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武警建设讲座精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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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浅谈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问题(1)

关于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问题,是个较为前沿的军事学术课题。近年来,在科学发展观引领下,安全发展理念深入人心,随之而伴生的各行各业安全风险评估理论百花齐放,尤其集中表现在财务管理、信托投资、企业营销、信息技术和工业生产、食品卫生、重大事项社会稳定风险评估等领域,但涉猎军事方面的还比较少,这使我深感研究这一课题的必要性、困难性和紧迫性。于是,我下工夫作了点探索,试图起到抛砖引玉任用。

武警党委历来对安全工作高度重视,为高标准实现“两个确保”制定了许多相关法规制度,采取了不少有力措施,对部队安全发展起到了很好推动作用。但是,对于如何自觉运用风险评估理论,指导部队加强全面建设、做好安全工作,特别是确保重大军事活动安全还是一个有待开垦的“处女地”。随着形势发展和武警部队职能任务不断拓展,武警部队遂行多样化任务、参与重大军事活动面临的风险和挑战越来越大。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规避和分散、转移风险,特别是把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降低到可控水平,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项重大而紧迫的课题。构建安全风险评估机制,正是解决这一课题的重要抓手。运用好安全风险评估机制,就可以使安全工作“关口”前移,变“消极保安全”为“积极创安全”,必将有利于提高科学决策水平,有利于防范重大安全问题,有利于构建和谐平安警营,有利于圆满完成各项任务,进而为推动部队建设全面、安全、创新发展,实现建设现代化武警的宏伟目标提供重要保障。

主要讲三个问题:一是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的科学内涵和现状;二是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的基本构成;三是落实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需重点把握的问题。

一、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的科学内涵和现状

(一)关于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的几个术语

1.风险。根据《现代汉语词典》释义,风险是指“可能发生的危险”。韦伯字典的定义则是指遭到伤害、损害或造成损失的可能性。英国风险报告中解释,是指行为和活动结果的不确定性,不论这种结果是正面的机会还是负面的威胁。美国国会相关机构解释,是指特定后果发生的可能性,一般是不利的后果,但它在特定情景下发生。比较上述定义,《现代汉语词典》和韦伯字典的解释更为通俗易懂、简洁明了。那么,重大军事活动的风险,则是泛指重大军事活动期间可能发生的一切危害安全问题。

2.安全风险评估。我国“3C框架”(中国式全面控制框架)对风险评估作了这样的解释,即在风险识别基础上,对风险进行计算、分析、判断、排序的过程,包括风险计价、风险分析、风险评价等步骤,是风险应对的主要依据,应立足于对固有风险和剩余风险的评估。这种界定主要是对商业经济领域而言的。2008年颁发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安全条例》(以下简称《安全条例》)对军事领域的风险评估作了这样的定位:“主要是对可能发生的事故类别、概率、危害等进行定性定量的分析与评价,确定风险等级,提出规避或者降低风险的建议和应对措施。”同时明确要求,部队“组织重大活动、执行危险性较大的任务时,应当预先进行安全风险评估”。这是我军首次从法规层面对安全风险评估及要求作出科学解释和规范,体现了科学发展的重要思想,标志着我军安全风险评估理论与实践进入到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3.重大军事活动。狭义上讲,是指为提高部队战斗力和确保军事任务圆满完成,有计划有组织进行的、具备一定规模的训练、比武、演习等行动。从广义上理解,就是部队建设和履行职责使命中各种影响广、规模大、标准高、要求严的实践行动。像近年来武警部队相继开展的争做党和人民忠诚卫士、践行当代革命军人核心价值观、以信息化为主导的建设现代化武警等实践活动,先后担负的新疆、西藏及其他民族地区处突维稳、奥运世博安全保卫、汶川玉树抗震救灾等重大任务,都属于重大军事活动的范畴。这些重大军事活动所面临的挑战与风险,值得各级领导和广大官兵高度重视、深入研究和正确应对。

