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王又华撰。又华字静斋,钱塘人。是编杂录论词之语。虽以古今词论为名,而古人仅十之一。近人乃十之九。
《填词名解》四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国朝毛先舒撰。先舒有《声韵丛说》,已著录。掇拾古语,以牵合词调名义,始於杨慎《丹铅录》。先舒又从而衍之,附会支离,多不足据。末附先舒自度十五曲,尤为杜撰。古乐府在声不在词。唐人不得其声,故所拟古乐府,且借题抒意,不能自制调也。所作新乐府,但为五七言古诗,亦不能自制调也。其时采诗入乐者,仅五七言绝句,或律诗割取其四句,倚声制词者,初体如竹枝、柳枝之类,犹为绝句。继而《望江南》、《菩萨蛮》等曲作焉。解其声,故能制其调也。
至宋而传其歌词之法,不传其歌诗之法,故《阳关曲》借《小秦王》之声歌之,《渔父词》借《鹧鸪天》之声歌之。苏轼、黄庭坚二集可覆案也。惟词为当时所盛行,故作者每自度曲。亦解其声,故能制其调耳。金元以来,南北曲行,而词律亡。作是体者,不过考证旧词,知其句法平仄。参证同调之词,知某句可长可短,某字可平可仄而已。当时宫调,已茫然不省。而乃虚凭臆见,自制新腔。无论其分析精微,断不能识。即人人习见之《白石词》,其所云《念奴娇》鬲指声者,今能解为何语乎?英雄欺人,此之谓也。
──右“词曲类”词话之属,五部,十三卷,皆附《存目》。
《诗馀图谱》三卷、《附录》二卷(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明张綖撰。綖有《杜诗通》,已著录。是编取宋人歌词,择声调合节者一百十首,汇而谱之。各图其平仄於前,而缀词於后。有当平当仄,可平可仄二例。而往往不据古词,意为填注。於古人故为拗句,以取抗坠之节者,多改谐诗句之律。又校雠不精。所谓黑圈为仄,白圈为平,半黑半白为平仄通者,亦多混淆。殊非善本。宜为《万树词律》所讥,末附秦观词及綖所作词各一卷,尤为不伦。
《啸馀谱》十卷(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明程明善撰。明善字若水,歙县人,天启中监生。其书总载词曲之式。以歌之源出於啸,故名曰《啸馀》。首列啸旨、声音度数、律吕、乐府原题一卷。次《诗馀谱》三卷,致语附焉。次《北曲谱》一卷,《中原音韵》及务头一卷。次《南曲谱》三卷。《中州音韵》及切韵一卷。考古诗皆可以入乐。唐代教坊伶人所歌,即当时文士之词。五代以后,诗流为词。金、元以后,词又流为曲。故曲者词之变,词者诗之馀。源流虽远,本末相生。诗不本於啸,词曲安得本於啸。
命名已为不确。首列啸旨,殊为附会。其皇极经世、律吕、乐府原题之类,与词曲亦复阔绝。所列词谱第一体、第二体之类,以及平仄字数,皆出臆定,久为词家所驳。曲谱所载,亦不及南北《九宫谱》之详备。徒以通俗便用,至今传之,其实非善本也。
《填词图谱》六卷、《续集》二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国朝赖以邠撰。以邠字损庵,仁和人。是编踵张綖之书而作,亦取古词为谱。而以黑白圈记其平仄为图。颠倒错乱,罅漏百出。为《万树词律》所驳者,不能缕数。
