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瑕疵
1927300000029

第29章 昔情

“羽儿”凌浩云内心不可抑制得升起一片凄然。

“魔……息……摩……诃……”一阵梦幻般的低吟从没有边际的远方传来。

“是了,每次我动用摩诃之气施展帝魔四式的时候,过一阵子脑海之中总会现出一个少女的背影来,虽然每次看起来似乎都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她们的出现无疑是与我的功法有关。既然如此,现在我就开始证明一下。”方才冥冥中的那个声音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他最终选择了这样的一个决定。

“唿……唿……”凌浩云以手代剑,刚刚开始运功之后,手臂上便已渐渐地环绕起丝丝的风纹。随着他的蓄力渐长,初时温和的它们,往后就愈来愈显狂虐。

“你……你快停……停下来,这样下去你的身体会炸裂的。”突然,侍剑惶恐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脑海之中。

事实上,这个时候正是寒星山庄内,突然从星云小院里发出飓风狂吼撕裂空气的声音的时候。庄内之人还以为是他们的二庄主--凌浩云在练功,毕竟这段时间这种事情是经常发生的。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功力尚浅,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这阵声音与以往存在着细小的差别。不过,住在院儿里轩辕凝霜和紫嫣却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奇怪的声音,于是她们两个就奔过去观看,也就是刚才的那一幕。

话说回来,这凌浩云由于梦中女子的突然出现,而出现了记忆异常的重拾现象,为了唤为消失不见的她,心急火燎的他就开始习惯性地强制催生摩诃之气以发动灭寂式之二--追命罡风破。现在的他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本源大亏,瑶光既不在手中,自己又如何能有充盈的气劲驾驭帝魔四式?这般强来,除了生生得横遭一祸别无他用。

“用不着你管。”凌浩云对于侍剑的劝告置若罔闻。

“你这样下去,外面很多人都会没命的。”侍剑采用迂回战术。

“如此空旷的地方,一眼望去尚且不着边际,又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

感受到他此时心中所想与他所说的完全一致,而不是开玩笑,侍剑顿觉不妙。

“外面有你的星儿,还有两个小丫头。”侍剑慌忙说道。“她们现在都在外面。”

“星儿?两个小丫头?”凌浩云心中闪过一丝疑惑,“星儿?难道是神界的哪个?我记得我们每次碰面好像都要打架来着。”他悠悠然地说道,似乎他口中所说出来的人与他没有什么多大的关联一样。

“你……你说什么?”侍剑一阵心颤。“你现在到底是谁?”

“我到底是谁?哈哈,小姑娘,我是云域的创始人、皇魔的外孙凌浩云哪?怎么,难道你区区一个小小的剑灵也敢不认识我吗?……不对”凌浩云突然陷入一阵沉默,好象开始独自地思索起什么。侍剑带着一股莫名的压抑感“盯”着他,直到片刻之后,他才充满困惑地接着说道:“你身上的灵气不仅要比一般的侍剑强大,而且还混有我身上的魔息以及那家伙身上的圣气……你的身份,真的仅仅只是她的配剑之魂那么简单吗?”

侍剑闻言心头狂震不止,“他居然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这是真的吗,真的吗?难道他的记忆恢复了?不可能啊,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发生?不会的……不会的,这一定是个陷阱,我不能……我不能……”此刻,她那充满迷惘的内心,在惊喜交加地嘶喊、在痛苦不堪地挣扎。

……

“你……你不是他,一定不会是他的。你到底是谁……是谁?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侍剑将这句话说出来之后,直能感觉到自己那颗本来就已经破裂的心,正带着滚烫的血液,彻底地走向了粉碎。

谁能够了解自己内心之中此刻的彷徨不安,谁能?

她是神王苏灵星的配剑之魂--瑶光,与上古帝魔凌浩云的配剑之魂--寒魅,并列为云域无数神兵利器的首位。尽管如此,在众魔、众神的眼中,拥有感情和思维的她们,却终究只是一把武器的守护魂灵。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她居然不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那份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或许是初次见面之时,他口中的“能有如此夺人心神的剑形,侍剑也必定端庄秀美”这句话,亦或是他和神王的每次交锋之中,他对自己那时有发生的手下留情。

那份爱有多深?如海似潮吗?她不清楚。因为她仅仅知道一点:即使自己在这场单方的爱恋中没有一丝收获,自己也会毫无怨言地坚持那份没有穷尽地付出。

傻吗?也许是吧。

谁让命运给了自己一个那样的开始呢?:当初,随着神王与他时刻不停的争斗,他的那份狂傲、那份不羁,慢慢地夹带着新奇与霸道,在频频冲击之中不断地侵蚀着自己的心灵。时日渐长,自己暗中所生的丝丝情愫,也在不可遏止地疯涨之下,终是无法阻挡地化作了绵绵爱意。

