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存款
每个人只有支撑他的信仰存在时,才能过得更安稳、更幸福。
--果戈理
每星期六的晚上,妈妈照例坐在擦干净的饭桌前,皱着眉头处置爸爸小小的工资袋里的那点钱。
她将钱分成好几摞。
“这是付给房东的。”
“这是付给副食商店的。”
“凯瑞恩的鞋要打个掌子。”妈妈又取出一个小银币。
“老师说这星期我得买个本子。”孩子提出。
妈妈脸色严肃地又拿出一个五分的镍币或一角银币放在一边。
大家眼看着钱变得越来越少。最后爸爸总是要说:“就这些了吧?”妈妈点点头,大家才可以靠在椅子背上松口气。妈妈会抬起头笑一笑,轻轻地说:“好,这就用不着上银行取钱了。”
妈妈在银行里有存款,一家人都引以为荣,它给人一种暖乎乎的、安全的感觉。
莱尔斯中学毕业后想上商学院。妈妈说:“好吧。”爸爸也点头表示同意。
家里的“小银行”是西格里姨妈从挪威寄给他们的一只盒子,他们急需时就用这里的钱。
莱尔斯把上大学的各类花销,列了一张清单。妈妈对着那些写得清清楚楚的数字看了好大一会儿,然后把小银行里的钱数出来。可是不够。
妈妈轻声说:“最好不要动用大银行里的钱。”
他们一致同意。
莱尔斯提出:“夏天我到德恩的副食商店去干活。”
爸爸提出:“我戒烟。”
凯瑟琳说:“我带妹妹去替人家看孩子。”
“好。”妈妈说。
又一次避免了动用妈妈的银行存款,他们心里感到很踏实。
后来,孩子们都长大工作了,一个个结了婚,离开家了。爸爸好像变矮了,妈妈的黄头发里闪烁着根根白发。
在那个时候,他们买下了那所小房子,爸爸开始领养老金。
也在那个时候,凯瑟琳的第二篇小说被一家杂志发表了。
凯瑟琳把支票交给妈妈,让她存上。
妈妈把支票用手捏了一会儿,眼里透着骄傲的神色。
“你和我一起去好吗?凯瑟琳?”
“我用不着去,妈妈,我已经把它落到你的户头上。只要交给营业员,它就存在你的账上了。”
妈妈抬起头看着凯瑟琳的时候,嘴上挂着一丝微笑。
“哪里有什么存款,”她说,“我活了一辈子从来没有进过银行的大门。”
让心灵透透气:一份伟大而又富有智慧的母爱,会给孩子们支撑起一片广阔的天空。所谓的“银行存款”,是一份母爱和一片亲情,是一份源于对家人的信任和爱而生成的巨大财富,取之不尽,受益无穷。
善意的谎言
上帝要求人们诚实,但也教会人们撒谎,不过你得选择正确的时间。
--路德
1848年,美国南部一个安静的小镇上,刺耳的枪声划破了午后的沉寂。他是刚入警局不久的年轻助手,随警长匆匆出动。
一位年轻人被发现倒在卧室地板上,身下一摊血迹,右手已无力地松开,手枪滚落在地。身边的遗书笔迹纷乱,而他钟爱的女子在昨天与另一个男人走进了教堂。
死者的6位亲人都呆呆地伫立着,他禁不住向他们投去同情的一瞥。要知道,他们的哀伤与绝望,不仅因为一个生命殒落了,还因为对于基督教徒来说,自杀便是在上帝面前犯了罪,他的灵魂从此将在地狱里饱受烈火焚烧。而风气保守的小镇居民会视他们全家为异教徒,从此不会有好人家的男孩约会他家的女儿们,也不会有良家女子肯接受他家的儿子们的戒指与玫瑰。
这时,一直沉默着,锁紧双眉的警长突然开了口:“不,这是谋杀。”他弯下腰,在死者身上探摸许久,忽然转过头来,用威严的语调问:“你们有谁看见他的银挂表吗?”
那块银挂表,镇上的每个人都认得,是那个女子送给年轻人惟一的信物,每个人都记得他是如何5分钟便拿出来看一次时间。
所有的人都忙乱地否认。
警长严肃地站起身:“如果你们都没看到,那就一定是凶手拿走了,这是典型的谋财害命。”
死者的亲人们嚎啕大哭起来,仿佛那根压断骆驼背的稻草自他们身上取下了,邻居们也开始上门表达他人的慰问与吊唁。
警长充满信心地宣布:“只要找到银表就可以找到凶手了。”
站在门外,他对警长的明察秋毫钦佩到无以复加的程度,他问:“我们该从哪里开始找呢?”
