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坠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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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开始拥有从未有过的幸福时光。一边是每天到张少阳的录音棚,唱他为我写的歌,挥洒我的音乐梦想;一边是与袁雪翼升级了的浓情蜜意。连身边的月影也变得爱笑起来。她说她是被我感染,而我无心追究,只是希望她快乐就好。

在夜里独自睡着之前,总会有片刻的不安。从很早以前我就是被施与了魔咒的人,厄运总是如影随形。现在的幸福太满,太多,让我不得不担心。幸福能够走多远?

也曾在睡着的时候来到属于我和妈妈的黑白森林。我依旧是沉重的白袍,依旧是不断地追赶空中妈妈的影子。她对我若即若离地微笑,远远地一声叹息:“哎,瑶瑶。”在惊慌中醒来,总能看见我的月影微笑地看着我。于是摇头,张少阳说:“我也应该有自己的梦想。”是的,我的梦想。

仇恨编织的人生有了新的一页。我几乎都开始想要放弃过去那令人沮丧的往事。可是有些人注定没有幸福。有些人注定一无所有。有些人注定是厄运相随。

在那次之前,我几乎都认为我和袁雪翼会天长地久。可是那件事来的那么快,那么快。快到我还没准备好相信幸福,幸福就要对我挥手作别了。

那是一个我永远无法忘记的下雨天——仿佛所有的不幸都一定要发生在下雨天,才够应景,才够伤感。我告诉袁雪翼,今天去张少阳那里要录两首歌,可能要晚点才能回去。让他去出租屋里照看一下生病的月影。

张少阳一早就在那里等我了。这一次是两首诡异华丽的曲子,像是被改写了的童话故事场景。《没有脚的美人鱼》和《挖心灰姑娘》。“美人鱼华丽转身失去爱情变成泡沫妖娆舞蹈,没有脚一样可以颠沛流离在海水中为他歌唱。”多么诡异的曲风,居然出自阳光健康的张少阳之手。

“巫婆变身灰姑娘,带着利刃划开胸膛。你不是第一,第二第三交心的王子风流倜傥。她独自彷徨迷惘,滴血的刀锋流淌,是谁的迷途谁的伤痛谁的一生一世飞烟荒唐。”眼前似乎出现了挖心灰姑娘冷艳舞蹈的场景,手中带血的刀锋上,是王子们的血迹在殷殷流淌。歌词歌曲都是为我而作,多少年前的那个夜晚,我也曾渴望手中有一把掏心的利刃,看看沉睡的王子是否被巫婆施加了咒语。我深深地吸气,张少阳冷静地坐在录音室的外边,一言不发地任凭我自由演绎这首属于我的歌。唱张少阳的歌是一种绝好的发泄方式,似乎一切的报复都在歌曲中实现了一般。

走出录音室,张少阳一面鼓掌,一面摇头称赞:“萧瑶,我说过你一定会红。”

他为我回放了刚才的录影,我安静地看着:这是我第一次那么清楚地看到目光游离,眼神犀利的自己。懒散中带着几分妖娆,若歌若诉。

“明天我要处理一下录制的几个MV,完成之后,我打电话给你,你来看过。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要跟公司商议发片的事了。到时候需要你出境宣传,造势,你可要参加哦。”

我点头应许。

张少阳送我到出租屋楼下,居然比预计的时间要早了一个小时。我在楼下买了点宵夜,信步回到出租屋门口。想想月影生病,袁雪翼还在照顾,我便不想搅扰他们,用自带的钥匙打开房门。进门后发现房间没有灯光,也并未多想,到厨房放下宵夜,便向卧室走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停步,因为我听到了两位天使的对话。

“你确定你的心么?”袁雪翼。

“那么久了,我一直都把这份爱藏在心底。没人比我自己更确定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去跟瑶瑶说呢。”

“现在不能告诉她,我不能破坏她的幸福。”

“可怜的小东西。”沉默,加快了的喘息声。

我轻轻地推开门,看见两个天使紧紧地拥抱。而我可爱纯净美丽的月影,只穿了一件薄的可怜的睡袍,还露出了半个香肩。袁雪翼背对着我,双手还紧紧地抱着月影。我的思维停摆了约莫10秒,直到月影终于抬起眼睛看到了我。她的眼神慌乱,像是受惊了一般推开袁雪翼,而袁雪翼此刻也才回头看到我,他也讶异地张口结舌。我是与生俱来的妖孽,有异常镇定的能力面对悲剧。这样熟悉的场景跟我多年前看到的那一幕并没有太大的出入。我居然给了他们两个一个很漂亮的微笑:“这样我就放心了。”

于是我关上门,将房间的钥匙放在餐桌上,脚步笃定地走出出租屋,并为他们轻轻地关好房门。下楼后终于奔溃,像野马一样拼命奔跑,一直跑到筋疲力尽,才停了下来。我跌坐在地上,没有力气再站起来。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回放他们的对话和他们拥抱的场景。我很想为他们两个的背叛找一个借口,可是骨子里悲观惯了的我,依旧无法为他们找到拥抱的理由。

我的傻瓜月影啊,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告诉我,我可以早点把他让给你。为什么要等到我已经深陷这份感情之中才来向我索取呢?我将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想要躲藏起来,直到那群恶魔的出现。

他们像是从地狱突然冒出来的,一边奸笑这一边上来拉我的衣服,摸我的脸。我依旧无力反抗,任凭他们拖着我到一个肮脏的角落,任凭他们撕破我的衣服,我的思绪仍旧停泊在月影和袁雪翼的门口,那几句似是而非的对白在我耳边不断地想起:“可怜的小东西。”“我把我的心交给你了。”“我爱上了就不会放弃。”“不会放弃”“不会放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群恶魔从我的身上走开了,他们一边坏笑着,一边用手拍打着我的脸庞,又消失在肮脏的巷子尽头。我依旧没有哭泣,甚至连衣物都懒得整理,意识模糊之际,胡乱按了一个电话,接通后听见那么急促的关切:“喂,瑶瑶是么?你怎么了?在哪里?喂,你说话啊?”又茫然地按掉。意识逐渐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