4.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就是对重大军事活动可能面临的一切有碍安全问题进行科学分析与评价,为规避或者消减风险带来的损害提供决策依据。通常按照建立评估组织、确定评估方法、开展评估分析、作出评估结论、提出评估报告等程序进行,采取技术检测、模拟试验、综合分析等方法,对重大军事活动区域的地质、气象、水文、环境,特别是参与活动的人员素质、课目设置、关键环节、装备性能、安防措施、保障条件等因素进行全面估价,从而为确保重大军事活动安全提供可靠的决策咨询。

5.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机制,泛指由事物的内在规律及其与外部事物的有机联系所形成的系统。关于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目前还没有一个规范、成熟、权威的定义。结合重大军事活动实践,笔者认为,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就是为保证重大军事活动顺利进行并高效运转,对活动中可能面临的各种危险、威胁及隐患等安全问题进行分析研判、等级界定、预警预报、规避控制、反馈监督的互为联系、互为作用的评价系统。建立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对于实现规避、分散、转移风险,并把风险带来的损失降到最低程度具有重大意义。

(二)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及评估机制现状

随着武警部队职能任务不断拓展,遂行任务领域不断拓宽,用兵频率越来越高,发挥作用越来越大,重大军事活动面临的安全风险也在与日俱增,这给高标准完成多样化军事任务增添了难度、构成了威胁。纵观重大军事活动实践,主要存在八种不容忽视的安全风险:一是官兵政治变质风险;二是人员群死群伤风险;三是目标、营区遭袭风险;四是装备丢损或被盗抢风险;五是军事信息失泄密风险;六是内部矛盾激化风险;七是引发警民纠纷风险;八是综合保障断供风险。要规避或消减这些风险,就必须建立健全一套科学运转、行之有效的安全风险评估机制,为重大军事活动提供强有力的安全保障。从目前情况看,武警部队在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构建方面,还存在许多薄弱环节。

1.从法规制度层面看,《安全条例》对安全风险评估单设一章,系统规范了安全风险评估的内容、组织实施程序和方法要求等,使安全风险评估机制的构建有了基本遵循,但要制订与之相适应的具体配套规范,使之在指导风险评估实践中发挥应有作用,还需要各级各方面不断探索、积极作为。武警部队制定的《安全工作规定》,按照《安全条例》要求,适应高标准实现“两个确保”、高质量完成重大军事活动需求,对安全风险评估也作了一些规范,提出了相关要求,是我们构建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的重要法规依据。现在的问题是,要把这些法规依据运用到具体实践中还存在较大的差距与不足,而如何通过实践探索,使安全风险评估的法规制度更加科学完善,更富有具体操作性,则需要进一步付出更多的艰苦努力。

2.从理论研究层面看,对安全风险评估的研究,当然包括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的研究,无论武警部队还是解放军都处在刚刚起步阶段,关注度、热衷度和追随度都不是很高,这方面的理论成果也比较缺乏,基本处在“理论无专著、院校无专科、师资无专才”的状态。即使作为一般意义上的研究,也存在一个认识误区,总以为这是研究人员的专利,参与的广泛性和群众性非常有限。殊不知,作为重大军事活动的每一名参与者,都对其安全风险评估研究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和义务。只要官兵群策群力、共同探索,就一定能够把这个问题的研究不断引向深入,逐步构建起包括重大军事活动在内的安全风险评估理论体系,使之在实践中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

