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有这些,我很喜欢和她聊天。甚至很喜欢跟她在一起,只不过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这是一件很不开心的事情!”他有些懊悔地说道。我从和他的谈话中听出来他非常喜欢伊西多拉。我现在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伊西多拉男朋友的关系,现场的情况极有可能是熟人干的,因为只有这样伊西多拉才不会没有反抗,听话地跟着他人离开。可是,按照桑德斯所说,伊西多拉是个孝顺的女孩,她离开应该告诉自己的父亲。但是,只要有一丝怀疑我们都会调查下去,因为事实有可能脱离我们的想象。
“是吗?有哪些男孩喜欢伊西多拉,你能告诉我,他们平常会说些什么?”我随意地问道,“我想你会成功的!”
“谢谢你!我会努力的!班上的男孩都很喜欢她,我们很少在私下谈论伊西多拉,因为我们很多都是情敌!”他的同学有些沮丧地告诉我们,“就在你们没有到来之前,我们刚刚联系过,他们已经知道了伊西多拉的消息,在喊着要把那个绑架者找出来,然后狠狠修理一下!他在玷污我们的女神!”
说道这里,伊西多拉的同学声音中充满了愤怒,我可以听出来他是真心的。而这个时候,我的同事也走了回来,从他们一脸沮丧的表情中我可以得知,他们的工作进行得非常不顺利,应该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不过,他们已经通过自言自语的方式告诉有可能躲藏在这里的伊西多拉赶紧回家。
“谢谢你的配合,我们下次再见!”我站起身说道。
“你们可以随时来,我很喜欢你们的职业!”这是他在整个谈话中唯一表现出来的一丝喜悦,“我希望你们尽快地找到伊西多拉,需要的话你们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你会成功的!”我们离开了这个同学的家。在我们接下来拜访的一些同学家中,我们得到了很多相同的资料。因为毕业典礼的缘故,伊西多拉跟他们之间的电话大多数都是是否上大学的事情。而且那些男同学无一例外地表示出对伊西多拉的仰慕之情。他们在伊西多拉失踪之后也做了相当多的工作,比如去伊西多拉喜欢去的地方去寻找她,但是无一例外,他们都是带着失望回来的。
我们不能全部相信他们的话,我派几个人监控了几家情况比较可疑的家庭。希望能够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根据我们后来的调查,他们都说了实话,而且监控人员也没有发现任何情况。很遗憾,我们都失败了。
我们现在根本找不到伊西多拉。她的家庭背景很好,家庭关系也很和睦,加上同学的证实,这就表示她不可能是和其他人一起离家出走的。在这种情况下,很多人马上就会联想到她肯定是出事了,可是从当时掌握的情况来看,我们也猜不出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们扩大了搜索的范围,由小镇扩大到了整个县。数百名志愿者和警察们在不分昼夜地进行搜索。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因为炎热的天气和复杂的地形都会阻碍搜索行动的进程。
在面积达500平方英里的县里找一个人简直就像大海捞针,确实很难,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找,也不知道找到哪儿算是个头。搜索行动在高温下整整持续了两天时间,但是伊西多拉仍然没有任何踪迹。在我们看来,这越来越像是一起绑架案了。
伊西多拉的突然失踪在莱克星顿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孩子出门,家长总是不离左右。不管去哪儿,人们都要结伴而行。时间在缓缓地流逝,伊西多拉仍然毫无线索,她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呢?我们现在毫无办法,我们找不到任何一点头绪。
6月3日,在伊西多拉失踪三天后,大约深夜2:30,突然响起的电话惊醒了塞恩斯伯里夫妇。在电话中,一个陌生男子声称要和伊西多拉的母亲希尔达讲话。希尔达接了电话,那名陌生男子声称自己就是绑架者。这让希尔达立刻感觉到有了一丝曙光,她恳求那名绑架者放过自己的孩子。绑匪对于掳走伊西多拉表示歉意,并声称会放回伊西多拉。他说他并不是为了勒索钱财,还说希尔达将会收到一封信,他甚至承诺说会再次打电话来。
虽然我们早已事先安装了电话监听器,可是由于通话时间太短,我们根本无法追踪电话的来源。当时,伊西多拉到底是死是活,我们都不是很清楚。打电话来的人说她还活着,而且很快就会把她送回家。在那种情况下,我想所有人都希望他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伊西多拉确实没有死,而且过几天就会回家和亲人团聚,我们当时都抱着这个想法。
打电话者还提到了一封信,这会不会是找到伊西多拉的一条线索呢?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首先要确定是不是真有这样一封信。为了不浪费时间,我们叫醒了邮递员,天还没亮就让他打开了邮局的门。随后,我们开始从中寻找可疑的信件。半个小时后,邮递员发现了一封寄给塞恩斯伯里家的信。我们将这封信收起来,然后送往南卡罗来纳执法部门进行检验。
