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法律民主法制与人的发展研究(耕砚窗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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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教育学(21)

这句话可以分为两个分句,后一分句是前一分句的进一步说明和补充。意思很好,特别是“现代教育的基本特征就是终身教育”,充分地展现了教育发展的路向,蕴含了人类教育观念“四次飞跃”的精神成果。但“整个学校制度应该纳入终身教育体系”的说法却陷入了指代不明、概念不清的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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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这个“终身教育体系”的“体系”指的是什么?是“制度”吗?若是,上面的证明已指出了“制度”与“体系”两个概念之间的不可通约性,这种模糊不清、指代不明的用法,须得终止。如果必须用这句话,那就应在“整个学校制度应该纳入终身教育体系”的“体系”前面加上“制度”二字,才能够清楚地表达其意思。而若是希望用其本意,那就得将“整个学校制度”的表述变成“整个学校教育”才行。因为终身教育体系所应该纳入的不仅仅只有“学校制度”,即学校运行的游戏规则,而且还应该包括制度所赖以存在并规范其行为的学校这个主体及其这个主体所发出的行为,即教育活动的本身。

为什么是这样?根据上下文,读者应该可以得出自己的结论。还是留一点维特根斯坦式的悬念,相信读者,给读者一个自主的空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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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除了制度与体系的分辨不清以外,正规和非正规的教育范畴,也是教育,特别是成人教育界应该正视的问题。只是由于关涉教育问题的思考,主要由普教和高教方面的专家代劳,成人教育界基本上没有什么话语权,以至于正规教育就成了普教和高教的领地,非正规教育才可能留给成人教育。不过这种说法已存在许多年了,好像成人教育界集体失语,也没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似的,只是在具体的工作中留下了一些苦涩和无奈。

听某省一位管理成人教育方面的领导说过一件事:一个单位想搞一次社会培训,为了表示其正规,在培养方式方面还特地注明了这次培训是“非正规”的。结果招生时正如那位领导所形容的那样:“连鬼都不上门儿!”

从教育,特别是学习的意义上看,什么是正规,什么是非正规?早期黄埔军校跟红军的随营学校比,应该是正规的;但若跟保定军校或国外多年才能毕业的军校相比,它几个月就可搞定的做法,肯定也算不得“正规”。但它却真正使进入其校门的学生学到了本领,为国共两党培养了一大批治国、治军的人才。今天,有谁会说黄埔军校是非正规的学校?教育———使学生学到真本事,这才是硬道理、正道理!否则,哪怕是高楼林立,哪怕是教授成群,哪怕是耗时穷年,又能如何?又会如何?在笔者所在的城市,也有所谓正规的大学,但那里的毕业生学声乐的不会唱歌,学数学的不会解数学题,学中文的不会讲普通话……人们早就见怪不怪了。而一个目的明确,哪怕只是开办一个星期的培训班,也可能让学生们学会享用一生的技能。鉴于此,哪是正规的?哪是非正规的呢?

笔者以为,若将现有的大学、中学、小学等教育机构所实施的教育活动设定为“常规教育”,而将其他的教育实施方式设定为“非常规教育”的说法,倒是可以接受的。而所谓正规教育、非正规教育的不准确的说辞最好应该抛到一边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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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最近一阵子,由于一道在数理逻辑学中沉寂了20年的难题———“西塔潘猜想”(该猜想是反推数学中的一个问题,而反推数学(Reverse Mathematics)则是数理逻辑的一个小分支),被22岁的大三学子刘路,又名刘嘉忆(6+1 )一举破解。中南大学经教育部允许让其提前毕业、硕博连读,并且还给他戴上了一顶“(教授级)研究员”的帽儿。此事被媒体一下子炒得沸沸扬扬。

也因此,笔者对中南大学这所知其牛,还不知其如此牛的大学刮目相看。

本人真诚地为中南大学的做法叫好!

