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爱恋五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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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母慈子孝 (1)

清康熙年间(1662-1722)成都有一商人,名奚成列,他娶了一妻一妾。小妾何昭容温柔贤淑,美丽端庄,奚成列很宠她,但她出身贫贱,妻子死后族人仍要奚成列续弦。不久奚成列续娶申氏为妻。申氏好妒,经常虐待小妾昭容。一天,奚成列回家看到申氏正在打骂昭容。奚成列大吼道:"你这泼妇,她是你的姊妹,又不是你的儿女,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你再这样,谨防我把你休了!"

"你休!你休!你敢休我,我把你家的房子一把火烧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申氏大叫着向他扑去,并不断抓扯他。

奚成列拿她没办法,只好跑到店里去喝闷酒。晚上回来,申氏仍不停地骂他;他只好到昭容房里去睡。他刚一进门,昭容就抱着他哭。他还没说上一句安慰话,申氏就来门外大骂:"你们这对狗男女休想睡安逸觉,老娘要叫你们死活都不得安宁......"申氏边骂边敲打房门。

奚成列实在受不了她的胡搅蛮缠,就跑到外面去住旅馆。

第二天回来,申氏仍然骂骂咧咧不停。奚成列忍了几天,申氏不仅毫无悔改,而且变本加厉,不停地骂他和昭容。奚成列过不了那种鸡犬不宁的家庭生活,就丢下老婆和小妾,离家出走,从此杳无音信。

奚成列走后几个月,何昭容生下一子,取名奚大男。申氏见昭容生了儿子,怕儿子长大后分她的家庭财产,就千方百计将昭容母子逼出家门。她对昭容说:"你不是明媒正娶进奚家的,你们没有资格住奚家的房屋,给我滚出奚家!"

何昭容哀求着说:"姐姐,我求求你,孩子也是奚家的骨肉,看在孩子分上,给我娘俩一口饭吃吧!我一个弱女子,儿子又小,叫我们出去如何谋生呢?"

申氏将昭容的衣物扔到门外并恶狠狠地命令道:"你走不走!你不走我就叫人来把你打出去!"

何昭容见求她无用,只好抱起孩子走出奚家,在城边找了一间破草房,背着孩子日夜帮人洗衣赚钱来养活母子二人。

她带着孩子苦苦地等待了丈夫五六年。孩子该上学了,她拿不出钱来供孩子上学,只好让孩子到学校的教室外去旁听。大男很聪明,待人有礼貌。老师同情他,免去了他的学杂费,让他进教室和别的孩子一起上课。为了感谢老师的帮助,何昭容就利用空余时间去给老师洗衣、煮饭。

大男八岁那年,看到别的孩子有爸爸送他们上学十分羡慕。有一天他问昭容:"妈妈!为什么我没有爸爸?"

"孩子,你怎么会没有爸爸呢!"妈妈回答。

"那他为什么不回来呢?"大男接着问。

"现在我告诉你,你也不懂,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妈妈耐心解释。

"我八岁多了,要多久才算长大呢?"大男天真地问。

"你每天上学经过关帝庙时,去拜关帝爷,求他让你快些长大,长大了就什么都懂了。"何昭容骗儿子。

大男果然每天去拜关帝爷。妈妈知道后问:"大男,你向关帝爷祈求一些什么?"

"我求关帝爷明年就让我长到十六岁!"大男天真地回答。

母亲笑着拍拍大男的头说:"真是个小傻瓜!"

大男的个子长得特别快,人很聪明。他十岁就能写八股文,独立生活能力也比别的孩子强。一天,他又问妈妈:"你曾说等我长大了就告诉我爸爸在哪里。现在我已经长大了,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妈妈说:"你才十岁,还早着呢!"

又过了三年多,十三岁的大男看起来像个男子汉。个子长到了一米五,力气大,不怕吃苦。他又问起父亲的事。何昭容不能再隐瞒他,就将他父亲出走的事告诉了他。

大男听后说:"别人都有爸爸,我一定要把爸爸找回来!"

妈妈劝他说:"孩子,你爸爸不知去向,你到哪儿去找他呢?"

大男低着头不说话。妈妈又说:"你还是去上学吧,等我打听到你爸爸在哪里以后,再让你去找他。"

大男背上书包走了。

放学以后大男没有回家。母亲有些担心,就去学校问询。

老师说:"大男今天没有来上学!"

母亲急了,四处寻找,找了几天都没有大男的影子。

昭容想:"这孩子肯定是去找他爸爸去了!"她只好祈求上天保佑儿子一路平安,早日找到父亲归来。

大男背着书包出城,沿着岷江向下走,走不多远他碰上一个中年男子。大男拉着他问:"叔叔,你要到哪里去?"

那人一见这孩子为人乖巧,又懂礼貌,就说:"我到奉节去做生意。你问这做什么?"

大男说:"你能带上我吗?我可以帮你背东西。"

商人问:"你到奉节去做什么?"

大男说:"我去找爸爸!"

