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爱情不设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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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爱如病毒,喜欢潜伏(1)

人生于她,是一个可笑至极的怪圈。她始终逃不出房子那个怪圈。她将自己圈进房子里,在爱情日益稀薄的房子里睡着或醒着做梦。她就像一个孤独的舞者,精心排练了好几个月的舞蹈,舞台、灯光、音响一应俱全,演出那天,却没有一个观众。她的婚姻不知从何时起开始过敏,她却找不到抗生素。

1

夜渐浓,这个城市的喧嚣开始弥漫,红男绿女们忘情挥霍着过剩的荷尔蒙,疯狂地摇摆,尽情地酗酒,煽情地暧昧。

酒吧里充塞着秃顶而臃肿却佯装绅士的男人,打扮得性感而妖冶的露背女人。男人们四处捕猎,女人们妩媚风骚,世界仿佛是一场假面舞会。其实男人和女人们都知道对方所说的和真实意图风马牛不相及,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心领神会。所有的人伪装着“上流”,然后再“下流”地一前一后跑到酒店开房。

“你是谁?”姚倩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竭力想看清,却仍是模糊一片。男人并不回答,反而将她紧搂住,用带着浓重酒气的嘴在她脸上舔来舔去。她意识混沌地想挣脱,却不由自主地听凭男人摆布。

为什么?我为了你们所有的人活着,你们却可以无情地践踏我的感情!好吧,既然你们认为我偷人,那我就放纵一次给你们看!

方驰,我姚倩从此不再是那个软弱的,为你改变得不认识自己的姚倩!不是了!方驰,不要怪我……

男人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并用臭烘烘的嘴在她身上拱来拱去,同时准备发起猛烈的攻击……

她厌恶至极,眼前倏地闪现出方驰怜惜、幽怨的目光。一个激灵将自己打醒,她用力推开那个陌生男人,男人却淫笑着,将她牢牢反剪住,欲再行不轨……

她闭上双眼,世界突然漆黑一片。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却感觉周遭突然变得异常安静。睁开眼,看到眼前的男人软软地倒了下去,像一头刚被阉割过的猪,无力地躺在地上。旁边的一个看去很健硕的男人慢慢收回了拳头。

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男人拥住她道:“出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迷茫地打量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成熟而稳重的脸,和方驰竟有几分神似。她紧咬嘴唇,竭力想忘掉方驰,但,她忘不掉。无论何时何地,方驰似乎总在她身边,注视着她所做的一切,微笑着鼓励她,鄙夷地嘲讽她,愤怒地训斥她。全是他,永远是他!

滚吧,方驰!滚得远远的!

她随男人走出酒吧,一阵夜风吹来,她打了个寒战,酒也全醒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让她感觉自己像做了一场梦。她迅速将外套脱下,递给陌生男人,冷冷地说:“谢谢,我要回去了。”

男人说:“我开车送你吧。”

她摇摇头,开始伸手拦的士。一张名片递过来:“有事打我电话。”

她顺手接过,并上了辆出租车,瞟了一眼名片上的名字:林家成。

名片被她随手扔到车窗外,在夜色中随风飞舞。

这一晚,她回父母家,睡了一个整觉,还没睡醒,就接到欧阳雪的电话:“小倩,出来陪陪我吧。”

“噢,出什么事了,小雪?”姚倩的头依旧涨痛。

“他,在外面找了个女人,今天让我撞见了……”欧阳雪已是泣不成声。

姚倩忙从床上坐起来:“小雪,你别急,告诉我你在哪儿,我马上过来。”

半小时后,姚倩打车到了人声嘈杂的“妖后”酒吧。十几个小时前,她刚从这里走出去。欧阳雪已经喝了许多酒,醉醺醺的,仍叫嚷着要喝。姚倩一把夺过她的酒杯说:“小雪,你不能再喝了!”

欧阳雪笑着说:“你就让我喝个够吧,喝酒,真痛快。”她的笑比哭更让姚倩难受。

“小雪,别再折磨自己了!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他能看到吗?他会心疼吗?到头来难受的还是你自己啊。”

欧阳雪抱着她,哭道:“他告诉我,他跟那个女人已经两年了……我为了他,付出了全部:青春、事业、美丽、感情,所有的一切,到头来却落了一个弃妇的下场。小倩,我真的不甘心啊……”

姚倩不禁也随她一起落泪,她自己又比欧阳雪好多少呢?一步入围城,她便失去了自己,现在的她,拥有的已经不多了。真的要这样活下去,坐等被方驰无情嫌弃抛弃的那一天吗?不,绝不!

