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汉末,曹公围吕布于下邳,引沂、泗二水灌城,克之。具兵机务速篇。
陈闽中守陈宝应举兵反,据建安、晋安二郡界,水陆为栅。陈将章昭达讨之,据其上流,命军士伐木带枝叶为筏,施柏音拍于其上,缀以大索,相次列营,夹两岸。宝应数挑战,昭达按甲不动。俄而暴雨,江水大涨,昭达大放筏冲突水栅,尽破。又出兵攻其步军。宝应大溃,遂克定闽中。
陈将欧阳纥据岭南反,陈将章昭达督众军讨之。纥乃出栅洭口,音匡。多聚沙石,以竹笼置于水栅之外,用遏舟舰。昭达居其上流,装舰造柏,以临贼栅。又令军人衔刀,潜行水中斫竹笼,笼篾皆解。因纵大舰随流突之,贼众大败,因而擒纥。
大唐武德中,刘黑闼据河北背反,太宗率兵讨之。先遣堰洺水上流,使浅,令黑闼得渡水。及战,遽令决堰,水至深丈余,贼徒既败,争渡水,溺死者数千人,咸以为神。黑闼与二百余骑奔于突厥,悉虏其兵众,河北悉平。
武德中,李靖随河间王孝恭讨萧铣,属江水泛涨,诸将皆请停兵,以待水退。靖谓孝恭曰:「兵者以速为神,机者时不可失。今若乘水涨之势,倏忽至其城下,可谓疾雷不及掩耳,兵家上策也。」孝恭从之,进兵次夷陵。铣将文士弘屯清江,靖与之决战,大破贼军。仍率所部,星驰进发,营于荆州城下。士弘既败,铣众莫不震詟。之涉反。靖又破其将杨君茂、郑文秀等,遂围城数重。其夜,铣遣使请降。靖即入据其城,号令严肃,军无私焉。
水平及水战具附
木槽长二尺四寸,两头及中间凿为三池,池横阔一寸八分,纵阔一寸,深一寸三分,池间相去一尺五分,间有通水渠,阔二分,深一寸三分。三池各置浮木,木阔狭微小于池,匡厚三分,上建立齿,高八分,阔一寸七分,厚一分。槽下为转关,脚高下与眼等。以水注之,三池浮木齐起,眇目视之,三齿齐平,则为天下准。或十步,或一里,乃至数十里,目力所及,置照版度竿,亦以白绳计其尺寸,则高下、丈尺、分寸可知,谓之水平。
照版,形如方扇,长四尺,下二尺黑,上二尺白,阔三尺,柄长一尺,大可握。
度竿,长二丈,刻作二百寸,二千分,每寸内小刻其分。随向远近高下立竿,以照版映之,眇目视三浮木齿及照版,以度竿上尺寸为高下,递而往视,尺寸相乘,则山岗、沟涧、水源下高深浅可以分寸而度。
水战之具:
其船,阔狭、长短随用大小;胜人多少,皆以米为率,一人重米二石。其楫棹、篙橹、帆席、索、沉石、调度,与常船不殊。
楼船:船上建楼三重,列女墙战格,树幡帜,开弩、矛穴,置抛车、礨石、铁汁,状如城垒。忽遇暴风,人力不能制,此亦非便于事;然为水军,不可不设,以成形势。
蒙冲:以生牛皮蒙船覆背,两厢开掣棹孔,前后左右有弩、矛穴,敌不得近,矢石不能败。此不用大船,务于疾速,乘人之不及,非战之船也。
斗舰:船上设女墙,可高三尺,墙下开掣棹孔;船内五尺,又建棚,与女墙齐;棚上又建女墙,重列战敌,上无覆背,前后左右树牙旗、旛帜、金鼓。此战船也。
走舸:舷上立女墙,置棹夫多,战卒少,皆选勇力精锐者,往返如飞鸥,乘人之不及,金鼓、旗帜列之于上。此战船也。
游艇:无女墙,舷上置桨音奖床,左右随大小长短,四尺一床。计会进止,回军转阵,其疾如风,虞候居之,非战船也。
海鹘:头低尾高,前大后小,如鹘之状,舷下左右置浮版,形如鹘翅翼,以助其船,虽风涛涨天,免有倾侧。覆背上,左右张生牛皮为城,牙旗、金鼓如常法,此江海之中战船也。
