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波这一层,对力量掌控的要求还不算太高,难的是节凑的控制,使得力量的提升,贴合那条看不见摸不着的轨迹……既然叫狂澜,必然是参悟自河海浪滔,我何不像当初参悟排云掌一般,进入下方的瀑布中练习?”
方岳反复练习,可每一次都在三十多次停滞不前,回想起之前参悟排云掌的情境,灵光一动,纵身便跃入下方的飞瀑之中,任激流冲涮,如中流砥柱,挥起锤在水面虚击起来。
虽然失去了击打的对象,控制变得更难,但以他入微的境界,并不成太大的问题,他便在水中一边感受着激流的汹涌,一边坚持不懈地苦练。
“轰轰轰!”
虽然煅造锤并没有落到水面上,但每次击下,隔空冲出的力量都会将水面击得深陷,紧接就如水雷炸开一般,冲起高高的浪花。
“压迫,反弹……”
击打中,看着水面的变化,方岳若有所思,他停下击打,不再去想狂澜锤法,而是放开感官,用锤端轻轻地拍打河面,任它随着波浪起伏。
“啪啪啪……”
随着击打的进行,水面的起伏被逐渐加大,击打的幅度也在加大,然而频率,却反而更快。
“就是这样,利用反弹,使得力量层层推高,这是就是浪滔的奥妙,狂波的轨迹,就隐藏在这奥妙之中。”
很快,方岳就找到了其中的奥妙,再次展出狂波锤势,不去刻意控制,也不管狂波的锤势何时会中止,任它随着水面起伏,随心所欲地在水面轰击。
“轰轰轰!”
随意挥洒,随着力量的暴发,如一个个巨雷在水底炸开,在河面掀起阵阵狂澜,化作倾盘暴雨洒下。
“孺子可教……”岸边,紫阳不知何时出现在巨鼎下方,见方岳在水中胡乱击打,却露出赞赏之色,连连点头。
勤学苦练中,时间过得飞快,十多天后,紫阳已经完成了对主要材料的淬炼提纯,并将其分解成大小不一形状不一的小块,将巨鼎撤去,开始初步的锤炼。
神兵越高阶,制作就越精密,惊雷戈的炼制十分复杂,一开始,神兵谱将整个戈体分解成大大小小一百零八个局部,每一个局部,无论是材料的组成还是配比,都有细微的差异,以使戈体的每个部分,都有精确的特性,推高整体的品质。
“烘烘烘……”
地火从井中冲出,发出烘烘的声响,紫焰上,架着两根长约四尺的方型金属条,方岳在一旁小心地察看着火侯。
这两根金属条,一粗一细,分别是紫雷殒金与乌雷寒铜,紫阳说,将用它们制作戈杆的核心。
“爷爷,好了!”片刻后,紫雷殒金条微微泛红,上面有紫色雷纹隐现,而鸟雷寒铜则变得金黄,不停在火焰中释放出细小的黑色雷光,方岳知道已到了最佳时机,连忙提醒在一边调制灵纹秘液的紫阳。
“看好了!”
紫阳一闪掠到地火井旁,用特制的火钳,飞快地将两根炽热的金属条夹到煅造台上,将一端插入台上预先准备的孔洞中,又手快速拧转,将两根金属条如麻花般拧在一起。
“这叫拧,是炼器的基本手法之一,与直接熔合相比,它更能保持炼材各自的特性,使得多种特性互补,或刚柔并济,或寒热纠缠……”
紫阳一边飞快地拧动手中的金属条,一边向方岳传授要领,在他神乎其技地拧动下,单一的金属条被拉得越来越细,而整体的大小,却保持不变。
“拧的关键,在于一开始的速度,与减速的控制,但这个,必须用心感受,才能感觉得到,所以要多多操练,要能像感觉人的情绪一般,感受到炼材的欢喜悲痛,否则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将它们拧断。”
在方岳的注视下,紫阳徐徐放缓速度,几百次的转动,两根金属条已被拉得很细,就连粗的紫雷殒金也只有面条粗细,而乌雷寒铜还要细上一半,一圈圈地盘旋在金属杆的表面,粗细匀称,轮廓分明,足见紫阳炼器的深厚功力。
“要初步完成,至少需要十拧,这只是第一拧……”紫阳说着,将拧好的金属条平放在煅器台上,从旁边取过一柄刀,随意一挥,将它斩而两段,方岳一眼,两段一样长短,比量过还精准。
“从第二拧开始才考功力,因为要拉拧——在拧动的同时,要将它拉成刚成那样长,拧转与拉长的速度,都必须精准的把握,要注意什么,到时你问灵儿……”
说着,紫阳将两段金属棍重新放到地火井上加热,光是一这步,就得花上整整一天,一柄通灵神兵问世,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以每一柄都是价值连城。
“轰轰轰轰……”
激流中,方岳在不停地挥舞着煅造锤,原先滞涩的锤势,已经变得无比流畅,给人一种举重若轻的感觉,全身的肌肉健美的跳动,古铜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油光发亮,使他看来充满一种野性的魅力。
“……七九,八十,八一!”
