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建筑到莫干山看老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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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1909年春,奔波于杭州与上海的蒋抑卮由于劳累,耳病复发,不得不赴日本东京医治耳疾。这期间鲁迅正在东京,他1906年3月已从仙台医校毕业。当他得知兄长蒋抑卮住进东京医院后,便与东京弘文学院同学许寿裳一起赶往医院探望。

鲁迅后来又单独去探望过蒋抑卮几次,见蒋抑卮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好,于是鲁迅就与蒋抑卮谈起了自己的《域外小说集》的翻译情况,蒋抑卮听了颇为赞赏,决定要为鲁迅出版此书代付印刷费。于是《域外小说集》第一册印了1000本,第二册印了500本。

1909年夏天,蒋抑卮的耳病完全康复了。当他起程回国时,鲁迅与许寿裳也决定回杭州。

寿裳推荐任杭州浙江两级师范学堂生理、化学教师。许寿裳也是该校教师。而蒋抑卮仍然经营广昌隆绸缎号并任浙江兴业银行常务董事。

民国初年,蒋抑卮在杭州长桥建造别墅。那是一栋具有西欧洛可可风格的别墅,也是他在杭州期间住得最久的屋宅,如今叫做蒋抑卮故居。然而知道它的人寥寥无几。

1922年,由于好友周庆云之子周健初的介绍,蒋抑卮来到莫干山购买了美国人阿林敦的如今编号为125号的别墅。这栋别墅在莫干山众多的洋人别墅中并不出色,不过倒还舒适、宽敞,地理环境也不错。于是每到夏天,蒋抑卮就携全家老小来莫干山避暑。20世纪20年代莫干山还是洋人们的天下,中国业主不多。蒋抑卮看不惯洋人们嚣张跋扈地侵占中国土地,决心在莫干山造一栋独一无二的别墅。然而他忙着广昌隆绸缎号的生意与兴业银行的业务,加上空下来还要着书立说练书法,因此莫干山建别墅的事,一拖就拖到了1934年。

1934年已经59岁的蒋抑卮在上海结识了着名建筑师乌达克。乌达克就是上海南京路国际饭店的设计者,也是上海铜仁路有名的绿房子的设计者。绿房子房体像船,内设大回旋转梯,蒋抑卮颇欣贳这种旋转楼梯,于是就把乌达克请到莫干山考察。乌达克喜欢音乐,他的许多设计来自于音乐给他的灵感。如果说音乐是流动的建筑,那么建筑就是凝固的音乐。乌达克在莫干山考察了一栋栋别墅后回到上海,听留声机里的音乐时忽然来了灵感。他首先想到的基调就是:凝固的音乐。于是他很快设计出了如今编号为126号别墅的皇后饭店。

126号别墅坐落在莫干山西南上横最区一处山麓,面临群峰,背倚峭壁,环境十分淸幽、宁静。石堡式的外墙框架由于强化垂直线条,突出仰视角度,给人以豪华、雄壮、巍然耸立的感觉。几个圆形窗户里面是内置的阳台,阳台”抗住“了粗壮挺拔的柳杉、玉兰、金钱松的重重遮掩,使其采光性能依然良好,让人感觉亮堂,舒适。当然,最值得一提的便是莫干山独一无二的旋转楼梯了。它呈螺旋形上升,红色阶梯旁有三个圆形窗台,供摆放饰品。从整体看,126号别墅显得气派、雅致和富丽堂皇。据说别8落成后,蒋抑卮全家以及亲朋好友近百人在别墅门口合了一张影。

两年后,由于浙江兴业银行的同仁来莫干山的人数逐渐增多,蒋抑卮就把丨26号别墅作为银行同仁避晷休假时小憩之用。然而许多人不理解蒋抑卮为什么把这么亲华的别墅挪作公用,难道它是兴业银行的股份建成,银行的职61都有一份?