给桑德斯一家
No.11街道,邮箱294
美国南卡罗来纳莱克星顿,邮编29072
我们在信封内找到了两张黄色的法律文件纸。但是在看到信上的内容后,原来的兴奋逐渐被恐惧所代替。信的标题是“遗嘱”。
信中是这样写的:“妈妈、爸爸、罗伯特、道恩、理查德,还有其他的亲戚朋友,我爱你们。我们曾一起度过那样美好的日子,我会怀念并永远记得那些幸福的时光。或许我即将回归主的怀抱,但请你们不要难过,我的心会永远和你们在一起。如果我以前做过令你们失望的事情,我向你们道歉。我只想让你们为我感到骄傲,因为我一直都为拥有这样的家庭而自豪。永远爱你们的伊西多拉·塞恩斯伯里。”这就是信的全部内容,非常简短,但是从字迹上可以看得出来,伊西多拉当时并不惊慌也不着急,她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情况。由此可以看得出来那名绑架者非常从容,因为他有充足的时间来完成他想干的一些事情,而且我可以想象到,他甚至有可能用戏耍的心态来看得这件事。
经过塞恩斯伯里一家的辨认,我们确定信就是伊西多拉写的。我们试图从信上找出一些线索,比如指纹、毛发、纤维或者其他信息,但是这个过程要持续几周时间。
劫匪的电话和随后到来的信证明了这是一起绑架案,而我们以前其他的猜想则被全部推翻。另外这封信证明了伊西多拉根本不是跟着熟人离开的,这让我感觉非常奇怪。我再次来到伊西多拉消失的地方。两名同事辅助我用各种办法来恢复现场当时的情况。但是,我们无从得知。因为我们觉得,就算是有人用枪指住了伊西多拉,伊西多拉也会有一点反抗。她不可能那么乖巧跟着凶手就走;就算伊西多拉非常害怕,现场也应该留下她晕倒或者被人拖走的痕迹。我们甚至想过劫匪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负责清理后续的情况,但是当天的技术人员告诉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什么也找不到。
我们现在所做的就是尽快地确认伊西多拉的生死,我突然想起信中的一些内容。
绑匪说她的身体状况良好,我们一直以为他说的可能是真的,但是在信中,伊西多拉提到了一句话,她提到了“回归主的怀抱”,如果她的情况很好,一个孩子怎么会无缘无故地提到“回归主的怀抱”呢?伊西多拉出生在一个有宗教信仰的家庭,而在宗教中,“回归主的怀抱”只有一个意思解释,那就是——死亡。
伊西多拉到底是生是死?诸多的疑问困扰着我们,我们现在依然没有找到伊西多拉,四处寻找的志愿者和特工人员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整个搜索队现在处于疲倦当中。而且现在伊西多拉生死未卜,要想解开谜团,我们只能等待匪徒再次出现。但是,这个藏身暗处的绑匪真的会再打电话吗?
在伊西多拉失踪几天后,绑匪打来电话嘲弄伊西多拉的一家,并通过电话和信制造出来一个很大的谜团。随后,我们在塞恩斯伯里家的电话上又安装了一个录音机。对我们来说,录下绑匪的声音对于破案会有很大帮助。此时此刻,我们则已经张网以待。等待本身就是一种煎熬!
6月3日晚上8点,电话终于再次响起。希尔达准备上前去接电话,我阻挡她一下,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我告诉她让她好好说话,多拖延一点时间,这样我们可以找到他。希尔达点了点头,并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然后抓起电话道:“喂!”
打电话的正是前一天晚上的那个人,希尔达用口语告诉我们,她可以听得出来。但是,那个人非常聪明,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希尔达的话,而是有些狂妄甚至有些变态地说道:“今天收到信了吗?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这并不是勒索电话了吧?不过我得快点说,因为我知道电话已经被人跟踪了。伊西多拉在我这里,当然无论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感情上,伊西多拉都已经成了我的一部分。是的,她成了我的一部分,我们正在做一件大事,所以请照我说的话去做。”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成功地追踪到了这个家伙。
我立刻对同事做了一个开始行动的手势,我的同事立刻通知了电话来源处附近的警察,那是距离塞恩斯伯里家20英里外的一个电话亭。我们让他们立刻赶到电话的来源地,一定要抓住这个家伙。当地的警察接到命令之后立刻赶往电话来源的电话亭,但是,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没挂上的电话。
当地的警察只能报告给我们这里的情况,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匪徒到底长什么样子,所以他们无法进行追捕,尽管那个匪徒极有可能就在他们不远处看着他们。我们立刻派遣技术人员前往那里进行现场勘察,希望能够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绑匪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就连指纹也没有,看来他早有预谋,他应该带着手套。我怀疑他早就知道我们的行踪,这个家伙有可能就是塞恩斯伯里一家的朋友,因为从电话里可以看出他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我叮嘱我的同事,让他们查一下塞恩斯伯里一家的所有朋友,看看有没有比较异常的。
