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哥,这不行啊,要一定砍什么人的话,让我去!”小涛猛的窜上前,他想推开项志强,但他的力气太小,没推动。他只得又冲到他身前,用力地挺起自己那颗瘦弱的胸膛,用手拼命地用力将胸膛拍得“嘭嘭”直响。可惜,段志强没理他,别人也没理他。
从地下室走出来,项志强抬起右手放在额头上,挡着眼睛,努力遮住那缕更显刺目的阳光。阳光而明媚,阳穿过他的手指缝,半明半暗地射在他的脸上,他的脸,照亮了;而他的心,却无法照亮。他的心,现在是黑暗的,是冰冷的。
“……”小涛努力地张了张嘴,他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其实,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你回去吧。现在这件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回去吧。”项志强烈依旧冷冷的说完这些话,便头也不回一下就坚定的走了。
“这不可能跟我没关系的,求你,你别去!”我他想拽住项志强却拉空了,自己差点闪倒,他只能向着越走越远的项志强的背影大声喊道。这下该怎么办呢?小涛内心真的很矛盾,如果现在他就这么跑掉了,可能算不上讲义气吧。
“你走吧。我这么做可不是为了你。你回去吧!”前方传来项志强冷而沉静的声音。
项志强着一身黑衣,隐身在暗处,此时的他就如同正一头凝神狩猎的野兽,眼中只有杀戮。
黑子,浑身上下散发着酒气,在混混们的前呼后拥下,一晃一晃地从灯火阑珊的红鹰夜总会里面走出来。他瞪着绿豆大的眼睛,向四下里环顾一遍。他左顾右盼的样子,加上耳朵吊着的一对大耳圈闪着亮晃来晃去的,看得人心慌慌的。
他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跟着呀?项志强摸了摸背上插的那把大砍刀,感觉到哪里可能不太对劲。那个阿豹介绍今天晚上,这黑子身边应该只有一两比较亲近的手下,可是看现在这阵式……。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一辆大货车恰巧从马路中间驶过,车子挡住前面众人的视线。就这刹那,项志强抓住时机,以捕猎的速度飞快地向黑子扑了过去。他迅猛的速度,矫健之身姿,一瞬间扑过了过去。他的猎物,已经在他的手中。
“啊……!来人啊……!”紧接着是一声惨叫,接着便没有声息。
待黑子那一伙人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们中已有几个被项志强用刀背哔哔啪啪地撂倒了。
“快点挡住他!快点砍死他!大家给我砍……快砍……!”黑子发跳着脚,发着狠,凶狠的叫嚣着。他那对绿豆眼正暴怒地睁着,四周充斥着一根根的血丝。
那群混混如潮水一样,一波波不断地涌来,马上就要将项志强给淹没。
“嘿……!”项志强发出哼的一声。原来,他被不知何处挥来的一把刀砍中,不巧正砍中他的背。还来不及他多想,他就觉得眼前有一道银光闪了过来,他本能的想抬起手中紧握刀的向右手正前方挡了过去。
“唉呀啊……不好!”忽地一下,也不知从何处冲过来一道人影,猛地将他撞翻在地。这一下,替他保住了那只马上要被砍断的右手,不过在他的手臂上,却留下一道又深又长的刀痕,还流着血。
“啊!啊!不要命的来啊……”小涛紧闭着双眼,手里胡乱地挥着一把大刀。他这股子拼命劲让那些人吓了一跳,暂时不敢围拢过来,随意靠近他。
“小涛!你来了。”项志强大声叫起来,随即又鼓起力气,努力躲避开无数把向他砍来的银刃。他现在只能躲避着那些银刃。他不断地在地上翻滚起来,让他多些时间。那些砍刀在地面上碰撞出无数四射着的火花,还伴随着发出一阵“当!当!当!……”的声音,那声音绵延不绝,特别的刺耳。他,以自己的一双手为轴心,相互轮换着支在地上,不停地旋转自己的身体,他用双腿来回扫着,打翻四周那些继续冲上来的人。他看准一个空隙,只用单手用力地撑在地上,便一跃而起站起来。
怎么会有数不清的混混来继续扑杀呢?已经无暇顾及想这个问题,只见项志强一把砍刀上下翻飞,使的是银光一片,所到之处更是血花四溅,惨叫连连。一时间,只见到处躺着残肢断臂和暴毙的尸体,那流淌着的血水如曼殊莎花一样满地都是。哀嚎、惨叫之声顿起、惊惧和恐怖穿织在一起,构筑成一处人间地狱,阴霉笼罩在这片生死地。项志强不顾一切的一心想要杀出一条血路,却没有防备到身体上已挨了好几刀。虽然他已经伤痕累累,却是浑然不知。他浴血的身体,正如凤凰浴火一样,他要得到阿修罗般的重生。被鲜血染红的脸颊,在斯杀的称托下,仿若一株盛开着的曼殊花,火红的花瓣闪现着无限狰狞的红光。此时,他已经成为战之神。提着那还在滴血的银刀,他一步、又一步艰难地向前走着。无数人的鲜血在他手中的刀上悄然的滚动、融汇成一片,又慢慢地凝成一中中的血珠滴落下来,溅到地上便绽放开来,形成一条血水铺成的道。那群各色的喽啰,依然在跃跃欲试,但却再没有一个人有胆量向他轻易地冲过来。
