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皇朝经世文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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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洋務八外洋通論二(3)

外國之併力以圖中國固由於彼教之尚同而我國之獨異亦由一名一實有以招之實者中國之地產富饒棄而未用西人所亟垂涎名者華夷之界限中國擁其尊名而事或廢弛民多流徙宜為外夷所不服春秋最嚴夷夏而自來注解皆失其旨此解一差漢以後夷禍相尋至於今日經言夷夏之辨以禮義為限不以地界而分傳言降於夷則夷之進乎中國則中國之倘如舊說分以地域則降於夷者必徙而之夷既無是事進乎中國者必進而據地進而據地滅人之國方討之不暇反視同中國又無是理且杞降為夷未聞遷地狄入成周不聞進之執此以談不通明矣又公會戎於唐傳為晉獻戎執凡伯於楚邱實乃衛人貶絕之義於此可見又若楚之先為帝師初見春秋乃稱荊以州名之夷狄進退七等最賤之稱吳為泰伯之亂初見春秋僅稱人其後俱進而稱子許以為霸論其初則族類未改論其後則國未遷而進退囗殊夷夏相反明是因其政教不由禮義則謂之降於夷政教改從禮義則謂之進乎中國公羊傳云斯世愈亂春秋愈治又云春秋貴義不貴事意謂以春秋治世則夷化為中國明乎此理則內其國而外諸夏內諸夏而外夷狄之義一以貫之法國議和條約一囗云以後凡中國自行一切公牘自不得以夷相稱約雖施行而其意終疑忌此即各國與中隔閡之情可見人之好善誰不如我爭名之習人情大同但彼知夷為賤稱而不知所以賤中國知夏為大稱而不知所以大徒擁虛名以招攻射其幾甚微始於經訓不明而貽害至於中外交亂今於修訂公法書中講明此理俾知聖人之書一無偏倚夷夏之名非可力爭聽命於道自察於己既釋猜嫌漸慕名教既慕名教則中國實為名教宗國未有不推服欽崇今之外域實同春秋之局非復狉榛之時觀於羅馬日耳曼為泰西文教祖國當時囗往朝覲戴為共主久而後滅而其帝位猶空而存之及教皇奉冕立奧主為皇帝繼羅馬古皇之位以獎其護教之功奧既不振日耳曼聯邦始推戴德意志君為皇帝以繼日耳曼古皇之統法以力征欲為南帝而旋黜尊號所謂地醜德齊莫能相下也被之以教化講之以仁義及其合同而化推原宗國舍中國安歸乎又不徒泯夷夏之猜嫌而已

歐洲大勢如戰國而公法欲反之於春秋耶穌欲以教廢國故但言天命不論治理自埃及羅馬希腊皆立國數千年教力所不能廢其餘諸國并起爭殺相仍教皇既立因以教輔政而仍不能禁殺勝殘教士虎哥乃創為公法初名平戰條規既無禁戰之權又無禮教以為持論之本惟推原於性法與上帝示命善惡之別是矣惟蔽於功利之恒習囿於權勢之俗見不敢直斷爭城据地之非故說多依違持兩端霍畢士布番多以降言公法者十餘家其說愈紛歧正如書吏舞文出入失律欲以止爭而適以啟爭不知中國聖人制禮即以性法為本春秋進退即以禮教為衡禮與春秋乃真萬世之公法也西教未聞無所依據故後學之徒支節而為之丁韙良囗讀中國書知公法起於春秋刺取左傳為中國古時公法一卷但引傳而未嘗知經窺見一斑而已竊觀今日之西戎有制度文章聘盟朝會俘人之君必加禮滅人之國必復封與水草游牧蠻夷無道者囗殊但可視為春秋之吳楚不能待以春秋之潞狄國富兵強人和政理正宜進之以禮不能威之以兵因其公法引經為之正定明其所疑譯而布之各國西人好勝亦好精微之思必能由攻生悟不令自行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經術之用也謹引經義駁正公法如左

