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被制造的假象】
凌枫感觉到手中的镰刀一震，就像是一柄菜刀直直地切入了案板，再也拔不开半分。
少女手中的力道分明看上去没有多少，但镰刀的刀尖却被死死摁住，哪怕是用尽全力，看到的都只是镜一脸淡定的表情。
“不愧是你啊。”
凌枫将镰刀化为灵囊，微微笑道。
“就只有这点感想？”
“快速移动中能够改变身体移动的趋势方向，克服惯性…你刚才应该没有开启任何加持或者冥道吧？”
“纯粹的身体移动…等你习惯了，也能做得到的。暗杀者的移动方式，我想你从岚的战斗思路中也能摸索一二，这种能够随意改变身体重心的行动方式，完全不是我们传统的【步伐】概念。”镜点了点头，但似乎凌枫所说还不完全是她想要的答案：“战斗中所有魂印者和魂魄都能够彼此接触，但现实中却不能。知道为什么吗？”
“实际上，是体表包裹的魂之力相互碰撞吧？”凌枫突然想到，苍炎之前也和他说过这么一回事。
“嗯…魂魄本身就是魂之力的构成个体，而魂印者自从第一次驱动体内力量，产生魂印开始，体表就包裹着一层薄厚不一的魂之力…这种力量在你第一次使用之后一直存在。”
镜张开了双手，在空气中笔画了两下。
“我想你既然知道这个，就应该也知道在【西莉洛之守护】这个冥道系统中，所谓的战斗法则…其中有一条，切魂之物对于魂印者的伤害减半且恢复速度加快，对吧？”
“因为魂魄比起魂印者来说能够更好地凝聚魂之力，所以才有这条规定吧？”
“这回你猜错了。”少女露出一个神秘的表情，“再猜猜看。”
“魂魄在领域中相对于人类而言有着某种优势？”
“实际完全相反。”镜摆了摆手指，“相对于人类而言，我们完全是由魂之力组成的。这一点根本的个体差异使得我们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体表的魂之力，想要战斗下去，就要不断地向体表输送魂压。然而这一点也使得我们使用冥道或者是加持，都要比人类要快上许多。”
“这不是劣势吗？”凌枫还没有完全弄清楚，下意识地问道。
“正是因为人类体表的魂之力浓度较为容易提升，所以基本上任何一个高阶的魂印者，都能轻松制造出防御大多数伤害的魂之铠甲…这种能力，对我们来说是致命的。而【西莉洛之守护】规定，这种来自魂印者魂之铠甲的伤害减免，最多百分之五十。”
…
一个黑影，快速从街道中穿梭而至。
“你来了啊…”
老者的声音显出一丝疲惫。随后虚掩着的门被打开，然后再度紧闭。
萧瑟的风扫过一如既往的街道。
“这次就这么点？”
老者望着黑衣人手中的小瓶子，叹了口气。
“这些是定金，事成之后，再追加一部分。最近【殇】也要开始行动了…我想稍后的货源，不用担心不足吧。”
“殇…”
老者像是若有所思一般。随即他转身问向身后的黑影：“莫非，你也是【殇】的一员？”
“我倒也这么希望…倒是以我现在的实力，也只能是做下线工作。”屠叹了口气，随后脸色恢复如常：“不过无论是【殇】，还是【魂魄改造】，都将成为推动菲碧拉前进的助力…而你和我，也是其中必不可少的齿轮！”
…
“也就是说，切魂之物和西莉洛之守护，本质上是对于魂魄的优待么？”
“只是看似这样罢了。”镜叹了口气，“这个表里不一的世界，没有人知道它本来的面目…你也是因为镜之领域的折射，才能看到包含着我们魂魄的，世界的一角。认为西莉洛之守护和魂魄规则对于魂印者有利的，不止是你，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人类被蒙在鼓里------制造出这种假象的目的究竟又是什么，冥界和菲碧拉，这个看似完整的整体，正在趋于动摇！”
少女说着，泡了一壶热茶。
“你之前离开冥界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凌枫玩着手中的笔。香草茶的香味已经从壶口溢出，很香，很浓。
“或许吧。”
镜沉思了一会儿，不置可否。
少女拿起茶杯，品了一口刚泡好的茶。
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从喉咙咽下，涌上心头。
菲碧拉的统治对于自己来说，无疑是水火不容。
自从自己发现了镜之领域，冥道的存在，和高层们的立场就变得微妙起来。随着碧晶的发现与投入研究，一种名为【改造魂魄】的********，在少女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然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层会从中作梗。不仅被迫中断了研究，还使得一部分有关资料落入了萨卡等人的手中。
研究的终止自然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萨卡试图强行破解自己的研究成果，将【魂魄改造】这一技术应用于菲碧拉的军事管理之中。
不管他有没有如愿以偿，这一举动无疑打破了与冥界关联的种种平衡。虽然在这之后包括议事高层在内的管理人员想要重建这种体系，而现在所拥有的，也只是表面上的平静罢了。
镜有一种预感。这种看似稳固的平衡，不知何时就会被破坏，而凌枫和自己，不知道会何去何从。
而当有一天，你知道了关于我的一切，又会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