她给方驰发了条短信:“欧阳雪家出了点事,我今天要陪她,晚点儿回去。”发完,便关了手机。

姚倩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欧阳雪送到她家,欧阳雪很快在床上睡着了。她细心地替欧阳雪擦去脸上的泪痕,自己却不禁泪雨滂沱。

欧阳雪住的是金碧辉煌的别墅,300多平米,家中仿佛成了世界各地名牌的展示厅。从前,姚倩曾无比羡慕欧阳雪比自己命好,她为了买房子而节衣缩食,而欧阳雪却可以在豪华别墅里衣食无忧。但此刻,她才明白,一个女人最需要的不是豪宅,不是华服,而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家,一个完完整整把爱放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她和欧阳雪一样,都被男人供养着,所以,男人们才可以对她们理所当然地颐指气使,顺理成章地出轨。

被圈养的女人,重心整日围绕着男人,不成黄脸婆也终将变成一棵烂黄花菜。无法同男人平起平坐,丧失了发言权,失去了自我,被厌恶被嫌弃被蹬被踹是迟早的事。

冲出去,冲出去!冲出这个牢笼,冲出这道藩篱!否则,欧阳雪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她告别欧阳雪,带着糟糕到极点的心情回到那个死气沉沉的家。

她来到乐乐床边,轻吻着乐乐,心中默默地说:“对不起,乐乐,从今往后,妈妈没有更多的时间来陪你了,妈妈要过另一种生活,要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2

第二天一早,姚倩就来到欧阳雪家,她担心她最好的朋友会一时想不开。令她诧异的是,欧阳雪正怡然自得地边敷面膜边看家庭影院。

“小雪,你没事吧?”她小心翼翼地问。

欧阳雪脸上敷的是海藻面膜,满脸绿油油的,女鬼似的。她不屑一顾地说:“没什么啊,他以为他是谁啊,能让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

“那就好。走,我今天陪你一整天。”

“不用为他们全家做免费保姆了?你呀,终于想开了。”

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一起逛街,喝咖啡,吃自助餐。这一天,没有打电话催她们回去、时时查岗的男人,没有时刻令她们牵挂的孩子,只有女人间无尽的倾诉与秘密。

欧阳雪交给她一沓钱:“小倩,这一万块钱你先拿去,钱不够你跟我说啊,何必去找那些道貌岸然的狗屁老总借呢?他们没一个好东西,对你好无非就是想要你的身体。有些青春貌美的女人一见到这样的人就想贴上去,想要现成的房子、车子。其实那些老板又不是傻子,甘愿把他们辛苦挣来的房子拱手相送吗?未婚的女人可以拿青春和身体作赌,我们已婚的女人输不起啊!”

姚倩感激地说:“谢谢你,小雪。我们都不能依靠男人。不靠男人,我们一定会活得更幸福的。”

告别欧阳雪,她又回到那个千疮百孔的房子,一推门,她不禁怒火中烧。方驰正高举着巴掌准备打乐乐。

“住手!”姚倩冲上前护住乐乐,“乐乐做什么了,你要这样对他?”

“他一上午光知道哭哭哭!倒在地上撒泼,还把垃圾弄了一地!”方驰气愤地说。

“这是你自己方法不对,不要用你的错误来惩罚他!”说完,她抱起乐乐,替他洗脸,然后开始给他讲故事,做游戏,逗得乐乐不时地开怀大笑,他无邪的笑声成为这个家唯一的喜色。方驰理亏地默默收拾地上的垃圾,婆婆在厨房做饭。自从乐乐摔骨折后,她明显苍老了许多。

乐乐的手臂还打着石膏,姚倩每天早中晚都会帮助乐乐做半小时的功能锻炼。深夜,帮乐乐做完锻炼时,她正准备睡觉,背后一双手紧搂住她,一股暖流袭至全身。

“小倩,辛苦你了。”方驰轻声在她耳畔说道。想到这些天所受的委屈,她心里抗拒着,身体却在他的轻吻和爱抚中酥软下来,双手不由自主地反抱住他。

“小倩,对不起。”她堵住他的嘴,开始回吻他。她深知,他能说出这一句“对不起”是多么不容易!唇舌交缠,身体胶着,情欲交织着汗水与泪水,他们翻滚着一起升上天堂,又下到地狱……

激情过后,方驰看着肩上的几处咬痕说:“你这条小母狗,还真舍得咬啊。”

姚倩娇嗔地说:“看你们全家还敢不敢再欺负我。”

她将一万元钱交到方驰手上:“欧阳雪借的,赶紧将房款付了吧。”

他接过钱道:“我明天就去交,再晚估计要错过机会了。”

“那个森开,你还去吗?”方驰忍了半天,才艰难地问出口。

“永远不会了。我和姓叶的没有任何关系,如果要有,就让我明天一出门就被车撞死。”

姚倩的毒誓很管用,方驰满足地睡去。姚倩却躺在床上,想了许多。

她不会告诉方驰,她向森开的叶落辞职时,叶落良心发现,不仅提成一分不少地付给她,还多给了她三个月的薪水。她准备把这笔钱存下来,这是她第一次萌生存私房钱的念头。

方驰也绝不会知道,叶落百般请求她留下来,还许诺几倍的高薪,被她婉拒了。叶落仍不死心地乞求她:“姚倩,我是真的喜欢你,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可以抱抱你吗?”