"那你跟我走吧!"商人答应了。

孩子哪里赶得上大人的步伐呢!商人觉得带上他是一种累赘,经过一个小镇时,商人买了一些饭菜,在饭里下了蒙汗药,要大男吃。大男吃下饭后,不一会儿就倒在桌上睡着了。商人把他背到附近的寺庙里,对庙里的方丈说:"师父,我们父子逃难到此,儿子得了急病无钱医治,你就发发慈悲,把这孩子买下来吧!"

出家人慈悲为怀,就将大男买了下来。

方丈叫小沙弥把大男抬到庙里,给他喝了些水,大男很快就醒过来了。

方丈问大男:"带你来的人是你的爸爸吗?"

大男说:"不是,他是我在路上才认识的一位叔叔。"

方丈明白了一切,于是又问:"你小小年纪为何只身出门?"

大男跪下来说:"师父,我是出来寻找父亲的!"接着他将出来的经过说了。

老和尚见这个孩子很有孝心,叫小沙弥领他去吃饭、睡觉。第二天老和尚对大男说:"孩子,你很有孝心,找爸爸路上也要吃饭。你分文没有如何去找爸爸呢?"

"我一路要饭,也要找到爸爸!"大男坚定地说。

"要不到饭怎么办?这里有五两纹银,拿去吧,希望你能早些找到你的爸爸。阿弥陀佛!"方丈边说边把银两交给大男。

大男接过银两,边磕头边说:"师父的大恩大德,将来我一定会报答!"

"出家人不谈报答。阿弥陀佛!"方丈合掌说。

大男带着银两下山,走不多远,又碰到一个书生。书生姓蒋,泸州人士,是个秀才。他考试落榜回家,一路闷闷不乐,正想找个同路人说话。他见大男文雅,就主动问他到哪里去。大男将寻父的事告诉了他。秀才听了十分感动,就带着他到泸州去寻找。

到泸州后,蒋秀才让大男住在他家,主动帮大男四处打听奚成列的下落。

大男在蒋秀才家住了一个多月,找遍了整个泸州,也没有他爸爸的消息。

一天,一位商人对蒋秀才说:"我碰到过一位商人姓奚。但是他是福建人,现在他已经回福建了。"

大男听到后对蒋秀才说:"蒋叔叔,我要到福建去找爸爸!"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跑那么远的路去找人呢!他是福建人,不会是你的爸爸。"蒋秀才阻止着说。

"无论他是不是我的爸爸,我都要去看一看。"大男坚持着说。

蒋秀才见他寻父心切,不便阻拦,就送了一些银两和衣服给他。

蒋秀才的邻居们听说年仅十三岁的孩子千里寻父都很受感动。大家募捐了一些银两给他做路费。大男有了路费,寻父亲的信心更足了。

大男从泸州出发,边走边问,途中果然遇上两个去福建清县的布贩子。他们愿意带大男同行。

晚上住店时,布贩子发现大男身上带有不少银两,第二天经过一片森林,他们将大男捆在大树上,抢走了银两。几小时后,福建永秦县的陈大爷路过此地,听到大男的呼救声,才把他救了下来。他问明情况后,对大男的孝心十分感动,就带着大男一起到了福建。

陈大爷是富商,有许多生意上的朋友。他把大男带回家后,又托他商场上的朋友为大男打听奚成列的下落。

何昭容把大男当做自己的命根子,大男走后她每日以泪洗面,盼望儿子回来。一直等了三年,大男仍未回家。

申氏听到昭容的儿子走了,就勾结人贩子,将昭容卖给了重庆商人。

商人强行要与何昭容同房。昭容说:"我是有夫之妇,死也不会改嫁!"商人强迫不了她又将她转卖给盐亭商人。

盐亭商人把昭容带回家,要与她成婚,昭容用剪刀刺破肚皮。盐亭商人不敢再逼她成婚。昭容要求出家为尼,盐亭商人说:"你出家我买你所花银两谁来还我?这样吧,我有一位朋友想雇人洗衣、做饭,你到他那儿去做工挣钱来还我。把我的钱还完了,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再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何昭容说:"去当佣人挣钱还你的账可以,你若要把我转卖给别人当老婆,我就自杀!"

盐亭商人雇了一辆马车把何昭容送到他的朋友家去。

昭容一见那位朋友就愣住了。两人相互望了几秒钟,就抱头痛哭。原来那人正是奚成列。

"相公啊,上天保佑我,让我能在这里碰到你!"何昭容边说边流眼泪。

奚成列流着泪问:"娘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昭容将奚成列走后她所受到的一切苦难说了。奚成列忏悔着说:"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母子受那么多的罪!"

何昭容问:"相公,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么多年来,你为何不给家里写信呢?"

奚成列说:"从家里出来以后,生意不好做,我也没个固定的住处,不好给家里写信。再说我恨死那个泼妇,不想让她知道我在这里,怕她又找来撒泼。由于我一直想着你,所以在外没有找女人结婚。我实在对不起你,现在你来了,就好了。"

接着昭容又将他生了一个儿子的事说了。

奚成列迫不及待地问:"我们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