《词韵》二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国朝仲恒撰。恒字道久,号雪亭,钱塘人。词韵旧无成书,明沈谦始创其轮廓。恒作是书,又因谦书,而订之。考填词莫盛於宋,而二百馀载作者云兴,但有制调之文,绝无撰韵之事。核其所作,或竟用诗韵,或各杂方言,亦绝无一定之律。不应一代名流,都忘此事,留待数百年后,始补阙拾遗。盖当日所讲在於声律,抑扬抗坠,剖析微芒。至其词则雅俗通歌,惟求谐耳。所谓“有井水吃处都唱柳词”是也。又安能以礼部韵略颁行诸酒垆、茶肆哉?作者不拘,盖由於此,非其智有所遗也。自是以还,周德清作《中原音韵》,摊派入声,立为定法。而《词韵》则终无续定者。良以北曲必用北韵,犹之梵呗必用梵音。既已自为一家,遂可自成一格。至於词体,在诗与曲之间,韵不限於方隅,词亦不分今古。
将全用俗音,则去诗未远。将全从诗韵,则与俗多乖。既虞针真、因阴之无分,又虞元魂、灰咍之不叶,所以虽有沈约陆词,终不能勒为一书也。沈谦既不明此理,强作解事。恒又沿讹踵谬,轇轕弥增。即以所分者言之,平、上、去分十四韵,割魂入真、轸,割咍入佳、蟹,此谐俗矣。而麻、遮仍为一部,则又从古。三声既真、轸一部,侵、寝一部,庚、梗一部,元、阮一部,覃、咸一部矣。
入声则质、陌、锡、职、缉为一部,是真、庚、青、蒸、侵又合为一也。物、月、曷、默、屑、叶合一部,是文、元、寒、删、先、覃、盐又合为一也。不俗不雅,不古不今,欲以范围天下之作者,不亦难耶?大抵作词之韵,愈考愈岐。万不得已,则於古韵相通之中,择其读之顺吻者用之。如东冬、江阳之类。(江阳古亦不通,此据六朝以下言之。)其割属也亦择古韵相通者割之。如割魂入文,魂本通文。割咍入佳,咍本通佳之类。即入声亦以此为消息。庶斟酌於今古之间,或不大谬。必欲强立章程,不至於非马非驴不止。故今於诸韵书外,惟录曲韵。而词韵则概存目焉。
《词学全书》十四卷(内府藏本)
国朝查继超编。继超字随庵,海宁人。是编辑於康熙己未,以毛先舒《填词名解》四卷,王又华《古今词论》一卷,赖以邠《填词图谱》六卷,《续集》一卷,《仲恒词韵》二卷,汇为一编。无所发明考正。
──右“词曲类”词谱词韵之属,五部,三十九卷,皆附《存目》。
《张小山小令》二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元张可久撰。可久字仲远,号小山,庆元人。尝仕为路吏,转首领。李开先谓如今税课局大使之职。盖终於下僚者也,当时以词曲擅场,其集久而失传。明初宋濂得其词半册於礼贤馆,后方孝孺又购得抄本一帙以示濂。乃参互校正,分为上下卷,镂版行世。盖仅就二人所见,编次成书。其实可久所作不止於是也。
自五代至宋,诗降而为词。自宋至元,词降而为曲。文人学士,往往以是擅长。
如关汉卿、马致远、郑德辉、宫大用之类,皆藉以知名於世。可谓敝精神於无用。
然其抒情写景,亦时能得乐府之遗。小道可观,遂亦不能尽废。可久之词。太和正音称其如瑶天笙鹤,既清且新,华而不艳,有不食烟火气。又谓其如披太华之天风,招蓬莱之海月。今观所作,遣词命意,实能脱其尘蹊。故虽非文章之正轨,附存其目,以见一代风尚之所在焉。
《碧山乐府》五卷(陕西巡抚采进本)
明王九思撰。九思有《渼陂集》,已著录。此其所作杂曲小令也。自宋赵彦肃以句字配协律吕,遂有曲谱。至元代如骤雨打新荷之类,则愈出愈新。不拘字数,填以工尺。俗传仅知有正宫、越调为南北曲之分,而相带、相犯之妙,填词家又不知度曲四声别有去作平,上作平之例。故论其体格,於文章为最下,而入格乃复至难。九思酷好音律,尝倾赀购乐工,学琵琶,得其神解。是编所录,大半依弦索越调而带犯之,合拍颇善。又明人小令多以艳丽擅长,九思独叙事抒情。
