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是谁将六阿哥带到皇上面前的吗?”凌若的话令戴佳氏脸色一白,颤声道:“您是说皇后娘娘,可她不是已经有二阿哥了吗?”
凌若嗤笑道:“没有人会嫌阿哥多,尤其是皇后娘娘,尤其现在二阿哥正失宠于皇上,要不然她也不必费那么多心思挑拨本宫与皇上还有六阿哥的关系,这一切皆是在为她自己抚养六阿哥铺路。”
戴佳氏一下子慌了起来,迭声道:“娘娘,您可一定要阻止皇后娘娘,千万不能让她抚养六阿哥,否则六阿哥这辈子可算是毁了。”
“本宫自会尽力,不过本宫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动抚养六阿哥的念头。”
经过刚才那番话,戴佳氏也觉得自己的念头不太妥当,但仍是有些不甘,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凌若凉声道:“因为皇后,一旦你抚养了六阿哥,皇后一定不会放过你,谨妃就是前车之鉴。”
戴佳氏沉默片刻,长出了一口气道:“看来臣妾与六阿哥是没有缘份了,不过娘娘还是要尽量避免皇后抚养六阿哥,否则……娘娘也明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凌若点头不语,眉头却一直不曾舒展。
夜色在时辰的推移中越来越深,耳边不时传来秋虫鸣叫的声音,胤禛在将最后一本折子批完后,去看了弘瞻,他已经睡了,不过睡梦中并不安稳,动来动去,小小的眉头也紧皱着,看着令人心疼不已。
胤禛看了一会儿后,方才回到寝宫,一看到他进来,小五赶紧端起搁在桌上的银线面道:“皇上,您没用晚膳,吃碗面垫垫肚子吧,刚盛出来,正热着呢。”
胤禛挥挥手道:“朕没胃口,拿下去吧。”
小五瞅着四喜,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四喜想了一下,小声道:“皇上,太医说过,您胃不好饿不得,否则会加重病情,而且以前贵妃娘娘也交待过,让奴才一定要看着皇上用膳。”
“贵妃……”胤禛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眸中闪过诸多的复杂情绪,许久,他终于端起了碗,慢慢吃着面。
四喜侍候着他吃过后,道:“皇上,其实贵妃娘娘真的很关心您,以前每次太医为您看过后,贵妃都会问要不要忌口,若有的话,就记下来,然后抄一份给奴才们,让奴才们吩咐御膳房不要备这些东西。”
胤禛瞥了他一眼,冷声道:“她许了你什么样的好处,要你这样替她说好话?”不等四喜出声,他又道:“朕听说你在宫外的宅子里住着一个女人,还有人听到你唤她莫儿。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以前侍候熹贵妃的一个宫人,也是叫这个名字,只是后来出宫了。”
四喜万万想不到胤禛竟然会知道这件事,当即冷汗就下来了,慌忙跪下想要为自己解释,可张嘴半天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道:“奴才该死!”
胤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不否认吗?”
“奴才已经隐瞒了莫儿的事,如何还敢欺骗皇上,其实……莫儿出宫后,奴才就将她接到了宅子里,一直……一直到现在。”
“你们一个个瞒得可是真好,将朕当成傻子一样是不是?若不是事有凑巧,朕还不知道你们已经是一对了,要不要朕再封个红包给你们?”这些天,许多事都压在胤禛身上,偏他还要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保持着身为皇帝应有的威仪与冷静,可压抑的越利害,暴发出来时,往往也就更利害。
“奴才不敢,奴才与莫儿是真心相爱,但又怕皇上怪罪,所以才迫不得已瞒着皇上。”
四喜话音刚落,胤禛便将碗狠狠扫落在地,刻薄地道:“你不过是一个阉人,也知道什么是****吗?”
小五早已吓得跪在了地上,他还没见胤禛发过这么大的火,真是吓人。
胤禛的话令四喜心里头说不出的难过,他确实是个阉人不错,但那也是被家中生活所迫,要不然谁会愿意入宫当一个不男不女的太监。
那厢,胤禛的声音还在继续,“就因为莫儿的关系,你每次都在朕面前有意无意的为熹贵妃说好话,这次也是一样,朕自问这么些年来不曾亏待过你,可你却在听另一个人的话,张四喜啊张四喜,你可真有本事!”说到后面,胤禛剧烈咳嗽了起来,脸色呈现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四喜想要去为他抚背又不敢,只能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的磕头,“奴才贱命一条,死不足惜,还请皇上保重龙体,千万不要为奴才伤了龙体,要不然奴才就算是万死也难恕其罪。”
胤禛咳了许久方才停下来,一脸讽刺地道:“现在倒是表现的忠心耿耿,可惜,你觉得朕还会相信你吗?”
“皇上,奴才对熹贵妃确实存有感激之心,因为她成全了奴才与莫儿,但奴才真正忠心的人依然是您,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胤禛再次咳了几声,冷笑道:“你以为这样说,朕就会相信你了?”
“奴才说的皆是肺腑之言,无一句虚假,自从先帝驾崩后,奴才就只有一个主子,就是皇上您。奴才会帮着熹贵妃说话,并不是因为莫儿之故,而是因为奴才知道,她是真心对皇上好,是真的关心皇上。不像刘氏、舒穆禄氏那些人,只是想从皇上身上得到好处。”
“真心?”胤禛对这两个字嗤之以鼻,“若真如此,就不会用一连串的谎言来蒙蔽朕,这次还弄出这么离谱的事来,弘瞻才多大,居然与他说那些事,是想弘瞻以后都背负着那些东西吗?”
四喜冒死劝谏道:“奴才知道熹贵妃最在意的除了皇上与四阿哥、昭庆公主之外,就是惠贤贵妃与谨妃了,而今惠贤贵妃走了,谨妃娘娘疯了。皇上,您觉得熹贵妃娘娘心中会好过吗?”
是啊,在意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凌若难免会钻了牛角尖,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不应该这样苛责她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