警长嘴角多了一抹偷偷摸摸的笑意,伸手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表。
他忍不住叫出声来:“难道是……”
警长看着周围辽阔的草原,微笑点头:“幸好每个人都知道,在大草原上要寻找一个凶手和寻找一株毒草是一样困难的。”
“他明明是自杀,你为什么硬要说是谋杀呢?你让他的家人更加难过了。”
“但是他们不用担心他灵魂的去向,而他们哭过之后,还可以像任何一个好基督徒一样清清白白地生活了。”
“可是偷盗、说谎也是违背十诫的呀。”
警长锐利的眼睛盯住他:“年轻人,请相信我,6个人的一生,比摩西10诫的60倍的10倍还要重。而一句因为仁爱而说的谎,连上帝也会装着没有听见。”
让心灵透透气:谎言未必真的可恨,在很多情况下,说谎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为了自己或者是为了其他的人。如果谎言真的能够为他人创造幸福或是减轻烦恼,那么也不妨一试。
让他不要怕
对孩子而言,画一幅画和写一段描述文字相比,前者有更大的教育效果。
--狄更斯
苏姗夫妇定居澳洲不久,儿子也来到了悉尼。他喜欢这里的优美环境,却又害怕与完全陌生的小朋友交流,原因很简单,既有文化上的差异,又有沟通上的障碍。
一天放学回家,儿子拿出一张画给苏姗看。
他说:“妈妈,你看,这个人像不像我?”
天哪,吓她一大跳,这哪是人,分明是鬼,说得确切点,这是一堆白骨。
“小调皮,你为什么画这个?”
“老师让画的。”
她不信,她相信她们国家所有做父母的都不会相信。孩子的坚持诱发她要去学校看个明白。
第二天一大早,她赶到了学校,踏进她儿子上课的教室,这算什么呀!墙上四壁挂满了白骨图,数了一下共有19幅,班上共18个学生,加上老师19人。
“妈妈,你看,这张是我。”儿子指着墙角边的几乎与他个头差不多大的一张画对她说。画上还注着她儿子的名字--艾伦。
这19张画仔细看都不同,属印刷体,都像是医学院教学用的尸体解剖图。为什么要孩子欣赏这些呢?老师进来了,已有白发的班主任告诉她说,这是她上“勇敢课”的教具。她解释说,澳洲的小学很重视基本行为训练,与别国教育相比,这种训练建立在主动出击上,像攻势足球一般,不仅仅满足于灌输或让孩子背诵“要或不要”,而是让他们从小去体会或实践。
很奇怪,小时候,孩子淘气,家长就吓唬:狼来了,老虎来了,或鬼来了,胆小的孩子立即被镇住。苏珊说很遗憾,她没有机会在澳洲作个调查,看看那些与墙上同名同姓的“鬼”抚摸、拥抱过的当地孩子到底有多少人不怕鬼。不过有一点苏珊可以告诉你,有一天晚上电影散场后,她与儿子在往家赶的路上,她问他,天这么黑,怕不怕鬼?艾伦很有学究气地告诉苏姗,没有鬼,人死了只留下尸骨。
不知怎的,教室里挂的那些图一直引起苏姗的思索。她觉得并不见得要去学人家尸骨挂满教室的做法,但多一点行为上的实践对孩子今后的身心健康一定大有好处。
让心灵透透气:孩子的认识是很直接的,抽象的学习只会培养他们想当然的态度,而不是真知。
让孩子自己走
把每一项挑战都看成机会,把每一种成就都看成是人类不屈服的创造性的象征。
--梭罗
安丽斯在芬兰的住所前后都是树林,却有不同的风景。
前面,一片平地,上有两架秋千,一间小屋,几条凳子和一个大棚,棚内地上铺满沙子。
一天,两个4岁模样的孩子拖着船形的滑雪板,上面放有小书包、靠垫、小铁铲和小畚箕等,踩着齐胯深的厚雪,连跌带爬地推开小屋的门,进去了,门关上了。好半天好半天,不见出来,她好奇,又着急,室外是-10℃啊!维德说:“不用急,他们肯定玩得正欢呢。”时间一长,她发现凡有民居的地方,都有这些器具,专为孩子们准备的。凳子是休息的,秋千是练胆量的,木棚是供孩子们在大雪覆盖时照样有一块沙地可以活动。小屋内有小桌子、小凳子,板壁上有各式各样的儿童画,是孩子们活动的小天地。活动的内容,全由孩子们自己决定。活动结束,他们也许讲给大人听;如若不讲,大人绝不去问;如果父母陪同来,只能在门外等候,也不许偷看,不然就是不尊重人,也算侵犯隐私权。
