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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中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者

王夫之

【传略】王夫之(1619~1692),字而农,号姜斋,湖南衡阳人。著名哲学家。生活于明万历末至清乾隆期间,历经乱世而目睹盛世。晚年隐居衡阳石船山,著书潜研40余年,自称船山遗老,船山病叟等,学者称其为船山先生。

王夫之出生在小地主家庭,先祖习武,至太祖始习文,以后几代饱读诗书,使王氏成为以文章著称的书香门第世家。祖上的文武遗风,熏陶了王夫之的品性。王夫之幼小聪明过人,4岁即入私塾,10岁能晓五经经义,博览中国古代的文化典籍,自称读书不下十万卷,名重一方。但王夫之科场并不如意,连续三次乡试不第,直到1642年,24岁的王夫之才中举人。此时,社会动乱大起。1643年,张献忠率领的农民起义军占领衡阳,邀请王夫之参加农民起义军,王夫之毁面伤腕而拒绝。1644年清军入关,王夫之在家乡举兵抗清,失败后前去广东肇庆投奔明永历政权,担任行人司行人小官,因不满南明政权的腐败,上书要求改革,受到当权者的迫害,几丧性命。但王夫之并未灰心,仍积极投入抗清斗争,后因母病返回家乡。此时清军下令“?发”,许多名士遁入空门。王夫之既不“?发”,亦不出家,而是隐姓埋名,颠沛流离于荒山野岭之中,自称瑶人,住瑶洞,其生活之艰难可想而知。王夫之就是在这样的困境之中,埋头学问,求索不辍。1675年起,在石船山下结草庐定居,号“湘西草堂”,17年后,于1692年因病溘然逝于草堂。

王夫之博学,除哲学外,还精于史学、文学、经学,并对天文、数学、历法、地理等都有研究。著书100余种,400余卷,现存73种,后人总汇为《船山遗书》。

【影响】王夫之哲学思想是其研究著述中的主要部分,其他如对史学、文学、经学的研究皆以其哲学思想为指导。王夫之的哲学思想丰富、精深,涉及中国古代哲学的诸多方面,是中国古代哲学的一次全面性总结。他的哲学著作主要有《周易外传》《尚书引义》《读四书大全说》《思问录》《张子正蒙注》等。

在中国古代哲学中有两种明显的倾向,一是倾向于回归。如佛教认为一切皆空,人只有认清一切皆空而不执著,才能回溯至光明的佛境。另一倾向与回归性倾向相反,是向前进性的。这一倾向表现出了唯物主义的精神,如荀子、王充、张载等。具有此种倾向的哲学家多主张世界的本体是物质的、实有的,认为人应努力前进,运用自己的才智去达到自己追求的理想,表现出了人创造世界的雄心。

王夫之的哲学与佛老不同,又与宋儒有区别,它属于前进性的哲学。这一特点在王夫之哲学本体论、认识论,以及王夫之对社会、历史、个人的观点上都得到了反映。

王夫之哲学的本体论。在王夫之的哲学体系中,“诚”是其思想体系的最高范畴。诚是《中庸》的最主要的概念,王夫之赋予“诚”以实有的新义,表达他对宇宙世界为实有的观念。王夫之说:“夫诚者,实有者也。前有所始,后有所终也。”(《尚书引义?说命上》)这是指事物的存在性。又说,是有形而能为人认识的事物。

“诚”他说:“实有者,天下之公有也。有目所共见,有耳所共闻也。”“诚”又是事物存在及其(同上)。发展变化的规律。它既是“天之道”,也是“人之道”,是统帅整个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根本,是万事万物和人类必须遵守的依据。

在王夫之的论述中,“诚”是实在、实有的范畴,不是虚无的理念,它具体化为充塞宇宙的气。气分阴阳二气,“充满太虚,此外更无他物,亦无间隙,天之象,地之形,皆其范围也。”气无处、无时不在,气是无限的、普遍的,气是极其微细的物质。王夫之说:“气,有质者也。”人的感官不能直接感受这种微细的气,“虚空者,气之量;气弥沦天涯而希微不形,则人见虚空而不见气”。

气是实在的,是有,所以王夫之的哲学“有”是无限的、绝对的。除物质的气之外,本体上没有如宋儒所说的“理”。“理”在王夫之的哲学中只是气的一种属性,理气又是统一的,所以王夫之提出了有名的论点――“理在气中”。简单地说,气是万物之形,理是万物所必须遵循的规则。

王夫之哲学的认识论。王夫之是古代第一个全面阐述认识的思想家。他提出了“能”“所”等概念。“能”,指“能知”,说的是人的主观认识能力,亦即“所以知”。“所”,指“所知”,说的是被认识的客观对象。王夫之说:“境之俟用者曰‘所’,用之加乎境而有功者,曰‘能’。”(《尚书引义?召诰无逸》)“能”“所”是从佛教那里借来的概念,王夫之从中提出“能必副其所”的观点,揭示认识必须符合实际的境界,强调了人的认识依赖于外在事物的唯物主义观点。

认识的方法,王夫之借用《大学》中的格物、致知来说明有两种认识方法。格物为感性认识,致知为理性认识。王夫之说:心官与耳目均用,学问为主,“大抵格物之功,而思辨辅之。所思所辨者,皆其所学问之事。致知之功,则唯在心官,思辨为主而学问辅之。所学问者,乃以决其思辨之疑。”(《读四书大全说?大学》)心官的认识即思维,耳目的认识即感知。二者有别而相辅相成,构成完整的认识方法。

王夫之的社会历史观。王夫之的气运动不息且日新和强调行的思想,使他在社会观、历史观上表现出了进步的思想。王夫之认为社会应该是不断向前发展的,历史是后代超过前代。王夫之说,春秋时代远远超过唐虞三代,汉唐又超过春秋,现今又超过汉唐。这样,王夫之肯定了现实的重要性,人只有在现实中踏实地进行奋斗才是正确的,复古与倒退的思想是错误的。

王夫之关于个人发展及人欲的观点。王夫之说:“性日生而日成”,即性不是先验的,它处在向前运动变动之中。王夫之认为人是在不断改造自己、培养德性、完善自我之中,“命”是“理之流行”,人的行为不能违背“命”,但人可以“造命”,不仅“君相可以造命”,而且人人都可以“造命”,“一介之士,莫不有造焉”。也就是说,人具有很大的自主性。

王夫之对人的“欲”怎么看待呢?王夫之反对宋儒道学中“存天理,灭人欲”的观点。王夫之认为人欲需要合理的满足,不能简单地消灭,“人欲之各得,即天理之大同”。“存天理”离不开人欲,天理即在人欲之中。他说:“色声味之授我也以道,吾之爱之也以性。”“吾授色声味也以性,色声味之爱我也各以其道。”在这里王夫之表现出了一定的辩证性。

王夫之气动理论以及关于认识、社会、历史、个人的理论都表现出了人应该认识清楚一切都是变化的,而变化的方向是向前的,而且是日新月异。所以要以自己的头脑把握现实,从现实出发,因为现实是最重要的。王夫之这种具有积极进取的思想在历史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余论】王夫之思想一反宋明儒学的唯心主义,倡导气一元论的唯物主义,在哲学上吹起了一股有力的、进取的风。王夫之对以前的唯心主义“入其垒,袭其辎,暴其恃而见其瑕”,通过批判,“欲尽废古今虚妙之说,而反之实”(王?《姜齐公行述》),提升了哲学的水平。其思想“推故而别致其新”,对后世影响深远。

(张奇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