第一條萊本尼子與根不蘭言公法之出於利者則歸實際若徒以人人相待之理範圍諸國之公事則不可夫國即一家之義故兩國邦交即兩人相待之理所謂利者通商也占地也譬如兩家比鄰有無相易彼家有曠土餘材棄而不治此家善治生無曠土棄材欲得鄰之曠土棄材以利於己則必出財佃其曠土收買棄材然後合義不可巧取豪奪以詐力謀之今西國於商利地利每挾兵力以要必行甚或因脅之不行竟用兵以滅人國此與囗盜何異皆公法出於利者歸實際之言有以助之春秋貴義不言利者以國者分土而居分民而治以此土養此民但當自利其利不當更求他國之利人之欲利誰不如我兩起相爭則兵強者勝迭相仇復效尤反復推刃無已時也春秋囗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於齊左傳云汶陽之田魯之舊也公羊傳云脅魯使歸之曷為使魯歸之囗之戰齊師大敗齊侯歸弔死視疾七年不飲酒食肉囗侯聞之曰奈何使人之君不飲酒食肉請皆反其侵地穀梁傳曰於齊緩詞也不使盡我也汶陽本魯地故其前經書取汶陽田無貶詞而囗為盟主不應取人之地以與人悔而返齊侵地汶陽雖魯之舊而亦囗之戰敗齊師時所取故脅魯使歸之春秋嘉囗之返齊侵地以明不奪人地之義而以汶陽本魯舊田齊不應先奪魯田故加於為緩詞穀梁所謂不使盡我猶言囗當返齊侵地魯不當歸齊汶陽明列國有疆不得以強淩奪又邾庶其以漆閭邱來奔左傳云邾庶其以漆閭邱來奔季武子以公姑姊妻之皆有賜於其從者於是魯多盜季孫謂臧武仲盍詰盜武仲曰子召外盜而大禮焉何以止吾盜穀梁傳曰來奔者不言出舉其接我者也明春秋譏魯不應接盜明乎此然後可與議公法矣霍畢士曰論理敵人可殺原下分其殺之之方但公議條規或許此方而禁彼方戰者殺敵如非共許之方則不得用以此為公法非盡據理之証不知其理先不明故言皆支葉兩國相爭理直者欲伸其理理屈者恃強不服於是以兵戎相見各欲人服非志在殺人其臨戰殺敵者以敵將殺我即以其道治之如臨之以兵敵人望威而服原可不戮一人不得已而殺乃推刃而殺之譬如其自殺故王者之師有爭無戰春秋王師敗績於貿容不言戰伐以自敗為詞周官軍禮救無辜伐有罪九伐之法必內外亂鳥獸行然後滅之禮不重傷不禽二毛春秋之義師勝不追入國不殺結日者為偏戰不結日者為詐戰偏戰者書及許之如囗侯及楚子鄭伯戰於鄢陵宋師及齊師戰於獻囗侯齊師等及楚子戰於城濮之類皆無貶詞詐戰者書敗如公敗宋師於乘邱公敗齊師於長勺皆不書日以危之意在由兵而返禮並非專志於殺人知此然後可以議公法論平戰今泰西火器未及交刃已先殺人至凶殘不仁之器其初意不過欲以此逞強其卒也各國皆有則不足以制敵徒足相殘耳

虎哥以國使權利出於公議布番多云敬其君以及其臣固本於性法至其利益或本性法或本默許許與不許原無強制二說皆非周官五禮其三曰賓春秋書朝聘最多皆有褒貶良以通使所以治邦交昭文治明禮讓息爭端臣不貳君自不能受所使之國管轄既不受治於所使國則所謂利益者皆其本國職分所應有何待默許更何能不許如或不許則不成賓禮當絕邦交故有別邦之使來即有一定之賓禮彼未聞禮教與君臣之義故以一原而歧為二本但知權利遂從權利推勘出入支離無有是處賓客舍云公法之原有二理與例也論戰時局外之權不可助此害彼理也各國君長平時立約戰時申法律定局外之往來例也此尤生亂不足為公法謹案春秋之義惟助義以討有罪不能囗私以伐無罪約非信則無約假有約之國理屈而亦助之是助亂也又如一國與兩國俱有約而兩國兵事則當誰助其說立窮正當用公法以禁私約何得引私約以為公法今各國之私立約正如春秋之盟盟者末世之事春秋所惡故於公會一二國特盟皆書日以譏不信於公會諸侯合盟始書時以示信而特衷胥命於蒲為近正明眾盟始可為信私盟不可為信也左傳曰信不由衷質無益也論語曰信近於義言可復也明昭大信者不必盟約信而不近於義者其言不可復也如其扶弱抑強助義誅亂則不必立約而可以相助如惟利是圖而公法乃遷就立說是公法乃助豪強兼併之書去君子之道遠矣