后面,一个土丘,满是松柏,覆盖着厚厚的雪。下了土丘不远,是一所九年制的学校。学生们往返于学校、家庭,宁可“翻山越岭”,也不愿走平地绕圈子。这对大孩子来说,困难不大,况且他们中有人还带着滑雪工具,伺机便滑一程;而对那些低年级的孩子们来说,困难就大得多了。这些孩子们背着那大而沉的双肩包,足以遮掉他们的上身。没有大人接送,全凭他们那穿着连衣皮靴的小脚,插进齐股深的厚雪,又拔出来,再插再拔,慢慢地向前挪动。有的脚拔不出来,想用手撑一下帮忙,结果手也插进去了,人便趴在雪被上。这时他们不叫不哭,不企求别人帮一把,安丽斯见过多次,孩子走路跌倒了,或者陷在雪地里了,大人就站在旁边看,不吭声,不指点,硬等孩子爬起来。一次去滑雪场,见一男子后面跟着一个小孩,最多5岁。不一会儿,孩子就陷进雪里动弹不得了。那男子只管向前走。安丽斯大步上前,想抱起孩子。男子觉察了,摇手阻止安丽斯,咕噜了几句,继续向前走去。孩子不哭,不急,只是努力地拔出小脚,但没站稳,便顺着坡势滑向人行道;爬起后,又走上雪坡,追赶那位男子。
挪威一个小儿科研究中心的医生说,北欧四国对孩子跌倒的态度是:丹麦,父母立刻哄而安慰;瑞典,父母马上研究如何预防此类事件再发生;挪威,父母叫孩子站起来,不要哭;芬兰,父母不骂,不安慰,由孩子自己爬起来。陪安丽斯去滑雪场的凯昂告诉她:那男子的“咕噜”,是说“孩子的路由孩子自己走。”
让心灵透透气:教育是对父母心智的锻炼,孩子的每一步成长都需要父母智慧的参与。溺爱的双亲应该记住:孩子通常不需要娇美,他们要能尽职负责,过度的溺爱与娇美等结果是侮辱。
怀念
用心关注孩子的成长,细心地帮他弄明白一些事情,让孩子的心灵不再迷茫。
--切丽
伏伊的儿子勒克小时候,总喜欢坐在他膝上看电视。三岁的孩子已能够清楚地判断真实与虚幻的人和事。他知道车祸、火灾、宇航员是属于现实生活中的,而蝙蝠侠、蛙人、星球大战则属于虚幻世界。惟独恐龙,他似乎永远分不清它到底属于哪个时空。
他无法理解这个曾经在地球上生存、而今却灭绝得不见踪影的庞然大物。伏伊越是对他解释就越是平添他的困惑与愤怒,按他的逻辑:凡是现在看不到的东西就意味着它从未存在过。
一天,电视中正在播放缅怀美国前总统林肯生平的纪录片。当冷峻的总统驾驶马车的画面出现在屏幕上时,勒克仰脸问伏伊:“那人是谁?”
“亚伯拉罕·林肯,以前的美国总统。”
“现在他在哪儿?”
“他死了。”
“他没死!他不是还在驾车吗?”
儿子目不转睛地直视着伏伊的眼睛,好像要看出伏伊是否在戏弄他。
“他真的死了?他的一切都死了吗?”
“是的。”
“他的脚死了吗?”
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使伏伊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林肯事件”后,勒克把生死问题视为头等大事,他的小脑袋似乎深深地陷入对这一古老而又永恒问题的思考之中。从此以后,每当他们到林中散步时,都会格外留意林中死去的小动物。
伏伊趁机向他解释世间生死之道。对一个三岁大的孩子讲这种问题,伏伊从心眼里感到有些过分,可勒克却听得津津有味。
“通常人们认为:人的身体死后,还有另一部分仍然活着,那就是灵魂。虽然我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总有人认为那是真的,这种情况,我们称之为‘怀念’。”
时光飞逝,一年半后,勒克的曾祖母去世了。按照生活习俗,要在家中对亲人的遗体做殡葬准备。他们还要给老人守灵。
一时间,老人的房间里来了许多宾客,他们纷纷前来缅怀老人家生前的快乐、幽默与和善。
伏伊牵着勒克的手,走到祖母遗体前瞻仰。然后勒克把伏伊拽到一旁,一脸庄重地盯着他,轻声说:“爸爸,那人不是老奶奶。老奶奶根本不在那里面!”
“那她在哪儿呢?”伏伊问。
“正在别的地方与人说话呢!”
“为什么你要这样认为呢?”
“不是认为,是我知道。”
霎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他们互相凝视着,一动不动。终于,他开口了:“这就是怀念吗?”
“是的,勒克,这就是怀念。”
伏伊怀着近乎敬畏的心情欣喜地望着儿子,他相信他刚刚弄明白一个人类最为深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