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方琨的本意,是不愿拿的,但他深知方岳的为人,既然拿出来了,就肯定不会收回去,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彼此感情深厚了不少,所以就没有推辞,伸手将剑接了过去。
“嗡……”
方琨将寒霜剑从鞘中抽出,一股寒气从剑上冲出,刚刚离鞘,就发出一声长吟。
“好剑!”方琨的神赋就是剑,自然对剑情有独钟,寒霜出鞘,不由大赞,爱不释手。
“岳哥,我们的呢?”见到寒霜剑,方松更是谗得不行了,迫不及待地问方岳讨要。
“急什么,能少了你的吗?”方岳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将一柄漆黑的大锤递到了他手中。
“锤子,哎哟,好重!”方松正在高兴,只感觉手上一沉,那锤子几乎砸在脚上。
“这锤子虽小,但有两千多斤重,要施展自如,你可得好好修炼才行。”方岳故意让他闹笑话,强忍住笑告诫道。
方松双手捧着黑锤左看右看,欢喜地巴结道:“我就知道岳哥最好了,这锤子我太喜欢了!”
见方芳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方岳又取出一张小巧的绿弓,以及与之相配的一壶短箭,笑着递到了她手中,说道:“这弓叫绿虹弓,也是天阶上品,还配了二十支绿虹箭,芳芳,你喜不喜欢?”
“嗯,谢谢岳哥哥!”方芳接过绿虹弓箭,一边把玩,一边向方岳道谢。
“方松,芳芳,你们要保管好,这些神兵,在整个殒神域都是顶尖的存在,万晶难求,用的时候小心点,别让人盯上了!”方琨此时已将寒霜剑收好,怕方松这活宝不靠谱,特意叮嘱道。
“嗯,我可不傻,这么好的东西随便拿出来,等人来抢啊!”方松点了点头,这时候他可精得很。
得了这种宝贝,方松与方芳兴奋了好久,还非缠着方岳比试,闹到晚上,才在方琨的安排下进入客房休息。
几人在神兵阁住了几天,方琨提出要回部族,免得长辈担心,方岳估摸着鬼柳氏守了这么久,也该烦了,就请陆梧山找人护送三人回了族中。
将三人送走后,紫阳特意让人腾了套独立的庭院出来,方岳就在神兵阁暂住了下来。
“走吧,我们一起去陪爷爷吃早餐吧!”第二天,方岳刚刚洗漱完毕,紫灵就跑了过来,邀方岳去神兵阁陪紫阳吃早餐。
今天她穿着一件白穿紫花的长裙,那朵奇花依然别在胸口,弹韧柔滑的布料,紧贴肌肤,将她的身材很好地勾勒出来,使她看起来性感迷人,很显然,花了不少心思。
“嗯,走吧!”方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怕她又来挽自己手臂,不着痕迹地展开迷魂步,如一溜青烟从她身边飘过,迈开大步,向神兵峰赶去。
“喂,你走慢点啊!”紫灵恨恨地看了方岳一眼,大声叫道。
“一大早,正好活动活动,要不咱们比比谁快?”方岳听了,却反而展开了身法,将紫灵远远抛在后面。
“哼,真是个胆小鬼!”紫灵哼了一句,也展开身法,如一只飞舞的紫蝶,追了上来。
“喂,神兵峰平平无奇,爷爷却将神兵阁建在上面,你不觉得奇怪吗?”很快,两人来到了神兵峰下,紫灵追到方岳身旁,闷闷地问道。
方岳知道她在生气,也不好做得太过,便问道:“那有什么特殊呢?”
见方岳很敷衍,紫灵有些无趣,兴致索然地道:“你没看到吗,整个山峰都是褐红色,因为这下面,有一股极好的地火,有些特殊的材料,只有最好的地火才能融化。”
说着,两人已经进到神兵阁中,紫阳见紫灵绷着脸,故意笑着问道:“怎么,谁惹我们家宝贝灵儿了?”
“爷爷!”被紫阳取笑,紫灵的脸一红,跺着脚不干。
“紫爷爷早!”
方岳却不掺和,向紫阳问了身好,在他左边坐下,紫灵也噘着嘴,在右边坐了下来。
早餐早已准备好,紫阳喝了几口紫星果果浆,非常随意地对方岳道:“岳儿,从今天起,你先跟灵儿学习炼器入门的常识,可别小看灵儿,她可是中阶炼器士,比铁岭他们可强多了。”
在蛮荒世界,将职业匠师分成学徒、士、师、大师等境界,每个境界,就分成低、中、高三阶,陆梧山跟随紫阳四五十年,也只是高阶炼器士而已,很多人终其一生,都只是炼器学徒,紫灵小小年纪,已是中阶炼器士,虽有紫阳倾囊相授的因素,但也可见她在炼器方面,有惊人的天赋。
“好的,我会认真学的。”听说紫灵是中阶炼器士,方岳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只是点了点头,从盘子中取了一根龙爪瓜,慢慢吃起来。
紫灵本以为方岳多少有些反应,没想到他竟如此平淡,抿了抿嘴,很不爽地道:“喂,你知不知道尊师重道,以后我可是你半个师父,是不是该给我好好行个礼?”
