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青春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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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觉得自己的一生问心无愧,年轻时的我,自认是“青青无悔”这一类。但又常因头脑简单或自作聪明而自作自受。据说,自作自受是神对灵魂不干净的人降下来的惩罚。这种人必须在“清水里泡三次,在血水里浴三次,在碱水里煮三次”,这样灵魂才能净化,赎罪,超生。

我是一个患有严重神经衰弱的知识分子,怎经得起如此折腾?清水里泡泡倒不要紧,浴血水和在碱水里煮,别说三次,哪怕一次也受不了,只怕连骨也化糊变灰了。

说到自作四受,我便想起了古时的两个人:一个叫来俊臣,一个叫周兴。这两人都是则天女皇帝登基后排除异己的酷吏。他们罪大恶极,动刑诛灭无辜功臣手段也残忍至极。周兴发明一种逼人招供的刑罚:用一个大瓮,四面放木炭去烧,然后把罪犯放在瓮中。另一个酷吏来俊臣本是周兴的好友,听了周兴的话他便立即在席间站起,令人抬来一只大瓮,放在院子中,并在大瓮四周点起火。他对周兴说:“我刚刚接到则天皇帝的诏旨,有人告你谋反,请你进入此瓮吧。”,“请君入瓮”这句成语就是这样来的,这是自作自受最生动不过的典型例子。当然,酷吏来俊臣后来也死得好惨。他同样被人向则天娘娘告为谋反罪,“狡兔死,走狗烹”,则天娘娘把来俊臣杀死时“斩于街市”。大家相争割他的肉,很快就割光了,尸骨被踏成泥。

历史没有重复,却又不断重演。“文革”浩劫,上至国家主席,下至生产队长,有几个没挂黑牌来“喷气式飞机”的呢?我想起坐飞机坠死于异域温都尔汗的林彪元帅,他这一伙人动的刑罚比来俊臣花样还多还残酷。但死得也不比来俊臣轻松。“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自作自受的历史一千年后又在中国重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时间一到,一切全报。”又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警世恒言,谁个不知,但自作自受的恶棍始终没有断子绝孙。当然,我说自己“自作自受”是自己时作小聪明,被“聪明”所误,受了委屈,吃了些眼前亏。这是因为自匕首先没有来俊臣、林彪这样的本领和“大智大勇”,爬不上这样的高位置,自己只有挨酷吏整的份儿。反过来说这也是自作自受。古代先哲对后人千叮咛万嘱咐:“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这是古训,也是箴言,但我并没有恪守,常常背耳面听。所以,难怪在政坛或情场都经常卷起可怕的热带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