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这是唐朝诗人白居易《长恨歌》中的名句。用一枝雪白的梨花带着春雨,来譬喻“三千宠爱在一身”的杨贵妃娇滴滴哭泣的情状。真佩服诗人的神思妙想。这意象是美的,绝代佳人与带雨梨花,二者惟妙惟肖的契合,不仅使人想见女人之美,同时也使人折服梨花之美。于是,当我在新春伊始接到素有“梨花之乡”美誉的川北苍溪县的一份请柬,邀我参加当地举办的首届梨花节时,我便毫不犹豫地欣然应约,不顾四百公里的长途而驱车前往了。
苍溪,地处四川盆地北缘,大巴山南麓,嘉陵江之滨。历史悠远,民风淳朴,素有“川北淳邑”之称。名闻遐迩的“苍溪雪梨”即产于此,已有600多年的栽培历史。自从1986年苍溪县被命名为“中国雪梨之乡”,赵朴初题词示贺以来,苍溪雪梨更是声名大噪,蜚声中外。
一进入苍溪县境,一树树洁白如雪的梨花便以其绰约风姿向我们展示了雪梨之乡的独特景观。碧绿的田野上,错落的农舍间,逶迤的梯地旁,一株株,一排排,一片片,一簇簇,灿然怒放的梨花,花容美丽,姿态万千,不禁使人自然联想起古人吟咏梨花的诗句:“梨花千树雪,杨叶万条烟”(唐·岑参《送杨子》)。“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唐?岑参《送武判官归京》)。梨花淡泊柳深青,柳絮飞时花满城。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宋?苏轼《东栏梨花》)。
三月十八日梨花节开幕。苍溪县报纸和梨花节宣传资料上,都显著地刊登着一幅国务院副总理温家宝去年三月视察苍溪时与一位老农亲切握手的照片,而背景正是一树树灿然怒放的雪白的梨花。正好,梨花节开幕的当天上午,恰是刚刚由副总理擢升总理的温家宝首次会见中外记者的时刻,他在电视讲话中深情地谈到减轻农民负担、增加农民收入等问题;此刻总理心中牵挂着的,该也有他亲临视察过的西部边远山区苍溪县的父老乡亲吧?三月十八日也许只是时间的巧合,然而,温总理一年前对梨乡的赞誉:“苍溪漫山遍野的梨花太美了!”不正是对首届梨花节的最好祝愿么?梨花节开幕式上演艺界明星们的“梨花情结”令人感动。年近60的著名歌唱家李谷一置身“梨花世界”激动万分,一唱再唱《乡恋》《难忘今宵》等经典歌曲,受到上万名热心观众的追捧。现场有一名50多岁的中年男士兴冲冲地登台送上一束洁白的梨花,令李谷一激动不已,高兴地与他合唱了一段黄梅戏。歌唱家彭丽嫒一再答谢梨乡人民的盛情,在如潮的掌声中破记录地接连演唱了八首精彩歌曲。著名小品演员郭达不仅在万人广场演出中赢来一阵阵喝彩声,还不顾疲劳又在当天下午欣然应邀到乡间演出。他说他是第一次置身无边无垠的梨乡花海中倾情献艺,他还说他十分钦羡生活在“桃花源”一般的梨乡人民,真愿意离开大都市落户梨乡做一名“花农”。被他真情所感动的县委书记邹瑾立即接过话筒,宣布接收郭达为苍溪县的荣誉市民,这一“决定”立刻使全场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
参加完盛大的梨花节开幕式,我们便被安排到著名的雪梨之乡云峰镇观赏梨花。这儿是名副其实的“香雪海”,真可谓“四面青山三面梨,一村风光半是花”。丽日晴空,蓝天白云,将万树梨花映衬得更加绚丽更加皎洁。在优美的音乐声中,美丽的迎宾小姐“梨花仙子”出场了:数十位婀娜多姿的梨乡姑娘,齐刷刷一袭的白衣白裙,轻歌曼舞,与梨花浑然一体,融为一色,更显冰清玉洁,清纯可爱。浸润在花的海洋,呼吸着花的氤氲,濡染着花的气息,美不胜收的梨花盛景使我们醺醺然陶醉其间。
梨花节有一句饶有趣味的口号,叫做“花为媒”。文化搭台,经济唱戏,以花会友,以花促商,国内商家纷纷前来苍溪签订经销合同且不说,日本客商也不远万里闻讯而来。原来他们在“中国西部特产资源网”上看到了苍溪盛产梨花的消息,特意前来考察,一次就收购梨花4万斤,将梨花做成花粉后,运到日本授粉。苍溪梨花漂洋过海,远销东瀛……行文自此,笔者情不自禁以“花为媒”为题,口占一绝云:
梨花美,花为媒。无边香雪海,阳春,惊蛰催新蕾。一幅烟雨梨花图,花团锦簇,春吐万株蕊。
梨花节,花为媒。东风传花信,招商引资,花引蜂蝶会。雪梨之乡小康路,锦上添花,蜜酿千盅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