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儿!”声调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就算不回头,杨宝墨也能想象到此时他的笑容是多么的和煦。
她转过身,恭敬地俯身道:“王爷!玉蓉来报道了。”
是玉蓉,并不是璃儿!
墨云初似没了解杨宝墨的用心,只是手一伸,接过谨言递过来的茶盏,含着一抹笑意道:“本王还是觉着本王给你取的璃儿好听些,你刚走了那么长的路,现在定是冷着的,这个手炉你就拿着取取暖吧。”
语罢,谨言便将一个圆形的精致暖炉递到了杨宝墨手中。
杨宝墨俯身道谢后,便安静地立在一旁,余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坐在轮椅上的墨云初,以及他手中的茶盏。
只见他微微泛白的双唇缓缓张开,茶盏被他的右手端起,离双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终于,茶盏边缘挨着唇瓣,茶水也随之徐徐流入口中,再然后,双唇合拢,茶盏离开双唇。
杨宝墨清晰地看见墨云初的喉结动了动,显然,他已将茶水饮了下去。
此时,杨宝墨才顿悟。
难怪在现代时,会有人说,我们以为不能遗忘的感情,会在不能遗忘中遗忘。
杨宝墨以为,不管墨云初如何伤害她,她都无法放下对他的感情,可是这一刻,她知道,她已经放下了。
或许暖暖的没错,她对墨云初的感情,其实主要是自己的懦弱与执念罢了。
杨宝墨总以为墨云初是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所以一定要跟他在一起,至少得谈场正儿八经的恋爱。
当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时,便开始不甘,觉得凭什么自己喜欢他,他却心安理得地将自己当成一颗棋子。
然后,她开始陷入了执念,总觉着要做些什么,让墨云初无法忘记自己,可是,她却因为懦弱,而没有实施任何行动,于是,得不到的就更加想要得到了,就算得不到也要与之纠缠,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爱过。
可是事实呢?
她真的有爱过墨云初吗?
或许有吧,只是,爱的程度有多深,却是连她这个当事人也不得而知了,因为执念太深,她早已分不清执念与真爱。
“璃儿,你也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墨云初温和的说着,他的声音一如他给人的感觉,温和地根本不会让人产生拒绝的念头。
只可惜,此时豁然开朗的杨宝墨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不被执念所迷惑的人,自然也不会被他温润的表象所迷惑了。
她断定,现在慎行端进来的茶,才是水纱华所说的那盏茶!
至于墨云初那盏,杨宝墨不愿去多想,他再有心机,对于现在已经放下他的杨宝墨而言,自然是无所谓的。
无爱则刚,无盼则无伤!
杨宝墨拿着自己的行礼到新的住处后,试着在脑海中将水纱华召唤到自己所住的下人房。
此时的水纱华一如昨日看到的那般,全身跟中药一样的褐色,闪烁着淡淡的幽光,但是杨宝墨知道,这只是水纱华给墨云初他们看到的表现,其实他的内在已经升了一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