再也无力继续的小涛挥刀的手,已经开始变慢、变软,最后他偷偷地睁眼看一看,但他只睁开一只眼睛,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便见银光在眼前一闪现,一把的刀正向他的头顶砍下来。“啊!唉呀妈啊!”这把利刃直接奔着小涛的头顶劈了下来,小涛把偏头向后一闪,那刀锋差一点就把左耳到左腮处划上一道印迹。在小涛退闪的一刹那,另有一把利刃接着向他的脖颈上面砍来。
“快走啊!”项志强从小涛身后边伸出手,一把就抓起了他的肩膀,用力将他甩出人群。他在千钧一发之际间把小涛从利刃下救出,那错开脖颈的刀,却砍在了项志强的胸口上。鲜红的血立马就顺着抽出的刀口一起流出。
“强哥……强哥……你受伤了!”小涛呆呆的看了看眼前的一切。这时他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股子力气,整个人都给吓傻了,根本就没办法让自己挪动半步。
“你是不是想死呀,你是不是啊?”退到小涛身边的项志强发起恨来,他两手紧紧地护住小涛的头,瞪着小涛的眼睛。他坚定的向小涛吼道:“你要活着!你必须要好好的活着。”他这是是在对小涛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被他这样一喊,那个小涛才回过神来,小涛忍不住哭了出来:“呜!强哥呀!……呜!强……强……哥!是我连累了你。”
他们两个人一跌一撞,相互扶持着,相互掩护着,一边打,一边跑。最后,他们只好躲进一处早就已经废弃不用的工地。
项志强大口地喘着气,大口的吸着气。他此时,只觉得全身都是疼,疼得好像是整个人都被撕裂一般。事实上,他也差不多全被撕开了。他的全身上下都是伤,几乎没有剩下一处可以说得上完好的。
“好多……血啊,强哥,你流了这么多血,这该怎……么办?”小涛看着项志强哭起来,他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捂住项志强的伤口。但没有用,热血还是在汩汩的从伤口处流出来。
“你别、再、这样跟着、我!你走开。”项志强双手扶着墙,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然后跌跌撞撞地,他又向外面走出去。
“强哥!你去哪儿?”小涛急急忙忙地跟上去,想要扶住他。
“走开!走开,你给我走开。”项志强甩开小涛的手,向他吼到:“我现在是要去送死的,你还跟着我做什么?”他想:我不能就这样在这儿死掉,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千万不能,千万不能这样前功尽弃。
“那我也跟着!以后,强哥,你走去哪儿,我就都跟着你去哪儿!”小涛异常坚定的看着项志强,用他颤抖着带着哭腔的语调,坚定地说道。
项志强抬起头,看向这个才认识不久的小涛。眼前的小涛,有一张白皙的脸。在他俊秀的脸上,还透着孩子样的许稚气。初见他时,一双丹凤眼,狭长且机灵有神。而此时,他的眼睛,却迷蒙着如雾般的泪水,眼神中透露着对死亡的恐惧。项志强心里觉得有些愧对这个小伙子,他不该将这个无辜的小涛带入这场不必发生的血腥的风暴里来。他不知道他能为小涛做些什么。他看着小涛那双略带迷蒙还有疑惧的眼眸中,透出一股子坚定。这让他明白,即便现在阻止小涛,他也还是要跟着一起来的。,他能做的,只能力求能够保全小涛,就算是丢掉性命,也要想办法保住他。
他们两个在这间废弃工地上,蜷缩地躲了一夜。第二天,太阳的慢慢升起来。清晨的阳光,依旧如常洒向大地。太阳,带来诱人的光明与温暖。
“你扶我出去,我要去见阿豹。”项志强虚弱得很,但他坚持靠着墙费力地站起来。
“强哥……!你真的要去?”小涛赶紧走上来,用手扶住他。见他一定要去,也就再说些什么。
看着眼前这两个浑身上下都是血的人,阿豹的手下有些不知所措。他们面面相觑,立马围成一个圈,把两个人围住,却没有人敢轻易走上前去。小涛扶着阿强,一步一步在阿豹手下人的注目下,走进地下室。那些人,随着他俩也进来。他俩的血,在他们的脚下,留下一地落花。
“马上给我抓住这两个人。,这两个人,是我要送给黑子的一份大礼。”那个阿豹看到他们便大喊。
“果然是你搞得鬼!”项志强握紧那双虚软的手,双拳一上一下向前举起,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阿豹的手下的那群人,一拥而上。他跟着一个扫腿,马上扫翻了几个。然而,更多的人立刻跟着围上来。他和小涛彼此背靠着背,注视着阿豹那些手下。在这群人的中央,两个人只能相互依靠。
“等一会儿,我会打出一条空隙,你那时就用力往外跑。记着。”项志强微偏着头,用很小的声音低声对小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