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妃是吃醋了,她昨天听姐妹们说,海景星喝醉酒 ,好像说他去了趟灵境胡同,找一个女人,之后的事情他没多说,这不海景星的酒意还未醒,就被程妃拉了起来。
你昨天借车究竟干嘛去啦?
我不是说过了嘛,去找一个女人,给她送钱去,你这女人,怎么总是这么敏感。
你没骗我?她到底是谁。
我说你怎么就知道无事生非啊!你还想不想和我在一起了,不行的话,我们分手……我睡了。海景星说完,又跌到床上了,他昨晚和同学喝了一个通宵的酒,这不刚回来,就被程妃审问。程妃生气的把他从床上生拉硬拽着,可是海还是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鼾声肆虐。
安以崧赶紧走过去,压低声音跟程妃说,程姐,海哥可能是醉得太厉害了,有什么事情,等他醒来再问,要不你这样拽他,他起来发脾气怎么办?海哥也不是那种人啊!
住嘴,你知道什么?他是不是那种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他要跟我分手,我能就这样算了吗?你别得意的太早,我即便和他分手了,也不会跟你好。
安以崧咬了咬嘴唇说,程姐,你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谁叫我……好了,我出去。
程妃从熟睡的海景星的衣服口袋里,发现了一张写着地址的字条,她看了一眼,心里更加不安。她突然想着去敲安以崧的房门,安以崧还是只穿着内裤就出来了,程妃没有看他,却把字条递给他说,你帮我按照这个字条的地址去找找,看他和什么样的女人鬼混,还给她塞钱。
好,我这就去,程姐。你别担心了!安以崧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出去小区门口打了个车。
当安以崧看到出来开门的是那个曾在方老家帮佣的姑娘时,他突然笑起来,小妹妹,不认识我了?
你是?
我是方老的学生,安以崧啊!
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进去谈吧。
昨天是不是海景星来给你送钱了?你和他究竟什么关系,你如实的说。
是送了,那又怎么样,你干嘛这么跟我说话。我本来就郁闷,一晚上没睡好,又看到这个讨厌的家伙这么理直气壮的对我说一些没谱的话,我的心情更加浮躁。眼前这个男孩,说话的时候,还是和当初见到的一般,没有什么好印象留给我,他一直咄咄逼人,问我和海究竟什么关系?
真的没什么。是方老叫他给我送钱来的。
真的吗?那你跟我走一趟,去亲自跟程姐解释清楚,要不他们准分手。
我又没什么错,干嘛要解释啊!
我求你了,姑娘,程姐正痛苦着呢,看在方老的面子上,你就去一趟吧,我再打车送你回来。安以崧突然很低声下气的对我说,我没有再拒绝。
安以崧带着我到那个家的时候,海景星和程妃闹得更凶了。海景星可能是有点清醒的状态,他看到我的时候,把安以崧臭骂了一顿,你们不尊重我可以,可不能对人家姑娘那样,你带过她来不就是想证实一下我的话吗?好,不用说了,我们走!一向理智的海景星第一次跟程妃这么大声的说话,他拉起我的手就跑出门外。我们在楼下找了辆出租汽车,海说,师傅,我们去最近的酒吧。
在一家红太阳酒吧的前面,车停住了,海在兜里摸钱,却想起钱包落在家里了,我赶紧从包里掏出二十快钱给了出租车司机。我们找了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吧台,海点了两瓶红酒,他说,我们一人一瓶,看谁能够先喝趴下。其实,我憋了几天的郁闷和失眠,终于可以有机会发泄一下,我接过酒瓶,自己给自己盛满了一个高脚杯。
他跟我讲了许多令我意外的故事,他说,前几天我接到了正读高中的弟弟寄来的信件,说父亲因为关节炎长期得不到很好的治疗,他的手臂关节疼痛了一年多,现在都很难拿起刀具了。我的老家在辽宁树县的一个镇上,父亲一直是乡里的雕刻师,仅靠着一点手艺挣钱来供给我们兄弟念书,我考了两年,终于考上了美院,但艺术类的学费比普通的更贵,可是不懂得节省的我花钱如流水,大部分的生活费都忙着请客吃饭和泡吧花掉了……现在父亲不能再继续给人家干活了,所以没有钱治病买药,这一切都是弟弟在信里一针针的扎醒我的……
