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好。”玄沉还没等宁浅浅过来,便屁颠颠的迎了过去,站在玄峥与宁浅浅的中间,硬是将二人隔断开来。自己却不以为然,笑呵呵的询问着:“听三哥说,嫂子你要把这些荒山都种上果树,那这得等多少年才能吃到果子。我在京城郊外有处院子,三哥也是知道的,后院靠着一大片果林,什么都是现成的,嫂子你倒不如直接搬到那里去得了。”
宁浅浅已经习惯他一口一个嫂子的喊着,也不觉得害臊了。只是听他提起京城二字,忍不住朝玄峥看过去。自己从来没问过玄峥什么身份,可是他以后终究是要回京城去的吧?
“你不是忙么,还不赶紧走?”玄峥沉着脸,似乎对他提起京城一事很是不悦。
玄沉呵呵的笑着应了声,又同宁浅浅说了几句话,这才朝庄子的宅地去了,那边不少村民人热火朝天的正在干活。
待他走远了,玄峥才轻声道:“他素来满口胡话,你不必搭理他。”
宁浅浅还真没放心上,只是他这样一说,便顺口道:“那你何时回京去,总是这样在外,家里不担忧么?”
玄峥唇角含笑,“怎么,你就这样想赶我走?”
宁浅浅最受不了这人动不动就这样瞧自己,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天天在我家白吃白喝,我又不是大善人。”
她这是说气恼的话,没曾想第二天玄峥就让玄沉送了银子来。
的确是银子,沉甸甸的两大箱子,看得家里的姑娘们眼睛都直了,那珍珠几个更是没见过世面,一整天什么时候都没做,就光坐在屋子里的厚毯子上数银子了。晚上的时候还跟着茯苓抱怨,有这么多银子干嘛不直接兑换成银子。
这分明是故意折腾人嘛。
宁浅浅懒得搭理,只让宝珠几人把那银子原封不动的搬回了玄峥的屋子里去。
侯樾棠脸上的纱布已经拆了,就是上嘴唇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疤痕,李氏打算同他们一起去州里。只是她并非是去看侯主薄,而是想回京里去。
宁浅浅也没拦住她,左右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李氏带着侯樾棠回县里收拾包裹,那侯夫人等人看到侯樾棠那张治好了颚唇的小脸,愣了好久,她也没拦着李氏收东西,反而主动帮李氏,等到午后便央着李氏帮忙。
李氏很是为难,“当初她愿意治,夫人和老爷百般怀疑,最后还上人家去闹,弄得我好生没脸面,好在宁大姑娘不是个计较的人。可便是如此,我也没脸在去寻人家了,当初老爷可差点把宁大姑娘的妹妹掐死呢!”
这个事情侯夫人也是知道的,当时听闻宁浅浅给老爷下药的时候,她其实还跟着骂了一顿宁浅浅,也根本没有想到她能治好这怪病。不然的话,当初她不开口自己都要凑上去。
侯主薄还在州里没消息传来,侯夫人也没了主心骨,一双眼睛呆滞的看着跟着李氏身后进进出出的侯樾棠,治好了病的他,长得一张俊俏可爱的小脸,也不知道自家儿子和闺女,治好了是不是也这样。
侯樾棠被侯夫人看得有些不自在,又瞧见躲在帘子后面偷偷看自己的兄长和弟妹,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他们的眼里满是羡慕,却是因那张见不得人的嘴脸,只得偷偷的躲在暗处,这样的日子侯樾棠也是受过的,可是他一想起那日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就去打宁姐姐他们,他又不好意思向宁姐姐张口。
侯夫人后来不知道想着什么,竟就坐在厅里哭了起来,一面埋怨起那天杀的孙二郎,当初若不是他把家里孩子们的事情传出去,老爷怎会怀疑宁浅浅,这才把暗恨摆到了明面上来。
这哭着哭着,忽然又笑起来,拉着李氏说道:“你知不知道,孙二郎家那个媳妇,生了个妖怪!”
李氏早就听说了,因此这会儿听她从口里说是妖怪,眉头不由得蹙起来,朝帘子后面看了过去,三张小脸正在那里躲着。“夫人怕是病了,怎胡言乱语起来,不过是病着罢了,哪里是什么妖怪。”
侯夫人听得这话,才想起帘子后面的几个孩子,慌忙转过头去,正瞧见几双澄亮的眼睛盯着自己瞧。一时间只觉得心里万般难受,快要喘不过气来,然后哭天垂地的。
侯樾棠缺了的嘴巴被治好的事情很快从镇子上传开来,只是比起宁浅浅把断气了的孙有才救活,还把他的肠子都塞了回去比起来,不算什么分量。
只是这事情却落入了一妇人的耳中。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被宁家赶出门的宁菊花,这几日她抱着孩子就在这黑漆漆的破巷子里,天黑的时候趁着没人,把孩子放在稻草堆里,出去捡些吃的。
她下意识的抱进怀中的孩子,“宝儿娘知道你不是妖怪,娘带你去治。”
当然,她是不会找宁浅浅,而是进了一家医馆。
这家医馆的大夫不是旁人,正是不服气宁浅浅的那个胖子大夫。
不就是屁股上割块肉来把嘴巴补上么?这算是什么难事?不止是宁菊花很有信心,连这位消毒都不懂的大夫更是信心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