我们带着失望回到了塞恩斯伯里的家里,伊西多拉的姐姐正在哭泣着,我知道他们很难过,当时我只能保持沉默。不过事后我问过关于伊西多拉当时的情况,伊西多拉的姐姐说:“那时候,我真的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他是个极度变态的人。老实说,我长那么大从来都没有和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呃,我真的以为他会照顾好伊西多拉,还有,我相信他近乎疯狂地带走伊西多拉肯定是有原因的。我感觉到我真的很愚蠢,我让太多的人失望。”
不过,我们还是得到了一些线索,那就是匪徒和伊西多拉母亲希尔达的对话。表面看来,绑匪的谈话对寻找伊西多拉没有任何帮助。可是,对于我们来说,这却是我们了解罪犯心理的重要途径。
那么,罪犯这样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呢?答案或许就掌握在心理分析专家的手里。我找到了伊尼戈·阿斯蒂尔,他是行为分析方面的专家。25年来,经过对各种杀人犯、纵火犯和强奸犯的行为进行分析,他已经掌握了一套研究罪犯心理的手段。
当人们想知道罪犯情况的时候,其实也就是想了解他的一些具体特征,比如他的性别、年龄、种族,有时候甚至还包括身材、教育水平和职业等等。要确定这些特征,专家要把自己想象成凶手,由此了解罪犯的犯罪动机。案情本身的很多方面都能透视出罪犯的行为方式!最后总结出来的一个形象就有可能最接近罪犯本人。
说到这个,不妨说一些题外话。
罪犯也是人,大部分情况下,也都有着自己的职业。有工人、农民、商人、政客,几乎你能想到的职业都有。但是,作为一名FBI探员,我接触过大量的案件。所有探员公认的,最讨厌的罪犯的职业有两种,一种是律师,另一个就是心理学家,特别是犯罪心理学家。
身为律师的罪犯,他们精通法律,总会在作案后将所有的证据抹掉。即使你知道是他做的,你也拿不出证据来控告他。当然,百密一疏,他终有失手的时候。而犯罪心理学家,我实在不愿意提起这个职业。他们精通心理学,为了破案和了解人心,他们经常会进行换位思考,也就是将自己想象成罪犯或者警察。而且他们精通警方办案的所有流程。一旦他们进行犯罪活动,警方几乎是束手无策!
在对这起绑架事件的各个环节进行分析后,伊尼戈·阿斯蒂尔确定了疑犯的22个特征。他认为,绑匪是一名白人男子,年龄在30岁左右,智商高于常人,很可能是个做散工的蓝领。由于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经过了电子处理,因此推断他有可能在电子电器公司上班。另外,他很可能有犯罪前科。伊尼戈·阿斯蒂尔还指出,他就住在附近。绑匪说话的语调透露出他似乎有自闭症。如果日常生活压力太大的话,他很可能会精神崩溃,所以,他选择通过从事一些暴力的行为来弥补自身的内心空虚。他是那种感觉自己非常渺小,感觉自己无所作为的人。他没有什么喜欢的人,也不喜欢任何人。他可能很胖,缺乏自信,或者说非常自卑。他一点儿都不吸引人,像这样一个人,当他想成为一个引人注目的人物的时候,他会怎么做呢?他就会对一些从来都没有机会接触的人行凶,就像对伊西多拉所做的一样。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觉得自己很伟大,而且受到了重视。
而且从绑架者和希尔达的对话中,可以听得出来他相当狂妄,他甚至有一种快感。可以说他自己此时已经陷入了病态当中。而且从他的话和信,伊尼戈认为伊西多拉已经遇难,他似乎在用含糊不清的办法来折磨着希尔达一家,来满足他内心的那种想法。这种事情极有可能是他们的仇人所干。但是,根据我们对桑德斯的了解,他在当地根本没有仇家。相反,他的人缘特别好。伊尼戈提醒我们,极有可能是桑德斯一家在某种情况下得罪了犯罪嫌疑人,而嫌疑人一直在等待着机会。加上伊西多拉失踪现场的表现,充分证明了犯罪嫌疑人跟桑德斯有可能很熟。
通过伊尼戈·阿斯蒂尔的分析,我们得到了一些模糊的线索,这对于我们来说可能会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任何一个线索都可以让我们缩小寻找罪犯的范围。而我们抓捕那些罪犯就是要他们从人群中找出来。
“你能想一下你有可能得罪什么人吗?”我们随即询问了桑德斯一家。
但是桑德斯很快摇了摇头,身为牧师的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样子的人。在他看来所有的人都是上帝的子民,他应该为他们解决烦恼。而且前来寻找桑德斯的人,大多数也是虔诚的教民。
6月5日,星期三,就在我们一边调查塞恩斯伯里家的一些朋友和分析罪犯行为的时候,塞恩斯伯里家的电话又响了。而这一次,那个匪徒提供了一些找到伊西多拉的线索。这让我们感觉有些惊讶,因为这个家伙正如伊尼戈所说,就是在不停地折磨着塞恩斯伯里一家,来享受快乐。而这些对我们来说,是一种绝对的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