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我要离开贺州?”宁浅浅有些意外,认真的打量起此人来。
那人淡淡一笑:“阁下一身装扮便足矣,再者这个时候还游荡在城中,可见并无安生之所,又不能去客栈入住。”这样的人,不是在逃嫌犯,那么肯定就是想连夜离城之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人再一次开口,只是答非所问,“阁下是个大夫?”
宁浅浅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小锦囊,莫非他是闻到自己身上的药味?
果然,只听这人说道:“在下自小嗅觉比平常人略好些,闻到阁下身上有药香味。”而且很好闻。
宁浅浅蹙了蹙眉头,伸手穿过他的胳肢窝,将人面前架起,没好气问道:“从哪里走?”
如此这般,宁浅浅托着这个看着随时可能断气,说话时却炯炯有神的陌生男子穿过四条小巷,拐了五个弯,躲过去七波侍卫,便到了东区。
东区商铺分布得最为广泛,便是一条小巷子里,也有四五家铺子。
二人到一家棺材铺前,那人便指道:“这里便是。”
宁浅浅将他扶靠墙正欲去敲门,却被这人拦住:“里面没人,钥匙在我头上。”
只见他有些费劲的抬臂把头上的簪子拔下来,木质簪子一掰,里面竟是一把铜制钥匙。
这人只怕不是什么好玩意儿吧。宁浅浅想着,不过好在他受了重伤,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接过钥匙开了门,大堂里阴森森的便摆放着四具上好漆的棺材。
宁浅浅吸了口气,将他拽进来,便往后堂拖去扔到木榻上,这才摸了火折子出来点灯。
习惯了黑夜,一时间竟然觉得这蜡烛好生刺眼。
宁浅浅此刻也才看清楚了这男子,应该不过二十出头,五官生得好看,只是凑在一起有一股浓浓的书卷气儿,而且他面色苍白,几乎无唇色可言,好在那唇形棱角明显,不然还真分辨不出来。
还有那手,白嫩得像是拿笔杆子的,根本不像是木匠。
“你·你先休息,明日我····”原本刚才看起来还精神极好的男子,忽然间脸色变得青紫,话还没说完,便晕死了过去。
宁浅浅有种想将他直接塞进外面棺材里的想法,不过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还在走到榻前抓起他的手腕弦脉。
眉心不由得一蹙,这人竟然中了剧毒,而且只怕已有好些日子了,也是个奇迹,竟然还能那样利索的说话,这大脑是如何强大。只是此毒若是在不解的话,只怕要深入骨髓,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昏迷了。
宁浅浅处于自己的职业本能,当下就解开了包袱把银针包拿了出来。当然她是这样说服自己的,自己救这人只是想他明日醒过来,然后想办法送自己出城。
几针扎下去,这人的脸色好了许多,只是伤口处须得处理,不然的话就算在扎个几百针也没用。
宁浅浅将这人的上衣拔了查看一番,竟没有发现伤口,只得将裤子也给脱了,这才瞧见左大腿上三团已经发黑的皮肉。
甚至有些轻微的恶臭。
宁浅浅轻轻的按了一下,发现这三团黑影之下,有丸子状的物体。
想来,这是人被啐了毒的暗器所伤吧。
烧了水,磨了刀,甚至还找来了一些老酒,另外还有针线棉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