣听着，嘴抿得老紧，似要哭出来。
“不好意思，宋老师，我们先走了。”想姨陪着笑脸，拖着沈晴朗离开。
看着两人走远的背影，宋攸然突地懊悔起来，她冲孩子撒什么气呢。
幸好沈晴朗碰了这么个大钉子，倒也没有在其后的课堂上调皮捣蛋。相反地，他较之前乖巧许多，功课也认真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