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星儿一阵后怕,更不敢去跟谁说。她在一处菊田里找到慕云溪,但见她抱着膝蹲在地上,哭得泪眼迷蒙。前后的话串联起来,心里也有了谱,这个辛玉嫱大概就是镇北侯口中那个被慕云溪救起的姑娘吧。
而且早些时候辛玉嫱绘声绘色的给各家夫人们说着她给父亲报仇时候被人陷害受了伤,在阆州养伤。一切都对上了,她有些可怜这个无父无母的小姑娘,蹲下身来轻轻的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云溪妹妹,你别跑,她没追过来。”
慕云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擦着眼泪,好一会儿才吸了吸鼻子站起身来,由衷的朝李星儿道:“谢谢姐姐。”
二人不再言语,不过依旧牵着手朝宴席之处走去,直至快要临近了,慕云溪才停下脚步,恳求着李星儿:“我舅舅和舅娘很是疼爱我,我实在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所以今日之事,还请姐姐帮我保密。”
李星儿点头,想到慕云溪见到辛玉嫱时候的惊恐,自然相信之前慕云溪不知道她的身份。
然心中有了事情,自然于平日有所差距,当天晚上李星儿就被她母亲发现心里藏了事情,在太师夫人的追问之下,只得一五一十的把今日菊田发生的事情告知了母亲。
太师夫人闻言,惊得好半天说不上话来,直至李星儿唤了她一声才反应过来,拉着李星儿的手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看这慕姑娘年纪虽小,却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晓得叫你保密,不然依照那镇北侯的性子,只怕知晓了,定然会直接冲进安国公府去问罪。”一面想起那辛玉嫱竟然敢威胁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由得恨恨道:“这个辛家小姐,装的倒是极好,亏得我等都将她当作女儿家的典范!”而且自己本来打算等忙过了这几日,待抽时间来,就请媒人上安国公府去,将她说给自己当媳妇呢!
太师府的菊宴之后,镇北侯府那个茶艺精湛的表小姐名声便传开了,另外还有安国公府的三姑娘,无论是样貌胆识,或是品性都叫许多夫人们钟意。
在安国公府外面守了几日的慕云河不但没有等到辛玉嫱,反而得来了这个消息,尤其是看着有人上门给辛玉嫱提亲,更是气得牙痒痒,不过他还是尽量安慰着自己,兴许玉嫱是身不由己的。
还有那位镇北侯府的表小姐,慕云河也专门去打听了下,说是阆州来的。
如此,他就算是在愚笨,也知晓此人是谁了。心中一百个后悔自不必多说,若是当初自己哄着她得了身子,那么依照慕云溪的软弱性子,就算自己只给她一个妾室的名份,她也会感恩戴德的,而且依照她对自己的爱慕,定然会去说动镇北侯府的人为自己所用。
想到了这些,原本落寞的心顿时有沸腾起来,直接朝镇北侯府训去。
这厢慕云溪正和镇北侯夫人偿着二哥沈谦差人送来的橘子,便有家丁进来小声禀报:“禀夫人,外头有人自称是表小姐的未婚夫婿。”
耶律蘅己正想责备小姐哪里来的未婚夫婿,却见慕云溪笑道:“竟然有脸寻到此处来,我倒是高看他了。”
耶律蘅己顿时明白了来人是谁,只道:“直接叫人乱棍子打死得了。”
“哪能这样便宜了他,舅娘你莫非就不想瞧瞧,他看着辛玉嫱风光出嫁时,是什么光景么?”慕云溪的心情显得十分好,葱白的玉指翻来覆去的跳动间,剥开了一个橘子,动作竟然让人觉得十分优雅。
“你这个坏丫头。”耶律蘅己笑着瞪了她一眼,却有些担心道:“总让他这样在外头叫,总不大好吧。”
“那就让他明晚戌时在西桥等我。”慕云溪随口说道。
耶律蘅己自然不相信慕云溪会真的与他见面,只当是个缓兵之计,便吩咐家丁:“就按小姐的话办。”
待那家丁去了,只见慕云溪笑道:“不知道明日他见到辛玉嫱时,高不高兴?”
现在辛玉嫱正是京中炙热的名媛,恐怕已经瞧不上慕云河了,所以耶律蘅己很是敢肯定道:“他自然是万般高兴,可是对方只怕高兴不起来。”
又说辰王府里,君澈外出养了好几日身子,这日方回来,轲爷就笑眯眯的将最近京中发生的大小事情一件件汇报给他,说到太师府的赏菊宴之时,不由得悄悄打量起君澈的脸色。
当然了,他并没看出过什么来。
只是好一会儿那君澈才笑道:“果真是青梅竹马,竟然连想着出来的法子都是一样的,不过平心而论,这位晋阳侯府的庶子,文采功底真心不如慕家这位小姐。也难怪他的话本子不能流传开来。”
“那是,属下特意的听了一回,也觉得无趣,还是慕姑娘写的那一本,情节跌岩起伏,丝丝入扣。”轲爷现下还不明白主子到底是什么心思,只是听到他夸那踩慕云河,便顺道夸了几句慕家小姐。
不想君澈脸色顿时一变,没有光彩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厉,“哼,只是此女未必如你们所见到的一般贤良。”塞袜子之仇,怎能轻易而忘。
正当轲爷诧异之时,只听君澈吩咐道:“想办法让那慕云河认祖归宗。”他到要看看,安国公府的小姐和晋阳侯的公子联手,那慕云溪待如何?想到此处,脸上浮起一丝玩味的笑容来。想想还真是有些期待,只希望这慕云溪有些出息,别一下就被这两人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片刻,君澈敛了敛神色,才问道:“老九那里盯了这么久,可是有什么发现?”
说道正事上,轲爷也不看大意,顿时认真的回道:“平王整日出入,无非是云楼吃饭,或是去瞧哪里的花魁娘子,在不就是同京中那几个不上进的世子们一起大打猎斗鸟,只怕是真的打算做个闲散王爷了。”
君澈却一脸冷笑:“老九的性子,我倒是了解一二,派人查查这几个世子。”
“怎么,爷怀疑平王这是?”轲爷心中已经猜到些许,却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了,平王看起来也是个豁达开朗的人物,应该不会有这种心思的。不过主子既然吩咐了,那么必定要仔细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