其实126号别墅完全属于蒋抑卮的私人别墅,只不过银行同仁来莫干山小憩,总要有一栋好的别墅给他们住,否则他会觉得心里不好受。再说蒋抑卮骨子里还是个旧式文人,虽然从事实业,却对物质生活看得很淡,他有自己的精神追求,他教导孩子们也是以精神追求为主的。

1948年,也就是蒋抑卮去世8年后,126号别墅被杭州西泠饭店租赁,他们由当时盛行的”美丽“牌卷烟,联想到”皇后“这个词,便遂以”皇后饭店“命名了126号别墅。

三、探望病中的鲁迅1936年7月,皇后饭店建成后的第二个夏天,蒋抑卮到鲁迅居住的上海大陆新村9号再次拜望了病中的鲁迅。鲁迅从这年的3月开始生病,气喘得厉害。给鲁迅治病的须藤老医生说:”鲁迅先生必得休息的。“但鲁迅不但没有休息,反而工作得更勤快了。结果经福民医院美国医生拍片检査,鲁迅先生的肺病已经有20年了,医生还说:”这次发了怕是很严重的。“然而美国医生只査病,不配药。吃药的事仍由须藤老医生开药方。须藤老医生说:”若肺不再坏下去,热自然就退了,人是不危险的。“鲁迅听见”人是不危险的“,心里便踏实了许多。到了4月,鲁迅的病果然好多了,他还走路去赴了一个约会。

应该说蒋抑卮7月拜见鲁迅的时候,目的是想邀请鲁迅到他的莫干山别墅避暑疗养,也想劝其赴日本东京治病。所以他向鲁迅介绍了莫干山风景与那栋新建的别墅。可鲁迅这时候的身体状况比较好,加上须藤老医生说鲁迅先生肺部的菌已经得到抑制,肋膜炎症也好了,鲁迅自然就哪里也不想去了。他带着久病初愈的心情,与蒋抑卮谈翻译、谈某个刊物,也不忘谈那本由蒋抑卮资助出版的《域外小说集》,兄弟俩谈得甚欢,鲁迅的病仿佛真的好了。于是蒋抑卮告别时说:”那么冬天我来办个庆祝你工作30周年的纪念会吧!“然而蒋抑卮没有想到,只过了3个月悴迅的病又复发广,而且来势凶猛,仅3天就把他的这位兄弟带到了另一个世界。蒋抑卮很悲哀,也很后悔他没有坚持劝鲁迅去曰本治病。于是在参加鲁迅先生的追悼会后,蒋抑卮病倒了。不久他住到莫干山126号别墅养病。这期间他虽然年纪大了,却仍然坚持在山上散步。他喜欢竹林,也苒欢喝笋干开洋汤。

这次离开莫干山后,蒋抑卮决定把别墅送给浙江兴业银行。他觉得这栋别墅只有送给银行才能实现别墅自身的价值,否则就失去了意义。

接下来抗日战争开始了,蒋抑卮拒绝与日本人合作,并出巨款资助杭州丝绸工学院。如今杭州丝绸工学院已改为浙江工程学院,该学院依然设立着蒋氏丝绸奖学金。

1953年12月27日至1954年3月14日,毛泽东主席在杭州主持起草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部宪法草案。这期间毛泽东心情非常愉快,因为国民经济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好势头,以第一个五年计划为标志,大规模经济建设已全面展开。真是政通人和,国泰民安。所以毛泽东在杭州边工作边休养,工作之余还被安排了许多旅游活动,以调整身心,减除疲劳。

1954年3月的某一天,毛泽东主席与随行的汪东兴、李银桥以及国际秘书林克、摄影师侯波等,在当时的浙江省公安厅长王芳的陪同下,乘坐斯大林送毛泽东的苏式吉斯轿车,来到莫干山。