学校除了是古人谓之“传道、授业、解惑”的场所外,还应该是帮助、扶持学子成功、成材的平台。中南大学这样做了,并且做成功了,这在好似死水一潭的当代教育中无疑是一个值得注意的事件。因为中南大学做了一件理想中应该做,但在现实中也可以不做,甚至大可以不做的事情。

君不见其他的大学、大学校长、大学教授们都在干些啥———

只要是好事,就会有人反对。

比如媒体突然涌出了许多的好心人,以担心“捧杀”、唯恐“伤仲永”等理由,反映出他们对年轻人“一下子当了教授级研究员,以后(没有发展空间)怎么办”的忧虑。

笔者倒是对这些“忧虑”颇为忧虑。

“缺发展空间说”从一个侧面透露出当前有相当一部分人把当教授、挣待遇当成了搞科研的目的,而不是进行继续研究的条件和台阶。他们的出发点与应然的情况风马牛不相及,从而极大地阻碍和延滞着天才的出现和成就的产生。

至于“捧杀说”更是无稽之谈,在这个斗争哲学奉行并实施了半个多世纪的国度里,你可曾真正见过被捧杀者?还是马未都(文化名人,以玩古董和收藏著称)说得好:“你今天所处的社会不是专门为你一个人设计的,除了你爹妈,顶多还有家人,其他的没有人哄着你玩,把你举上天。”笔者不排除在其他领域或许存在着有人“哄你玩”的现象,但在关乎科学进步的问题上,跨越国界来“哄你玩”的现象,恕我孤陋寡闻,尚未听说。不排除一个人在取得一项成果、获得一项突破后,而后继性的研究与成绩并不显赫的现象,这个原因很复杂,但恕我武断———绝不可能是因为科研条件改善了的结果。

我们所处的时代,对人才(包括科技和其他方面的人才)的扼杀,可怕的不是众星拱月的“捧”,而是奉行斗争哲学(包括装出关心姿态)的无情的“棒”!

我国从来都不缺人才,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亦常有,缺的只是发现人才和推出人才的机制。一般地说,机制似乎是比较根本性的东西,但实际上最根本的乃是被斗争哲学搞乱了的操作这种机制运行者人心的善恶。但愿未来的阳光能够更多地照进那在相当长的时间里难以照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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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据官方消息,近年来深圳出国留学人数持续增加,且不断低龄化。

这是一个事实,也是一个重要的指标。

它说明了什么?笔者以为它起码说明了一个国家的教育到底如何,到底哪里才是有利于出成果、出人才的所在。因为人是一种非常聪明且趋利避害的动物,对其有利即趋之若鹜;对其不利就逃之夭夭……

同时,也证明经济的发达可以为出国留学提供物质的保障。从某种意义上讲,人们的努力往往都是在为人生赢得更多的自由,选择所学之处、选择所学之地,乃至选择学习什么等,均是通过经济、政治,还有文化及其他途径获得的自由的结果。

“火车不是推的,牛皮不是吹的。”

如此,人们可以直观和清楚地看出,我国当今教育的状况以及深圳的经济状况究竟如何。

(20120406 )

四十三

很久以前,同一教研室的一位同事,只要提到她读研时的导师,常会表示鄙夷或不屑。笔者总是大惑不解。在“潜规则”盛行的当下,想起此事才猛然醒悟:人家是美女,不比本人这样的大老爷们,她所面对的世界和遇到的情况肯定比我等复杂得多。每当此时我只是听着,而决不附和。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家父曾有教诲,但凡学有成就者往往一有机会就会赞美自己的老师,而一定不要说老师的半个不字!“名师出高徒”嘛,与老师过不去,只能说明自己当时不是好学生,后来也不知道感恩,“白眼狼”而已。我深以为然,并在漫长的学生和职业生涯中坚持践行这一不讲自己老师不是的“基本原则”。其实,在长期的学生时代,笔者不是没有遇到过披着老师外衣的“大尾巴狼”的歧视(本人家长被“打倒”,“读”中小学的时间与“文化大革命”差不多一样长。在校时间长,所遇到的老师自然就不会少,因之恶师数量的绝对值也肯定会随之增大),就是现在想起来也都有痛骂和诅咒他们以解恨的冲动。而关键是唯恐人家说我读书时就不是好学生,后来诟病老师更是忘恩负义的表现,以致还在忍受。不过,自己还是为自己设定了一条对待老师的原则:对好老师感恩终身;反之,对那些给自己的成长不但没有帮助甚至还有负面作用的老师们,用《沙家浜》戏里的主角阿庆嫂的话说,那就是———“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就行了。