孙子曰:「敌若绝水,必远水;引敌,使宽而渡之。客绝水而来,勿迎之于水内,令半渡而击之,利。半渡势不并,故可敌。欲战,无附于水而迎客;附,近也。近水待敌,不得渡也。视生处高,水上亦当处其高,前向水,后当依高处也。无迎水流,恐溉我也。逆水流,在下流也,不当处人之下流也,为其水流溉灌人也,或投毒药于上流也。此处水上之军也。上雨水,水沫至,欲涉者,待其定也。」恐半渡水而遂涨。上雨,水当清,而反浊沫至,此敌人上遏水之占也,欲以中绝军。凡地有水欲涨,沫先至,皆为绝军,当待其定也。
敌半涉水击必胜
春秋时,晋将阳处音杵父音甫侵蔡,楚将子上救之,与晋师夹泜直尼反而军。处父患之,使谓子上曰:「吾闻之『文不犯顺,武不违敌』。子若欲战,则吾退舍,子济而阵,欲避楚,使渡成阵而后战。迟速惟命。不然,纾我。纾,缓。老师费财,亦无益也。」乃驾以待。子上欲涉,大孙伯曰:「不可。晋人无信,半涉而薄我,悔败何及?不如纾之。」乃退舍。阳子宣言曰:「楚师遁矣。」遂归。楚师亦归。太子商臣谮子上曰:「受晋赂而避之,楚之耻也。罪莫大焉。」王杀子上。子上悟之不涉,终被谗而诛之,彰楚君不明。
楚、汉相持,项羽自击汉将彭越于梁地,令其将大司马曹咎守成皋。汉将挑楚军,咎渡汜水战,汉将候半涉,击,大破之。具挑战篇。
后汉末,青、徐黄巾三十万众入渤海界,欲与黑山合。公孙瓒率步骑二万人,逆击于东光南,大破之,斩首三万余级。贼弃车重数万两,奔走渡河。瓒因其半济薄之,贼复大破,死者数万人。
魏将郭淮在汉中,蜀主刘备欲渡汉水来攻。诸将议众寡不敌,依水为阵以距之。淮曰:「此示弱而不足挫敌,非算也。不如远水为阵,引而致之,半济而后击,备可破也。」既阵,备疑不敢渡。蜀主悟之,不败。
大唐武德中,薛万均与罗艺守幽燕,窦建德率众十万来至范阳,万均谓艺曰:「众寡不敌,今若出斗,百战百败,当以计取之。可令羸兵弱马,阻水背城为阵以诱之,贼若渡水交兵,请分精骑百人伏于城侧,待其半渡而击之,破之必矣。」从之。建德引兵渡水,万均击之,大破。
军行渡水附
军行,遇大水、河渠、沟涧,无津梁舟,以木罂渡。用木缚瓮为筏,受二石,力胜一人。瓮间阔五寸,底以绳勾联,编枪于其上,形长勿方,前置拔头,后置梢,左右置棹。
又用枪:枪十根为一束,力胜一人。四千一百六十六根即成一,皆去钻刃,以束为鱼鳞次,横检而缚之,可渡四百一十六人。以此为率,多少用济。
又用蒲:以蒲九尺围,颠倒为束十道,缚似束枪,为,量长短多少。无蒲,亦用苇,量大小以济人。
又用挟:以善游者系小绳,先浮渡水,次引大于两岸,立大橛,急定,使人挟浮渡,大军可为数十道。
又用浮囊:以浑脱羊皮,吹气令满,系其孔,束于腋下,浮渡。
御敌水军绝下流败之
梁将赵祖悦率水军偷据峡石,后魏将崔延伯率兵讨之。延伯夹淮为营,遂取车轮,去辋,削锐其辐,两两接对,揉人久反竹为,贯连相属,并十余道,横水为桥,两头施大辘轳,出没任情,不可烧斫。既断祖悦走路,又令舟舸不通。梁武援军不能赴救,祖悦合军咸见俘虏。
后周将达奚长儒围陈将吴明彻于吕梁,陈遣骁将刘景率勇士七千来为声援。长儒于是取车轮数百,系以大石,沉之清水,连毂相次,以待景军。景至,船舰碍轮不得进,长儒乃纵奇兵,水陆俱发,大破之,因擒明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