据莫干山当年的村长,如今已80多岁的杜老伯说,毛主席来莫干山时,山上的老百姓都不知道。保卫科长吩咐山上所有老百姓淸早三点起床烧饭,然后随身带一餐中饭,统统集合到荫山洞下面的62号开会。正在建设芦花荡的建筑I:人,由杜村长带到庾村牛奶场开会。令邡人6丨一律在耶大的晚上五六点钟才回家。我觉得这样的安排在20世纪50年代并不奇怪。只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到了山上,什么人也没有见到,大为光火。然而光火也没有用,那时候换谁当警卫都会这样做。所以警卫私下里议论说,毛主席的生活太淸苦、太单调、太枯燥、太没有自由了。

不过,毛泽东后来游莫〒山的兴致还是很髙。他早就毛泽东看到皇后饭店的圚形窗户、圆形门洞,以及进门的圆形拱顶,便说这房子不错,有一种延安窑洞的感觉。

知道莫干山因干将莫邪而得名的典故。于是他下汽车后,―边在山道上走,一边吟诵民国周庆云描绘此山的诗句:”参差楼阁起高岗,半为烟遮半数藏。百道泉源飞瀑布,四周山色蘸幽篁。“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皇后饭店,皇后饭店门口的玉兰树上此刻正开着很大的白玉兰花。

毛泽东看到皇后饭店的圆形窗户、圆形门洞,以及进门的圆形拱顶,便说这房子不错,有一种延安窑洞的感觉。于是毛泽东仔细看了别墅的结构布局,对旋转楼梯颇有好感。午餐时分,毛泽东及随行人员就在皇后饭店的餐厅就餐。这顿午餐毛泽东喝了不少茅台酒,微醺的他走上旋转楼梯,进左边第二个房间午休。如今这个房间依然陈列着毛泽东当年休息时的摆设:一张大铁架子床,一只乳黄色藤制书橱。

应该说毛泽东在皇后饭店不过吃了一顿午餐,睡了一个午觉,前后加起来总共才3个多小时。然而他在莫干山走过之处却不少,莫干山的风光深深吸引着他,那满山翠竹、芦花荡,那剑池瀑布以及一栋栋式样各异、风格有别的中国古典式、西欧田园式、欧洲中世纪城堡式别墅都与古木新篁和谐统一。这时候毛泽东心情是很愉快的。临别时他还去看了1952年在皇后饭店疗养的原新四军副军长张云逸出资建造的云逸亭。接着又去了莫干山主峄塔山。从塔山下来后,毛泽东与随行人员这才上了汽车回杭州。可坐在汽车里的毛泽东,仍然余兴未尽。当车经钱塘江大桥时,他口占一绝:

翻身复进七人房,回首峰峦入莽苍。

四十八盘才走过,风驰又已到钱埯。

毛泽东本来就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诗人,他的许多诗词广为传诵。

3年后毛泽东在给上海干部讲哲学时,深有感触地说:”世界上的事情总是曲折的。比如走路,总是这么弯弯曲曲走的。莫干山你们去过没有呀?上下都是一~八盘。社会的运动总是采取螺旋形前进的。“毛泽东不忘莫干山,说话也像作诗一样既形象又深刻。

如今毛泽东主席已逝世26年了,他当年来莫干山时并不知道这栋别墅是鲁迅的好友蒋抑卮的。可蒋抑卮的后裔得知毛泽东主席曾到他们的皇后别墅休息过,感到非常自豪。他们觉得父亲的愿望实现了,别墅本身的意义与价值也实现了。

雄庄并不精致,但它雄壮、凝重、巍然不动;好像用+卷什么装饰物来炫权家族的眩赫,却又实实在在是个贵族。

雄庄的大门久识东南有此山,千幸修订翠艰计。

惊看擘画凭劳力,造就乐园在世间。

郭沐若说起来,莫干山芦花荡附近的48号别墅颇值得一提。它是国民党交通部吴凇商船学校校长杨志雄的别墅,故称为”雄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