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浅浅又给两个妾室把了脉,两人都还年轻,除了有些月经不调,根本没有什么病,宁浅浅同样给她们开了药膳方子,以为事情就算完了。
却见那侯夫人一脸欲言又止的,最后更是将屋子里此刻的丫头都拚退出去,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宁浅浅道:“依照宁姑娘看,我这身子可是能像曲夫人那样?”
宁浅浅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就要开口问是哪样了?好在见侯夫人的脸色不对,这才反应过来,认真道:“夫人身体虽好,不过我是不建议您在生了,那样风险大,还容易落一身病,可不划算。”
不过她记得侯主薄家不是有嫡子嫡女么,而且还有两个庶子呢!
侯夫人有些为难,看了看两位妾室却拿不定主意,最后还是其中那个相貌明媚的妾室急道:“姐姐,不如让我来试试,倘若真能上下健康的孩儿,姐姐只管抱去,我就安心当个姨娘。”
宁浅浅一时间有些好奇,忍不住朝这位长相明媚的妾室看过去,‘什么叫健康的孩儿’?难道他们家就没一个健康的孩子?
侯夫人沉默着,可却是有些动心的,这两个妾室她信得过,才容她们活着,可是若以后真的给她生了健康的孩儿,只怕会??????
这时宁浅浅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位若是信得过我,可让我瞧瞧贵府的公子小姐们。”
但是,三人面面相觑,却是没有点头。
宁浅浅正是不解,侯夫人就叹着气道:“宁姑娘的医术我们信得过,只是那几位孩儿???????”她说到此,竟然哽咽了起来,两旁的两个妾室连忙劝慰着她,好一会儿,她情绪才稳定下来,朝其中一位妾室开口道:“让人把公子小姐们都带过来吧。”
虽然知道这病治不好,不过她们也跟宁浅浅说不清楚,所以倒不如直接让宁浅浅看看这些个孩子。
如此,宁浅浅就越好奇了,甚至忍不住想,莫非是什么癌症?
期间,侯夫人一直唉声叹气的,也不言语。
宁浅浅也不好在多问,约摸吃了一盏茶的功夫,外头就有个年级长些的嬷嬷带着四个小孩子进来。
三男一女,可是哪个的脸上都蒙着面巾?
这是怎么回事?那位小姑娘戴面巾还好说,可是三个小子怎么说?
她忍不住好奇,朝侯夫人望去:“夫人这是?”
“都把面巾给解了吧,宁大姑娘不是外人。”侯夫人方才一哭,这会儿看起来万分憔悴。
几个孩子目光都有些胆怯的望着宁浅浅,竟然让人看不出哪个是嫡出,哪个是庶出。
得了她的话,那嬷嬷便蹲下身来哄着他们:“叫这位姐姐瞧瞧,瞧了立马就戴上。”
面巾一摘下,宁浅浅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四个孩子竟然全都是颚唇,难怪会围着面巾了。
“家里从前可是有这样的病例?”这是俗称的嚯嚯,不过在乡下是会被当作妖怪的,也亏得这几个孩子生在了主薄家里,不过这是什么运气,竟然四个孩子都是,这是搞批发么?
四个孩子自小被人嘲笑惯了,所以一直都惧怕生人,可是没想到宁浅浅看他们的眼神,竟然跟看别人的眼神是一样的,一点的嘲笑跟害怕都没有。
侯夫人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她本来还担心宁浅浅会笑话。不过她更关系的是宁浅浅的问题,当即便连忙回道:“我也是听我家老爷说,从前有个二叔和一位小姑子也是这样的。”
“哦,那他们人呢?”宁浅浅继续问道,其实是想知道他们的子女有没有遗传。
侯夫人面露难色,宁浅浅顿时就明白了,估摸着是一生下来就给弄死了。果然啊这封建迷信害死多少人,看着这几个孩子,心里竟然有些担心,在这样的封建社会里,以后如何安身?
宁浅浅心里到底是有些可怜他们,想要帮他们一把,可是这嚯嚯虽然好治,但得动手术。在这些人看来,身体发肤,授之于父母,只怕是知道要割他们屁股肉来补嘴巴,那还不得把自己当作杀人犯啊。
却不知道屋中的几人听见她这话,都有些害怕起来,有个妾室斗着胆子问道:“宁姑娘,你说是不是糟了报应或是诅咒?”
她话音才落,就被侯夫人狠狠的掐了一把腰,疼得她缩着身子退开。侯夫人嘴里还愤愤的骂道:“呸,你在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竟然敢当着宁姑娘妖言惑众。”
其实也怪不得她,侯夫人心里也不止一次生出这样的想法,不过最后都给压了下去。
“叫宁姑娘看笑话了。”侯夫人骂完,方朝宁浅浅换上了笑脸。
宁浅浅的目光凝重的看着几个小孩子,这样的话只怕他们听得多了,可是即便被人当怪物那么久,这会儿听见自家姨娘如此说自己,都害怕都缩成了一团,那个小姑娘还嘤嘤的抽啼起来。
只是因为是颚唇,所以发音怪怪的,甚至有些恐怖。
“快止住她的声音。”侯夫人一个急促,使唤着两位姨娘和那位嬷嬷。
若是叫老爷听到了,只怕又要发一回脾气。
小姑娘听到侯夫人的声音,反而被惊吓得更厉害,声音也高了些。
“我来。”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只见宁浅浅已经把那小姑娘拉到怀里来,细声安慰着。“别怕,你不是妖怪,姐姐能治好你的病,让你变得漂漂亮亮的。”
这话落入侯夫人等人的口中,只当是她哄骗小孩子的。又见孩子停下了哭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一闹,暖阁里顿时有些乱糟糟的,侯夫人也不好在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