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四国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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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光荣的《扬基歌》”(2)

布兰查德的“枪托车床”让他获得了持久的声誉。这是自1818年以来一个真正原创性的、制造方面的突破,而那年他才30岁。车床,或者叫“旋转机器”,属于最古老的机器工具之一,在古代和中世纪的时候就已经广为人知。把一块木头或者别的什么材料夹紧固定,沿纵向放在一个固定的切割刀片旁边。当人摇动手曲柄或者通过其他动力来使木头旋转时,刀片便切割出一个圆形的切口来。沿木头的长轴来回移动木头同时转动木头,切割刀片就能把木头切割成各种圆柱形的物品,如桌子腿、长矛把儿等类似形状的东西。通过调整木头和切割工具的位置,还可以制作出凸出或者凹槽等装饰性的效果。文艺复兴时代的工匠使用滑动部件以获得平滑的纵向运动,并通过螺丝调节器来精确地控制切割刀片的位置,从而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到了18世纪,在上流社会的绅士中,以及王室里那些喜欢通过制作各种复杂而精美的木头、黄铜、象牙或者牛角小工艺品来打发闲暇时光的玩家们中,玩罗塞特切割车床都是非常流行的一种娱乐活动。当然,这个机床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只能制作横截面是圆形或者最多是椭圆形等近似圆形的物品。

在康涅底格河河谷地区有一个名叫阿萨?沃特斯的枪械制造商,布兰查德发明的枪托车床正是源自他提出的一个咨询请求。他已经制造出了一种能够生产锥形枪管的专利车床,但是他却无法解决枪管后膛的制造问题,因为枪管在那里变成水平并与枪托连接在一起。沃特斯把这个问题拿来咨询布兰查德,这说明布兰查德当时虽然年轻,但已经很有名气了。据沃特斯的儿子说——他后来也成为一个重要的制造商——布兰查德听完问题后,“两眼紧盯着那台机器,低声地吹着单调的口哨,就像他平时陷入思考时的样子。过了没多久,他就提出了一个非常简单的方法,那就是再加装一个独创的凸轮……使用之后,问题一下子就得到了解决,证明这个设想是一个完美的成功。”(凸轮就是一种用来调整切割工具或者被切割材料的运动路线以切割出椭圆或者其他非圆形的零件。)

当布兰查德带着改进过的车床回来时,沃特斯高兴的说:“我说,托马斯,我不知道你下一步还有什么事情不会做,你就是把枪托翻转过来我都不会吃惊的!”当托马斯结结巴巴地说他想试一试的时候,围在那台新车床四周的工人们一下子都哄堂大笑起来。当时,枪托的确是一种复杂的产品,在政府的军工厂里也是一个严重的瓶颈。它有多条精细的曲线,而且各有不同的轴;还有几十个凹进处和结合点,分别与枪扳机、枪管以及其它金属部件结合。所以,在19世纪早期,枪托都是手工雕刻出来的。一组熟练的工人一星期也只能制作出八到十个枪托。布兰查德对这个问题着了迷,开始认真地思考问题的所在。直到有一天,就在回家的路上,“用一种模式旋转出不规则的形状的整体原则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据一个邻居说,布兰查德站在路上大喊:“我想出来了!我想出来了!”一个路过的农场主嘟囔着说:“我猜这人是个疯子。”

这个设想既简单又非常了不起。布兰查德制造出的新机床由两个不同的部分组成,各自都有独立的动力。第一部分包含一个由齿轮带动的、可以高速旋转的切割工具,与一个“示踪器”(就是一个可以自由移动的轮子)一起固定在一个坚固的机座上;第二部分包含一个木制的加工对象,通过一个类似的框架与一个成型的枪托,即“标准模型”结合在一起。加工对象与标准模型做同样的运动,沿它们的长轴往复移动,同时又慢慢旋转。示踪器轮紧贴着标准模型,而切割轮则紧贴着被加工的木块。当标准模型旋转并纵向移动时,标准模型表面上的起伏不平就推动示踪器轮往复运动,同时又推动切割轮做同样的运动。这样,经过几次往复运动,切割轮就可以把被加工的木料切割成与标准模型完全一样的形状[5]。

布兰查德非常清楚,他解决了一个共性问题:如何从根本上解决用机器制造出各种不规则形状的物体这一难题。他做了许多以前只能用手工制造的物品的模型,如鞋楦子(像脚的形状,是制鞋厂和制靴厂的主要工具)、斧头柄、犁把、车轮辐条等。在1857年的巴黎博览会上,他完全用机器制作了一个欧仁尼皇后[6]的半身雕像。他还是一个专利保护的先驱,把每一项应用和可能的领域都做了详细的说明并用许可证加以保护,还与别人的仿制进行坚决的斗争。在长寿的一生中,他的发明多达几十项,而且涵盖了所有他感兴趣的领域,包括蒸汽机和汽船技术。1865年,这个久经世故、拥有大量财富、曾经到过许多地方的绅士去世了,享年77岁。有人这样赞誉他:“无论你走进哪一家工具店、机械商店或者任何种类的车间——不管是加工木头或者是钢材,只要那里使用动力,你就不可能看不到或多或少的布兰查德的机械理念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