见到紫灵瞎闹,紫阳却没有干预,反倒是笑呵呵在一旁看戏,他极欣赏方岳,虽不会以长辈的身份压迫方岳接受紫灵,但紫灵要是能将方岳拿下,他当然乐观其成。
“师父?你真要我叫你师父吗?”方岳却不吃紫灵那一套,带着一丝调侃反问。
“……”面对方岳的反问,紫灵彻底无言,她没想到方岳根本不在乎面子,看那样子,还真叫得出口,要真成了他师父,以后还怎么挽他的手啊?
见紫灵斗不过方岳,紫阳笑而不语,吃过早餐,紫阳闷闷不乐地离开了神兵峰,连方岳都没叫。
“要学炼器,首先得从基础学起!”紫灵专注地看着炉火中的器坯,头都不回,不知从哪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啪”地扔在靠墙地长桌上,不冷不热地道:“自己看,半个月必须记下来,否则你去跟别人学。”
“哗哗……”方岳从摆放料材的长桌上将书拿起,翻了翻,至少有一千页,有不少插图,但更多的是米粒大小的字,知道紫灵这是生他气,故意为难他,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虽然难,但要是轻易认输,那就不是方岳了,很快,他就从第一页开始,细读起来。
《器蒙》,封皮上写着两个不苟遒劲的字,似乎在告诉阅读者,学习器道,一定要严谨严肃,一丝不苟。
“炼器,哪怕是炼制凡兵,也离不开以下几种要素:材,火,锤,池,谱!”
“所谓材,即炼器所需材质,材之一道,浩如烟海……分为金、石、木、气、液、宝六大类,每大类,又各细分小类,如金分坚、柔、重、韧……。”
“所谓火,即融炼之火,火虽不如材浩瀚,却也不胜细数,分为凡、地、天、秘四大类……凡火,即各类炭晶煤钻燃烧之火……”
“炼器配方即为谱,按兵器高低,分凡兵谱、神兵谱、通灵神兵谱……每个学徒,都是从凡兵炼器锤开始入门,凡兵炼器锤谱如下……独立完成凡兵炼器锤,品相合格,即为学徒。”
方岳看着,很快被炼器这门博大精深的技艺深深吸引,一边看一边念念有词:“原来是这样的,谱中不单有材料,还详尽地记载了炼制手法,火温火侯锤打力度都需要严格把控……”
“叮叮叮……”紫灵在一旁敲打着器坯,一回到炼器炉旁,她就恢复了那种沉静理性的模样,目光专注,额上渗出丝丝汗迹,整个人散发出一个莫名的热力,加上无暇的容貌,真是令人沉迷。
她那柔滑的手,此时是如此稳定,很一锤都十分精准,力道位置角度无不恰到好处,虽然还是粗坯阶段,但给过击打的位置,无不平滑如镜。
“嗞……”很快,一次锤炼结束,她快速将暗红的粗坯沉入池底,然后逐渐往上,等将粗坯抽出时,它的温度刚好恢复如常。
“不要东张西望,专心记!”听到粗坯入池的声响,方岳本能地看向紫灵,被她的专注与优雅吸引,一时间忘了收回目光,结果引来一顿训斥。
别说,此刻紫灵这个师父,还有几分威严,当得像那么回事。
“这丫头真是说变就变……”方岳无奈地撇了撇嘴,心中腹菲着,将目光收回,向书上看去。
在这种平静而充实的生活中,时间一晃过去半月,这一天,紫灵正绷着脸在考查方岳。
“如果以秘银与坚金为主料制造神兵,制造哪类神兵合适,该加入哪些辅材,具体比例如何,为什么?”紫灵的问题,可不是死记硬背就能回答的,这得方岳真将《器蒙》上的内容吃透,还得举一反三才行。
方岳皱了皱眉,但很快就舒展开来,十分自信地回答道:“秘银柔,坚金主坚,以两者搭配为主料制造神兵,那么成器后属性平衡却也平庸,适合于小巧轻快型神兵,这类神兵,最典型的就是月牙刃……”
方岳说起来不急不缓,条理清晰,纵然紫灵本着为难的本意,也不得不暗中赞叹,不管他控火、察器、锤炼等方面的天赋如何,至少在理论的融汇贯通上,不弱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