宛转妥协,不失元人遗意。其於填曲之四声,杂以带字,不失尺寸。有谓声音文字兼擅其胜。然以士大夫而殚力於此,与伶官歌妓较短长,虽穷极窈眇,是亦不可以已乎。
《朝野新声太平乐府》八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元杨朝英撰。朝英自称青城人。始末未详。是集前五卷为小令,后三卷为套数。凡当时士大夫所撰及院本之佳者皆选录之,亦技艺之一种。中多残阙,盖传写所脱也。
《词品》一卷(编修程晋芳家藏本)
旧本题元涵虚子撰,不详名氏。评论有元一代北曲,人各拟以品目,略如敖陶孙之《诗评》。臧懋循《元人百种曲》尝列之卷首。此本载曹溶《学海类编》中。殆即从《百种曲》中钞出,借其名以备数者也。
《雍熙乐府》十三卷(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旧本题海西广氏编。不著姓名。其凡例谓声音各应宫律,原分一十七调。今所传者一十有二,盖阙其五。今考十二调,一曰黄钟,二曰正宫,三曰大石,四曰小石,五曰仙吕,六曰中吕,七曰南宫,八曰双调,九曰越调,十曰商调,十一曰商角,十二曰般涉。其商角及般涉二调,则有其目而无其词,盖阙佚也。明李元玉《北调广正谱》,订正诸调,颇为综核。虽所摭较此书多道宫、高平、揭指、宫调、角调五类。而揭指及宫、角二调,则亦有其目而无其词。其全具者,才十四调。核其体例,实皆原本是书。其间每调词曲,有名同而实异者,有句字不拘可以增损者,亦皆因是书而推广之耳。
《度曲须知》二卷、《弦索辨讹》三卷(内府藏本)
明沈宠绥撰。宠绥字君徵,吴江人。以度曲家沿流忘初,往往声乖於字,调乖於义。因作此书以釐正音调。凡分二十六目,剖晰颇详。其《弦索辨讹》,则载《西厢》二卷,《杂曲》一卷。各加标记,以明北曲字音之殊。盖亦《九宫谱》之流亚也。
《琼林雅韵》(无卷数,编修励守谦家藏本)
明宁王权编。权有《汉唐秘史》,已著录。是书凡分十九韵,大抵袭周德清《中原音韵》体例。一穹、窿,二邦、昌,三诗、词,四丕、基,五车、书,六泰、阶,七仁、恩,八安、闲,九<角耑>、鸾,十乾、元,十一萧、韶,十二珂、和,十三嘉、华,十四砗、<石邪>,十五清、宁,十六周、流,十七金、琛,十八潭、严,十九慊、谦。与《中原音韵》十九韵大略相似,特异其名耳。惟《中原音韵》第十韵标曰先、天,而此书第十韵则标曰乾、元,遂取元韵之半入於一先。
又是书每韵皆取平声二字以括三声,而第六韵泰阶泰字则兼用去声。是自乱其例。
至云北方无入声,以入声附平、上、去三声之后,与《中原音韵》体例全合,而亦微有不同。如第四韵曰丕、基,其后附“悔”字,谓去声作上声,而《中原音韵》第四韵后不载此条。考“悔”字作上声,其在纸韵,则有“诗不我以,其后也悔”可证。其在庆韵,则有陆机《凌霄赋》“悔”与“旅”为韵可证。周德清於此条似乎失收。然曲韵自用方音,不能据古韵为增减。权之所补,亦知其一而不知其二也。
《南曲入声客问》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先舒撰。先舒有《声韵丛说》,已著录。初,先舒撰《南曲正韵》一书,凡入声俱单押,不杂平、上、去三声。复著此卷,谓南曲入声俱可作平、上、去押。设为客问,以达其说。
──右“词曲类”南北曲之属八部,三十五卷,内一部无卷数,皆附《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