她犹豫着,叶落却上前将她裹在怀中。她感受到那个男人强烈的心跳与急促的呼吸,但她毅然将他推开,决绝地离开。

叶落说:“森开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希望你能回来。”

见他说得很真诚,姚倩试着向他提了一个要求:“方兰是我妹妹,希望我走后,你能让她接替我的位置,多照顾一下她。”无论她如何厌恶方兰,毕竟方兰是她唯一的小姑子。

令姚倩决计想不到的是,叶落直接将方兰照顾到了自己的床上。

“方兰,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马上。”姚倩一走,叶落怅然若失。他本想捕获一只绵羊,却不料到嘴的肉飞了,他心有不甘,准备白捡一只狐狸。

方兰扭着屁股刚一进办公室,就被叶落淫邪地抱住,他反锁上门,一只手直接伸进她裙子里。

“叶总,别这样……”

“老子今天就是要好好地干你,看你还听不听话。”

“我听,我听叶总的话,叶总,轻点啊。”

叶落更加粗暴地将她推到办公桌上,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

方兰发出疼痛的尖叫,叶落满脑子想的却是姚倩。他深信,只要将方兰留在身边,总有一天可以捕猎到姚倩的。作为生意人的叶落永不言败,他认为只是时机未到,只是他的本金下得还不够足。

发泄完兽欲后,他满足地穿好衣服,从抽屉里拿出几张钱,扔到方兰面前:“这是给你的,表现不错,以后要随叫随到。”

他打开房门,回头又说:“把办公室好好收拾一下,喷点儿空气清新剂。”

方兰裹紧凌乱的衣衫,将叶落留下的一千块钱数了好几遍,不禁泪流满面。

3

第二天,姚倩匆忙将乐乐的一切事宜交待给婆婆,便匆忙赶往江城某大型人才市场。

也就是在这一天,她与她的第一个房客,也是她后来的老板宫成,以一种奇特的方式邂逅,正是这样一次相遇,改变了姚倩的一生。

这个城市的喧嚣似乎才刚刚启动,大街上充斥着炫目的招牌和夸张的摇滚。这座城市,太疯狂,太迷乱。

在她平日只敢路过而从不敢进去血拼的SOGO商场门口,几个年轻人很high地在T台上张扬地秀着,她不禁投去几瞥羡慕的目光,自己或许真的老了吧!突然,绿光,是一道绿光,霎时从眼前一晃而过。凭直觉,一定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在她身上,为这个寻常的日子涂上浓抹重彩的一笔。

一只细长的手伸进她的背包,她下意识地将包旋转了90度,蓦地发现身边有一个贼眉鼠眼形迹可疑的人正对着她虎视眈眈。回头一看,后面竟还有另外两个男人正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弱不禁风的她疾步行进,却逃脱不了那一帮人的三面夹击。是谁说的“天下无贼”?这贼如今的技术含量每况愈下,由暗偷变成公然明抢了。姚倩的脑细胞飞速旋转着,一个冒险的主意突然跳了出来。

后面走来一位海拔约一米八的男生,姚倩一把拉住他:“刘哥,怎么才来,我等你半天了!”“刘哥”愣了一下,正欲说什么,她赶紧抢着说:“还不快走,等会儿要迟到了!”边说边朝他猛使眼色,还拉着他准备朝前冲。果然没看错人,聪明的“刘哥”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也难怪,那三个贼是那种常人一看就要捂紧荷包的主儿。姚倩小声对他说:“快跑!”两人便飞奔起来。

大约跑了近五分钟,眼看已经将那几个贼甩在身后了,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

“没被偷着吧?”“刘哥”问。

“好险啊,差一点儿就让他们得逞了。”她有些后怕,“刚才多亏了你,谢谢你啊!”

“没什么,举手之劳。我叫宫成,你呢?”

姚倩犹豫道:“可以不说吗?反正以后也见不到了。”

“江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指不定哪天就又碰见了呢。”

“我叫姚倩。”

宫成问:“我看到你刚从人才市场出来,是去招聘还是应聘?”

她无奈地笑道:“你看呢?”

宫成端详着她:“看你的气质,像人事经理,但你的神态出卖了你,所以,你肯定是来求职的。我说得没错吧?”

姚倩不得不佩服这个看起来几分正经几分幽默的男人。

“想找什么样的工作?”

她茫然地摇头:“还不知道呢。不是由着我要,而是等着别人把我当白菜一样挑拣啊。我已婚有孩子,我这样的人还会有公司要吗?”

宫成审视着她:“你对自己太不自信了。这样吧,去我们公司怎么样?”

姚倩不置可否。

“跟我来吧,先去我们公司看看。光天化日之下,我不可能拐卖一个已婚有孩的少妇。”宫成想牵她的手,被她迅速躲开了。

她虽满腹疑窦,但看宫成不像坏人,便跟随他来到一家公司。走近一看,原来是顺驰房产中介公司,宫成是这里的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