随着最后一锤击下,仿佛有条巨龙从他体内跃出,一闪落入激流中,轰然一声巨响,整条河都被掀起,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没有一滴落向巨鼎方向。
“岳哥哥,你太厉害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练成了第一层!”
紫灵看着流中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男子,眼中闪烁着动人的星光,方岳真是给她与紫阳带来了太多的惊喜,不单三个月就晋升了低阶炼器士,而且短短一个月不到,就练成了狂澜锤的第一层,要不是亲眼看证,她们真是无法相信。
“哗!”
方岳跃上岸,露出矫健的身姿,笑着对紫灵道:“今天带了什么吃的?”
这二十多天,紫灵每天给他送饭,做的都是他爱吃的,不知不觉,他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不再刻意回避。
“火蟒炖雪豹,滋阴补阳,可不是你喜欢的北方菜系哦,很清淡。”
紫灵将精致的饭盒取出,把里面的饭菜取出,摆在方岳面前。
“他们还没走吗?”喝了一口汤,方岳淡淡地问道。
紫灵皱了皱眉,有些厌恶地道:“还没,柳云枫说,这次是受命前来巡视,说什么磐峰圣地准备调整产业分配,涉及到各大势力的利益,很敏感,只有我们神兵阁比较中立,所以在巡视结束之前,都会赖在这里不走。”
“调整产业?哼!”方岳冷哼了一声,殒神域的局面形成已久,没有大的问题,磐峰圣地岂会动这种干戈,这分明是柳云枫用来钳制各大势力的借口,趁着巡视的机会,讨要好处。
不过这些与他无关,他所以问起,不过因为彼此势不两立的关系罢了。
“总留在神兵阁也不是办法……”一提起柳云枫,饭菜虽然可口,方岳却没有一点味口,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想,如果离开神兵阁,他有什么办法摆脱柳云枫的纠缠?
以对方圣子的身分,除非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对方除掉,否则一旦撕破脸,就会给部族带来灭顶之灾。但想将柳云枫除掉,根本是天方夜谈,不说对方人多势众,就是以柳云枫本身的实力,他也万万不敌,别说除掉对方,能侥幸活命,已是天大的造化。
“不光是他,还有鬼柳氏,难道一辈子做个缩头乌龟?”
想着,方岳的眉头一扬,看得紫灵心中一惊。
经过三个月的相处,紫灵对方岳已经十分了解,他平常很少喜怒形于色,一扬眉,就说明他已经下了危险的决定。
“岳哥哥,你要离开神兵阁吗?”紫灵担心地问道。
方岳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摇了摇头,一脸平静地道:“没,我不会笨得自投罗网……”
说着,他将三根紫翎取出,问紫灵道:“这是偶然捡到的,能发挥出惊人的威力,但以我现在的实力,根本驾驭不了,我想请爷爷帮我制作成神兵。”
“哦!”
以为他只是想尽快提升实力,紫灵悬起的心放了下来,取过紫翎仔细察看,越看越惊讶。
“这是相当于造血境的兽宝,而且还有一丝蛮荒的气息,极有可能有一丝神鸟的血统!”
方岳知道这三根紫翎的主人,多半是梵轻烟的座骑,梵轻烟能那么神奇的复活,座骑是造血境也很正常,再者也只有造血层次的兽宝,才有那么惊人的威力。
他关心的不是这些,而是能不能通过炼制,使它变得可以驾驭,而又最大地发挥它的功用。
“这三根紫翎从哪来的,很不错,可以炼制成三根紫鹏翎箭。”方岳正要说什么,紫阳突然出现在他们身旁。
方岳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认真地问道:“爷爷,如果要将它们制作成紫鹏领箭,需要哪些材料呢?”
在神兵阁三个月,他深知紫阳的规矩,无论是谁请紫阳炼器,都必须准备足够的材料,他不想例外。
“我的规矩可是为外人立的!”紫阳有些不快,经过三个月的相处,他已经完全认可了方岳,将其当亲孙子一样,没想到方岳却跟他见外。
“那就麻烦爷爷了……”方岳知道要再客套,紫阳肯定会更不高兴,便将三紫翎全交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