衍,你一定想问我学费的事情,我不瞒你,这几年的学费都是我的女朋友程妃帮我出的。我开始和她在一起,也许爱情的成分少一些,是我贪心,想在这个美院“大姐大”身份的女人手里获得生存和学习的条件。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过很快它将不再是个秘密了……
我们两个的酒瓶里,喝的快要见底了。我的头很明显的眩晕,却依然能够感受到海景星的感受。他说完之后,趴在了桌子上,还要向服务生要酒喝。我从包里掏出酒钱搁到桌子上,然后抓起他的手,用肩膀搭着他的胳膊,离开了红太阳。
我一直用拳头挥在他的背上,希望这个男人赶紧醒来,因为我已经分辨不清楚自己在北京的什么地方了。我只有打车,可是能去的和知道目的地的只有我的家了。
回到了家里,正在洗脸的尚妹,对我说,我说衍啊,你可真有办法,粤走之后,又找到了这么帅的男人,你好有福气,我都羡慕死了。
不是,他是美院的研究生,是跟我聊天,喝醉了,我没办法,才带他来的。
什么?还是美院?研究生?衍可真厉害,这么短时间就搞定人家了。
尚妹,你说什么呢,赶紧扶他到沙发上睡觉,帮帮忙。
这个将近一米八的男子被我拖回来,是有些戏剧的成分在。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还是醉的不省人事,尚妹回了房间,我拿了热毛巾给他擦了下满是酒气的嘴唇,然后给他找了个最舒服的睡觉姿势。我走进屋里,打开了电脑,我必须等他醒来我才能睡。
程妃开着车子,在附近找了海景星一个晚上。她失望的回到家,看到还在客厅里等待消息的安以崧,她把一身的怨怒都撒到了安的身上。
你居然敢骗我,还假心假意的带着那个狐狸精来澄清事实,结果呢,他俩不知道去哪鬼混了。安是第一次见到性格刚烈的程妃在他面前流下了眼泪。他有一种想抱住这个女人的冲动,他走过去,抚摸着程妃的长发,不要哭了,你要这么在意他,我给你找回来。程妃使劲撕拽着安的袖子,你不要这么假情假意的安慰我,你还不是想看着我和海景星分手,你好乘虚而入,说不定是你陷害他的。你滚!
安以崧往后退了几步,他的心里像长了草被砍的那样冲动无助,他深爱了程妃四年,却换来程妃这样令人痛心的指责,他和海景星租下这间屋子的时候,就是想着要天天看见程妃飘动着长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的心就安全了。他知道身为美院的“大姐大”,程妃有着男人一样的个性,而且义气而勇敢,她也只有在海景星面前才摘掉自己的尊严去爱。可是,他真的没有那种私心无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他对天发誓,他在心里呼唤,程妃,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
安以崧回去房间,拨通了海的手机。海景星是听到尖锐的铃声才醒过来,他看了看周围的状况,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海景星,你这个人渣,不管你在哪,赶紧给我回来。
你闹什么闹啊,我今晚不回了,你照顾好程妃吧,叫她不要伤心,我回去给她解释,挂了。
海景星推开我卧室的门,我已经趴在电脑前睡着了。他走到衣架上取了件外套,给我披在身上,然后,走到客厅,点上了一根烟。这时,还在网游的尚妹正要上洗手间。她看到了在沙发上的抽烟的海景星,打了声招呼,你好,你是衍的男朋友?
海景星一头雾水,噢,不是,是她朋友。
哦。、
这是她和她男朋友租的房子?
不是的,他被男朋友甩了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了,小姑娘正单身呢。
哦,没事,我随便问问。
一会从洗手间里出来的尚妹给海景星笑了笑,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你要照顾好我们衍,她挺可怜的,没有自己的收入,又没钱继续学业。
海景星突然点了点头,一直看着尚妹回去自己的房间,他有点矛盾,又一次走进我的房间,突然用双手把趴着的我,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我停留在他怀抱里的时候,已经醒了,然后是惊诧和不敢说话。我们四目相接的时候,他说,小姑娘,你的笑容很纯洁,他的气流俨然碰到了我呼出的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