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鬼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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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假鬼引出真鬼来(3)

你以为我接下来要说进了地洞后该怎么样吧?偏不!因为实际情况不是那样的。

按陕西人的口头禅说:你听哦(我)说,他是个这:

白天我到姜春阳家去,几次提起老朱的鞋,他可真是憨厚:“娃娃,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提甚?想再弄出个鬼?”我真拿他没办法,他关心我的时候像个长辈,但一说起事来,他简直有点木讷,不,是太老实、太不细心,我责怪他:“巴特尔哥哥,你可真是个木头。”

读者,你别老想知道他为什么有两个名字,简单告诉你你就别再想了:他是地道的蒙族人,旧社会时把内蒙新疆一带叫口外,人们所说的走西口便是到他们那一带,但乌兰大嫂却是因为巴特尔的工作分配,一年前才从口外到陕北的,他们来自阿拉善牧区,我从小就向往内蒙古大草原,辽阔、富饶、美丽、自由,让人浮想联翩,我总觉得自己有着蒙古血统,可乌兰大嫂否定着:“你娃娃可不像哩,一看就是个秀气的南方后生。”正是因为有着这种莫名的草原情节,我才特别喜欢这对蒙族夫妇,他们也特别喜欢我,乌兰大嫂告诉我:“你肯定在猜你巴特尔哥哥为甚又叫姜春阳?这里都是汉人,名字简单,要是写他的蒙族全名,人家嫌麻烦,要是只写巴特尔,你说该姓甚?总不能姓巴叫特尔吧所以就随了他的汉人干爹的姓。”我明白了,你也该明白了吧?他们还没有孩子,我猜他们暂时拿我当他们的孩子看,可我等着当叔叔,我喜欢当大的。唯有他们叫我娃娃我不恼,因为他们的诚恳是我从未见到过的。

我想,提到了几回老朱,巴特尔哥哥一定会对赶集回来的乌兰大嫂说的,他们的生活里几乎少不了我,一天不见,乌兰大嫂就来从隔壁院子来看我,或是让巴特尔哥哥来叫我吃蒙古饭。我的用意是给他们打给招呼,万一我要是一夜不回来,或更久,人们一定会找我,巴特尔哥哥会首先想到我可能去的地方,他老实,但并不笨,要不怎么能考上自治区的政法班?有了放心的交代,我便放心地去做人们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去了。

接着上集说的,我顺着树下来,新的故事便开始了,我用手电筒照路,上了黄土高原的羊肠小道,往那个地洞摸索,这时,一声咳嗽告诉我,前面也有人在走夜路,像是个老汉,我不打算理他,万一是熟人事就难办了,非给搅和了不可,我虽到这里不久,但满县城乱窜,整个县城也就东西一条街,从东到西一公里,由东头的农械场、县医院、县政府一直到西边县文化馆、粮食局、林业局等等,都留下了我的足迹,到处都有我结识的新朋友,尤其是那些扎根高原的老知青们,他们和我特别投缘,北京的知青奇怪我地道的北京口硬,其实,我小时候和祖籍北京前门的姨夫学了一口老北京腔,比他们说的还地道。

眼前这个老汉是谁呢?怎么才能把他支开或不被他发现呢?我边想边走,渐渐地放慢了脚步,奇怪,他好像早发现了我,咳嗽声停了很久,我确定他发现了我,便问道:“前面是谁呀?”他不回答,我咳嗽了一声,他也不回应,我便把手电光打了过去,奇怪,前面并没有人,是不是干了坏事心里有鬼,我一喊他倒躲了?但始终没有听见脚步声,我加快了步伐,并用手电四处照着,倒霉,手电突然不亮了,大概没电了,后悔没带备用电池,管他呢,大家都摸黑才好呢!他要是犯了事,最想躲在暗处,或者他根本就怀疑我是跟踪他的,因为我是从派出所的窑背上下来的,身手还不错,看轮廓就知道是。我迅速地分析着,也立刻做出决定:我也躲起来,咱们都来暗的!我进了路旁的树丛中,弓身向上迂回,见鬼!

灯灭了,我躲起来了,咳嗽声却又出现了,还是和我保持那段距离,难为他把握的那么好,似乎有意向我挑战,又咳嗽了一声,我不上他的当,却听见前面发出嘻嘻的嘲笑声,激我?没用!我悄悄地加快了脚步,声音也加速,我有点恼火:他,我快你快我慢你慢,看来是想耍我,走着瞧!我便掏出火柴来准备点燃,可火柴怎么也划不着,大概受潮了,真是倒霉,我的手被刺槐给刺伤了,挺疼的,我非和他较劲儿不可,不能让他这么得意,我便摸回到小道上,奇怪,我没推手电,它竟然自己亮了,也许本来就没关好,哪儿一碰便亮了,我喊到:“出来!我是中队的,早跟上你了!”没人回答,当然他不敢回答,这回我采取了另一战术:吓唬他。

好像没用,我便又进了树丛,更奇怪了,手电又不亮了,是进了鬼丛林了还是错觉?我用不亮的手电照自己,雪亮!照得我眼睛疼,再往前照,又没光,真是见鬼了,是他在误导我,还是因为我的执拗驱使我?我这才有点承认大家对我的评价:“这孩子挺聪明的,就是有一点让人受不了,太犟!”犟就犟,反正今晚出来就是找答案的。可答案在哪儿呢?我几乎忘了要去的地方是地洞,按时间和路程算,早该到了,可这次怕是走差了,也许被那个家伙引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不管他,天总会亮的。

