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努尔哈赤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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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真假明军 起嫌隙轻敌

努尔哈赤率军击败杜松、马林两路大军之后,马上回到赫图阿拉,集中全部兵马,准备迎击东、南两路大敌。四月十七日清晨,他正坐在大殿派兵迎击李如柏,忽然探马来报:“南路明军不战自退!”

努尔哈赤捻着唇髭笑道:“我料李如柏不会忘恩负义!如此举动,两兵不伤,正合我意。”

阿敏笑道:“这都是阿伯深谋远虑所致!当初阿玛并不赞成嫁我家阿妹金尼雅为李如柏之妻,说三道四,现在看来,谁是谁非,何高何低,已见分晓。”

安费扬古也笑道:“自古大智大勇,才能称得起贤君圣汗,没有超人的才智怎好称汗?”

众人说笑间,又有探马来报:“刘綎大军已抵阿布达里冈,离我都城仅有五六十里路!”

努尔哈赤听罢,一拍桌案,道:“迎敌!”

这时众旗主肃然起立,努尔哈赤当即命令扈尔汉率军一千先行,随后又派代善、阿敏、皇太极等率大军堵截伏击。部署完毕,各路兵马,立即树旗排队,飞马迎敌。

此时刘埏率领的一路军马,正在阿布达里冈下的一个村寨劫掠。

刘埏出身于将门,从小随父征战,久经沙场,屡建奇功,威震四方,是有名的刘大刀。此人身高体壮,勇猛无比,在战场上,只要抡起他的一百二十斤重的镔铁大刀,数十人也难靠近。所以,历来为朝廷重视。为此,刘綎也居功自傲,骄横日甚。此次出战,他一心想夺头功,梦想晋爵。他从宽甸出发后,一路不顾山路陡峭,大雪封山,昼夜兼程。半路上虽遭满洲军拦挡,但他自率精兵开路,进军颇为顺利。当他攻下眼前阿布达里冈下的村寨时,已进入满洲境地三百里。

阿布达里冈下,有座二百多人的小城堡。刘綎率军攻下后,马上将城堡里仅有的二十多个男人杀死,然后将女人集中起来,按年龄大小,相貌美丑,分成甲乙丙三等。然后按军功大小,分别配给各级将领晚上过夜。这天,中午分配完俘物,忽然抓住一个汉人,刘綎把战俘带到帐内严加审问,那战俘道:“杜松的大军已进赫图阿拉,正在城里摆酒设宴,小的是趁机逃出来的!”

刘綎听罢一惊,随之顿足叹惜道:“首功已被杜松所夺,我等何必马不停蹄?”于是他当即下令就地歇息半日,也摆酒设宴,犒劳众军。

日落西山,黄昏已至。刘綎喝得酩酊大醉,被抬到军帐。月牙初上,刘埏正睡得鼾声如雷,忽然一个探马闯进大帐,吵吵嚷嚷地道:“总兵大人不好了,满洲军就要进堡了!”

刘綎一惊,醉意减去大半,他爬起来,披上甲,钻出大帐,翻身上马,接过侍卫递过的大刀,迎着战鼓,一马当先,冲出大营。

明军如同潮水,随着领兵大将冲向正面攻来的满洲军。此时迎面杀来的正是皇太极统领的骑兵。

两军相接,刀光剑影,杀声震耳。刘綎舞起镔铁大刀,左右盘旋,上下飞舞,确有万夫不当之勇。皇太极虽然剑法甚精,但因刘綎力大过人,大刀过长,难近他身。一时两将交手,胜败难分。

刘埏正杀得有劲,忽然山顶上冲下一路军马,人人高举火炬,手拎大刀,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刘埏映着火光看去,只见三面大旗上,都写着斗大的“杜”字,他禁不住自语道:“杜总兵来助我也!”

刘綎话音刚落,忽然一员大将已飞到马前,只见那员大将头戴金盔,身穿铁甲,由于火光刺眼,他一时未能看清来者何人。刘埏刚想发问,那将军抢先问道:“你莫非就是总兵刘綎?”

“卑职正是……”刘埏话未说完,只见来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刀劈下,刘埏一声惨叫,落下马来。

刘綎的护军见势不妙,急忙相救,未等刀起,早被拥上来的扮成“杜军”的满洲兵拦住劈死。

明军见领兵大帅被杀,一个个便无心恋战,纷纷逃命。一个个满洲兵卒挥刀驰马,四处追杀溃逃的明军。号称四十七万大军的最后一路人马,全部被歼。

夜半,满洲兵就地宿营。当代善、皇太极、阿敏会聚军帐,代善脱去身上明军的金盔铁甲时,皇太极笑道:“阿哥扮的假牌杜军,真是滴水不漏,实在叫人佩服!”

阿敏也道:“明天到汗王面前,小弟替你请首功!”

代善咕咚咕咚地喝了两碗水,用衣袖一抹嘴唇,道:“萨尔浒之战仅是初战,大战还在后头,立功的机会多着呢,二位贤弟且莫着急。”

三旗主说笑了一阵儿,就各自睡去。第二天黎明,各路兵马凯旋而归。

萨尔浒之战历时五天,阵斩明将三百余人,兵士四万五千多名。满洲兵全部回到都城的当天,努尔哈赤命每旗各宰牛八头,祭天庆贺。

当天宴毕,努尔哈赤单独把佟养性叫到自己的住室。佟养性刚刚在炕沿坐下,努尔哈赤连忙从炕柜里拿出五根金条,道:“萨尔浒一战是生死攸关之战,您替我送来翔实的军情,又到刘大刀营中假扮逃俘,特赠小物,以赏功臣。”

“哪里,哪里,”佟养性慌忙站起,把金条推到炕里,道,“此战多亏梨花夫人,若不是她,我上哪里弄到军机情报?”

努尔哈赤眼里露出怀念之情,小声道:“我是该重谢她,不过何日能相见?”

“那就一不做,二不休,攻下沈阳城,就不难相见了嘛!”佟养性摩拳擦掌地道。

努尔哈赤摇了摇头,道:“沈阳卫城池坚固,拥兵数万,恐怕一时难以攻下……”

“我有办法!”未等努尔哈赤说完,范文程揭帘进屋,施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