本科和研究生时代,适逢“文化大革命”过后国家拨乱反正的大环境,知识分子普遍还算上进,以致所见到的情况尚且不错(也可能有问题我没看到)。

只是又过了许多年后,重新回到大学攻博时,才又遇到了一批批形形色色、猥琐卑鄙、装腔作势的各式各样的所谓学者们。也时常听到和看到过他们的学生们在一起时历数其劣迹、斥之为垃圾的场景。笔者身处此地此情此景,感同身受。家父的教诲、自己所设的底线多次险些被冲破!近期听说,有的大学那般的情况愈演愈烈,某些老师的无赖和众多学生的无奈仍一如既往地与日俱增、逐日积累。可以说,某些所谓的博导们已经坐在了火山口上……

笔者关切,放眼全国:其他的大学会好些吗?

以前我曾听说,世上存在有白色的乌鸦。但可惜的是,本人虽执着却直到如今还一直没有亲眼看到过。

(20120421 )

四十四

原本以为我国历史上处在教育事业峰巅的民国时的教育应是高山仰止般的理想状态,而近读《柏杨回忆录》,知其也不尽然。

就柏杨先生亲身经历的情况看,当时无论是教育制度抑或师资水平也都是参差不齐的。能不能读到好学校,即使在好学校是不是遇到好老师,关键还是要看学生个人的运气(这个问题的确存在着个人造化和机遇的成分,具有一定的偶然性)。反正柏杨所遇到的学校和老师好像大都不怎么样。如除了只会体罚人的恶师———侯万尊之外,其他也算是大学毕业的英文、算术、代数、化学、物理乃至国文的老师,不是“半吊子”就是连半吊子都没有的人。学生的成绩也就可想而知了。正如他老人家在回忆自己的经历时所说的:“初中的数学科目共有三项,一是算术,二是小代数,三是平面几何。算术不要说了,我根本不会;小代数只学了半年多,连方程式是什么都弄不清楚;至于平面几何,从来没有听说过……至于物理、化学,我一筹莫展,已忘了(当时)用什么奇妙的方法解决这两门功课的困难。”

如果从柏杨的视角观察,我们似乎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当今的教育不但不比民国差,还或许比当年(那万恶的旧社会)要好许多。

不过话说回来,那看怎么比。若找几间次等的学校,再找几个学习成绩差的学生与柏杨先生所描述的情况相比,也有可能是难分伯仲!

(20120421 )

四十五

原本只想在此仅对与教育相关的问题作些形而上的言说,但现实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却引得思绪时时突破形而上的界限而根植在形而下的土壤。还是及时地勒住这匹思想的、脱缰野马的缰绳,回过头来继续注视和反思那些理论问题吧,否则,就会出“名不副实”“文不对题”的毛病了。

范式,在不自觉地制约着人的活动!

不过话说回来,好在本《随想录》不是命题作文,哪里需要按照“八股”的路数去“起”“承”“转合”“理论联系实际”呢?按现有的范式,这种文章最多算是杂文或者随笔。

不要管它了,还是按自己的意愿去跨越学术藩篱,想到哪里写到哪里吧。

(20120614 )

四十六

提到“范式(Paradigms)”,就不由不想到库恩。想到库恩也就会自然而然地想到他提出的“科学革命的结构”以及与其紧密相关的“不可通约性”“常规科学”“进步机制”“学术共同体”等概念。

尽管本文的第六节已经一掠而过地提到过库恩及其范式,但为了大家对这套在学术界有着重大影响的理论有进一步的了解,特别是了解它是如何涉入新的研究和学术领域的,笔者借助前人和别人(包括纸质媒体和网上的资源)的一些研究成果尝试着对其进行一番梳理,然后再将其结合到成人教育领域,并依此考察成人教育及其下位范畴的现实存在是怎样的一种发展和变化的状态。

从某种意义上讲,后面的若干章节将启动和引领笔者已在计划当中的“中国成人教育理论三部曲”的第二部《从能指到所指———中国成人教育范畴论》的写作。如果灵感迸发,它们或许还会成为其理论的一种“先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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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