海付達謂公法局於歐洲崇耶穌服化之國或行於奉教人遷居之處此外不能通行孟斯德云各國自有公法即夷狄虜人而食者亦有公法互相遣使接使並有和戰條規并無遍世通行之法天下共信謂之公至當不易謂之法今稱公法而言僅行於崇耶穌之邦又自比於食人夷狄之法陋矣囗人囗萃處無一不立條規艸昧愚頑則其條規背謬非其族類斷不遵行文明漸啟則條教日新推行亦必漸廣以此較彼即知治分夷夏由此推例即知義有精粗西人未嘗不自知惜乎文不同中國經義淵深又無人為之傳習至於交涉反援引彼之公法自入其網齟齬不合無所適從則勢強者勝由辨之不早辨也第二條新立之國自主之權行於外者必須他國認之舊國內變他國或旁觀不與其事仍以國主視舊君或視其叛民為儼然一國或擇理直者助之諸國之公法不審曲直助之之國攻敵即可享交戰之權利但叛民與囗國攻其本國其得用此權利與否必視其本國與外國所立盟約而定西班牙在美之囗部叛而自立西班牙固辭不認而美英及他國皆認之則一國省部叛而自立他國認其自立與否惟視與己國有益而定西俗尚同君臣無等易君甚易所謂新國一則武將功高權重逼其君避位令眾推立為民主一則國教與民牧自生歧異其民不服擁眾自立一則遠處囗地異種之民自別為國一則國囗省部或因君有失政叛而自立新主不外四端春秋之義人臣無將將而必誅囗逼君自立當目為賊臣鄰國義當致討囗地之民本非其有然既被征服而復叛春秋惡之齊人殲於是遂也不言戰使若齊人自殲不許遂為成國但歐洲吞併成習本以詐力取人地尚無名義可言省部叛君雖或由君有失政然非舉國皆叛則非民不聊生揭竿亡秦之比特亦梟桀之才乘機煽亂耳春秋之義亦誅亂民責於其首書三叛人以地來奔是也西域未被名教不明義理惟視與己國有益即認為新國夫所謂有益者通商耳賂地耳殺強鄰之勢聯己國之援耳通商春秋無文賂地及賄納皆春秋所貶賂地即三叛人以地來奔納賄者桓公二年二月公會齊侯陳侯鄭伯於稷以成宋亂夏四月取郜大鼎於宋公羊傳以為遂亂受賄桓之大惡作者亦知於義不安不囗斷語但引故事為證而以或擇理直者助之一言了此公案此亦遁詞所窮矣夫果君虐民不堪命則鄰國可起兵滅之豈一二省部一二權臣獨聲其失政足為信讞舍虐民亂政則無曲直可言囗諸國公法並不審曲直甚至其亂未定竟視叛民為一國或助叛民以攻其君惟斤斤計較交戰之權利與外國所立之盟約其詞甚鄙何堪稱法此所以未能進乎中夏而均貧富廢國法之黨起於其後也

又云邦國易君變法其於公法可論有四盟約一也國債二也國土民產三也他國被害四也公師論盟約有二種曰君約曰國約君約者指君之身家如保其身家在位并私親等情若君亡家滅其約自廢國約者專指所議之事在其事不在其人雖易君變法其約仍存本於發得耳近來公師多有評其於理不合者約之行不在約之具文而在兩國所以立約之故變法易君已失其所以立約之故如定界何以立約因兩國不持論無本故錙銖於盟約與所以立約之故而不知推本於何以立約之故如定界何以立約因兩國不共一主各治其民非立界約不能正兩國疆域此約為國所應有雖易君改法不可廢如通商何以立約或兩國相交欲得利互埠通商已是由一時之議而定可有而非必應有或一國之恃強爭彼國之埠通商以為己利尤不應有而有此等盟約原依勢而存易君變法其約自廢其餘若於商埠置官設兵在他國建堂傳教以此例推左傳云盟可尋也亦可寒也君存尚可寒君亡何不可廢之有論民產云國法既改國土歸新君管轄叛民之敗事者新君可將其產入公倘變後又變而復舊政民產憑國權而入公者則夫該地之新主能堅守與否未易斷也此由無禮義以決是非但憑權力為予奪故其詞依違夫新君之所謂叛民者必舊君之義民也新君將其產入公是誅其異己乃國主之私權非天下之公義至又變而復舊政則所謂其地之新主者即與改國法之新君為敵者也既不承其國即不奉其權將既不奉其權即不能守其所奪於人以為己有之地如因利於己而欲守之是與彼同為囗盜也至奪人地之君至此國已非其有權將何所麗公法謂憑國權而入公其詞自枝又焉能斷春秋晉侯使韓穿來言汶陽之田歸之於齊左傳汶陽之田魯之舊也穀梁傳於齊緩詞也不使盡我也春秋嘉囗之返齊侵地明不奪人之義而汶陽本魯舊田齊不應先奪魯田故加於為緩詞以例正比反比則公法此條所謂新君所奪者不當奪其地之新主雖能守亦不當守也此獄易斷而公法如此依違故曰夫禮者所以決嫌疑定猶豫明是非也

二十年十月方著公法駁正未成倭警日甚遂輟業明年還自歐洲十月檢行篋記載付印惟此類未完舉所已成附入見例育仁記

鈕約鉅富

鈕約之富稱為冠絕宇內試以富勻核諸該府人民之數當約一人有三千五百萬元故奢靡亦甚居恒競出驕奢之途雖在歐洲大都目所慣見以為綺羅錦繡之美者及抵此地則未嘗不一驚異該府每年為訟訴銷二千四十萬元為恤疾病銷千二百三十萬元為傳教徒銷三百萬元又為慈善施捨者銷二千萬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