我认为他在耗我手电筒的电,便用力关掉,拿在手里,我知道好些人晚上出去抓捕时经常把手电筒丢了,不知道他们咋想的,非要把手电筒别在腰里,如果是上山,掉下去几乎就无法再找到,陕北的沟沟峁峁很相似,白天都分辨不清,何况夜间呢?拿在手里基本上保险。这样的单独行动已经是严重违反军事条令了,我当然不能携带任何枪械或其他武器,现在只有手电,其实,如果有月亮照亮,手上越空越保险,行动自如,这手电筒顶多能起近距离反击器械,并不具备攻击力,而且使用率很低,保存电量是我的唯一选择,因为我搞不清他是用的什么方法使我的手电筒发生这样的变故,我在想着怎么对付他有可能从任何一个方位向我进攻的方式、部位、力度以及我所能还击的措施,我似乎感到了自己的被动,甚至想象着不是一个人,可根据声音判断没有其他人的可能性,只是凭听觉判断他是个老汉,可一个山区老汉与我有什么瓜葛呢?我记忆中搜寻不出任何交往的痕迹。

索性不要做分析了,想的越多,时间越被动,我得给自己赢得时间并努力使自己占据主动位置,可说实在的有些不现实,当地的老乡对环境的熟悉程度我是不可能超过的,更何况我只是上次抓鬼去过一次,即使没有人误导,我也很有可能走错道儿,我的视力不好。怎么变被动为主动呢?不能再喊,那样实际是给他提供目标,我有意停下来,尽力屏住呼吸,但还是喘,走盘山路需要不断调整呼吸,尤其是不能突然加速或减速,要循序渐进,可现在是特殊情况,如果我整体是一颗心脏,我现在的状态与心脏病的早搏现象相类似,我斜立在树丛中,左腿在上呈弓形,摘下军帽、解开领扣轻轻地扇着风,休整一力,大约半分钟,我被一阵风吹的来了精神,准备开始出击了,我在树丛中慢慢向上挪步,但却听到小路上咳嗽着,似乎有意提示我他的方位,我便悄悄出了树丛,可又听见树丛里嘻嘻地笑着,我进去,外面是咳嗽声;我出来,里面是怪笑声,分明是有意捉弄我!他在我着急或发怒,我决定和他暂时打持久战,看他能闹多久只要我不换行走环境,不久便没了声音。

一串凄厉的怪鸟叫声从沟里传出,回音四扩,不由得使人联想到鬼电影里的气氛场景烘托,我有一种想模仿猫头鹰叫的欲望,但怕学不像,只好跺一脚身旁的树,奇怪,这鸟竟然就在这棵树上,没听到扑啦啦的扇动翅膀声,它怎么就到了我的头顶呢?我又跺了一脚,没了。

真是让人心烦,到底遇到的是个什么人,他仿佛有一种邪乎的能力指挥这山沟里的一些事物,但他却无法指挥我,我在和他较量着,反倒是我跺树使他暂时不出声了,他好像在用着我起初用的沉默法,我开始发威了,我从记录片上曾听到过狼叫声,便仰起头开始模仿,我觉得挺像的,大概是环境造就才能吧,我为我的模仿力感到得意,有回声,这更加肯定了我的表现力,没有声音了,他彻底不出声了,难道是等着我再出什么新花样?他这种沉默对我也是一种挑战,又像是对我的回击。我又回到了沉默中,不过我已经确定他是个体的,否则这么长时间我早遭到攻击了。那么,我们到底谁在明处谁又在暗处呢?其实大家都在黑暗中行走,这要看谁更能适应黑夜了,较长时间的僵持开始了,不久,我终于忍耐不住,回到了小道上,因为我的手和脸已经多处被刺伤,虽没有划口子,但却很疼,这也是我决定不再回到树丛里的原因之一,我看看他到底还能耍什么花招。

我感到自己越上越高了,已经不可能再去想老朱的鞋子和老太太的笑声了,我现在紧追着一个看不见的老汉的咳嗽声和怪笑声,今晚总算是有事可做,如果钻到到地洞里毫无结果,我只有两个选择:一进,一退,那次抓鬼,我不曾到上面的洞口去过,我只知道下面的入口。现在不用担心上下问题,能上去,就能下来,因为天一亮,什么都在眼前,路真是人走出来的,这一路,我一直在走小道,没有任何攀爬环节,所以我断定这是一条人们常走的路。我约莫着大概跟了他有20多里路了吧,四下不见灯光,更没夜半婴儿啼哭声,我知道已经进入无人区了,那时的陕北人口稀少而分散,沟里深处要有一个村子,也就几乎顶多十几户人家,都不在一处,各自找到能够箍石窑的一片平地建立自己的家,劳力少的,只有在山根下凿开黄土做窑洞了,高低错落零乱,甚是恓惶,现在山里不知道怎样了,只听说发现了大面积的石油、天然气、煤,高速公路修的很通彻,也通了火车,14年前我就是带着我的团支部乘火车去的,那时陕北已经变得让我几乎认不出来了,现在肯定变化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