3.从工作实践层面看,一是有意识地抓得少,思想认识上有偏差。许多同志往往认为,部队抓安全工作点子办法多、经验成果多,随便抓一抓也能抓个八九不离十,搞不搞安全风险评估意义不大。笔者在互联网上仅搜索到,南京军区某装甲团为战备训练、北京军区某机械化师为化解矛盾隐患推进安全发展进行风险评估的两篇简讯。这虽然不能完全反映出部队开展安全风险评估工作的全貌,但从一定程度上说明,部队确实需要加强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建设。二是有组织地抓得少,精力投入上有欠账。重大军事活动的安全风险评估,大多没有设立专门机构,组织专项评估也比较少,一般都是掺杂在活动组织机构里面,指定人兼职过问一下,这就使抓安全风险评估工作打了折扣,甚至挂了空挡。三是有招法地抓得少,能力素质上有短板。大多停留在文件中提一提、会议上讲一讲、行动时转一转,至于如何开展却不甚明了,对具体怎样组织安全风险评估心里没底,怎样提供安全风险评估报告路数不清,怎样防范和控制安全风险办法欠缺。综上情况可见,不论是安全风险的客观存在,还是风险评估令人堪忧的现状,都迫切呼唤建立健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从而为高标准确保重大军事活动安全保驾护航。

二、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的基本构成

古人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里面蕴含着朴素而丰富的风险评估与控制思想。“预”,实际是风险评估的过程;“立”,则是制定措施控制风险的过程,二者构成了一个完整的风险评估和控制系统。“不预则废”,则说明如果对可能面临的危险、威胁及隐患等安全问题不理不睬,当意外不测出现时为时已晚,必然导致失败的结局。这从正反两方面告诉我们一个深刻道理:凡事有风险,风险须控制。通常情况下,安全风险评估针对面临的不同风险,采取查阅资料、专家咨询、现场勘察、识别风险、确定等级、考虑对策、制订方案、模拟演练、草拟报告等程序进行,旨在趋利避害,对安全风险早发现、早报告、早控制、早解决。重大军事活动本身就具有很大风险性,加强对其风险评估与控制要求更高、难度更大,必须依靠科学规范、高效运行、实在管用的安全风险评估机制作保证。从相关理论与实践结合层面来看,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机制应以下列五个系统为支撑:

(一)风险调研系统

就是通过查阅兵要地志、组织现地勘察、走访驻地群众、分析活动需求等途径,对重大军事活动区域及组织实施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安全风险进行全面系统、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从而论证风险发生的概率有多大,形式种类有哪些,可能在什么位置,将造成什么后果等,为界定风险等级、制定防范措施、实施科学决策奠定可靠基础。风险调研的作用和目的,说到底,就是要把重大军事活动中面临的安全风险搞准确、搞透彻,做到胸有成竹、有的放矢,牢牢把握防范风险的主动权。1941年,美国著名安全工程师海因里希统计了55万件机械事故后发现,每发生330起意外事件,就有1件导致人员重伤或死亡,29件造成人员轻伤,300件未产生人员伤害。他从中得出一个重要结论,就是在机械事故中,重伤或死亡、轻伤、无伤害事故的比例为1∶29∶300。这一发现,很快被运用到许多工厂生产当中,进行必要的风险评估与控制,收到非常好的效果。后来,国际上把它称作“海因里希安全法则”,也叫“海因里希事故法则”。这充分说明,运用风险调研系统进行事故概率分析,对规避和控制风险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重大军事活动风险调研更是必不可少。我们常讲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用在这里也有其深刻寓意,即只有深入进行风险调研,准确掌握真实情况,才能在风险来临时从容应对、稳操胜券。2002年10月23日,莫斯科轴承厂文化宫发生劫持事件,俄政府在谈判未果的情况下,经过缜密风险调研后,决定实施武力解救。行动前,特种部队利用各种先进侦察手段,在现场秘密安装摄像机和录音装置,详细掌握了罪犯的人数、位置和武器装备等情况,为掌控处置行动、成功实施解救提供了可靠依据。但2004年9月1日,俄在处置别斯兰市第一中学劫持事件时,却因对现场风险调研不够,对风险危害估计不足,使行动以失败而告终。两起解救人质案例说明,风险调研是否全面深入细致,直接影响甚至决定着重大军事活动安全风险评估与实践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