然而,对此早有准备的她,虽然早已警告自己,只能将这份没有结果的爱作为对他的无尽思念,只能将它苦苦地、涩涩地独自埋藏在心里。可是,当它来临得那一刻,手足无措的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的天真,那么的可笑,那么的无知。

她开始羡慕寒魅,甚至是嫉妒寒魅。因为她可以时时刻刻地待在他的身边,每一天都有机会看他一眼。

一天,被这份“奢侈”折磨得实在是要疯掉了的她,突然生出了一个充满侥幸的念头:和寒魅交易,互相模仿之后偷偷互换。

在一次主人与他的交锋中,她偷偷地向寒魅送去了自己的想法。寒魅沉默了,直到最后时刻才给她答复:不要说这个计划的根本就不可能实现,单单是我,我也不会答应。你知道吗?我仅仅只比你幸运那么一点,就是:我是他手中长剑的守护魂灵。

她听罢之后,就像寒魅咋听自己的提议一样,陷入了充满惊讶和迷茫的沉默。

就在她和寒魅的这次交谈之后,出乎她意料的转机逐渐地发生了:主人和帝魔,居然相恋了。

天天可以看到他就已经令她激动不已,更不要提被他握在手中挥舞剑式了。突如其来的幸福令她不禁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同时也令她生出一股惶惶不安,她害怕发生的这一切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睡梦,当梦醒之后,她就不得不重新陷入到那份刻骨的相思之苦中。

尽管如此,但是这一切却的的确确是她心中所神往的梦境。

在那片蔚蓝色的汪洋大海上,留下了她的欢笑;在那个红枫似火的巍峨绝顶上,留下了她的感动;在那个星罗棋布的苍穹夜空下,留下了她的羞怯。

这是她有生以来,最为开心快乐的日子。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翠烟碧柳的美满终止于那一天……

“你真的决定了吗?是不是?”

“是的。”

“看着我的眼睛,”“是不是那几个假仁假义的老头子逼你这个样子的?”

“我想你还是不要乱猜了的好,为了天地苍生,我们之间需要有个了断毕竟是早晚的事情。”

……

“你愿意吗?如果那样的话,我们以后也许都不能够再回复到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它的结果,即便是你和我,仍然是无法预料的。浩云……你……愿……意……吗?”

“星儿,为何会选择逃避呢?为什么不去试着面对呢?虽然我不知道这答案,但是此刻为了你,就算我有无数的方法去面对、去解决,我也只会站在你的这一边。不管我的子民、我的属下怎么看我,我将会永远地站在你的这一边,星儿。”

……

凌浩云和苏灵星的甜言密谈,令放在地上的她和寒魅如遭雷击。她们两个直觉自己的心儿已经变的透凉透凉,多日来的幸福使得她们两个在面对这个突然到来的消息时,已经不止是手足无措了。

在他们两个从自己灵觉的感知中,消失的那一刹那,她不知道寒魅是否与自己一样,因为伤心和绝望而昏迷了过去。

大梦初醒已千年 ,

零乱罗衫 ,

料峭风寒 ,

放眼难觅旧衣冠。

疑真疑幻 ,

如梦如烟 ;

看朱成碧心迷乱,

莫问生前 ,

但惜姻缘 ,

魂无归处为请牵。

贪恋世间 ,

不羡神仙 。

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沉睡的她终于幽幽转醒。她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和苏灵星黏在一起的凌浩云,她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灵觉,在反复的确认之后,她才止住了“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芳心,“是他,是他…”她的心里不断的重复着。

可是随后,她就惊讶地发现苏灵星从来不与自己进行交流,她们根本就没有神念上的交集;接着她就发现了这个凌浩云与自己一直喜欢着的那个凌浩云根本就是迥然不同,如果不是他偶尔爆发出来的浩瀚魔息,她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个人就是帝魔。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她不断地问着自己。

渐渐地,她开始逼迫自己痛恨这个有着和他一样面容、一样名字的男人,他凭什么zhan有他的容貌,他的名字,他的力量,乃至他的一切?凭什么呢?事实上,当初陷入沉睡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在那之后,凌浩云和苏灵星身上所发生一切,无论是他们亿万年以来的轮回转世、还是他们亿万年后的邂逅魔界长老,抑或是历经无数劫难之后首度的重回天魔境。

所以,她不知道她现在一直在努力地去恨的那个人,事实上,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