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战队,很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比如眼前的营建工程,尽管看不好,但要尽力而为,毕竟自己是棋盘中的棋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雨季里暴雨开始频繁,经常顷刻间地面就是半米深的积水,仲新点拨队员建成的以沙防水的排水渠发挥了重大作用。
旁边大海存在了万年之久,什么东西都可以冲走,大浪淘沙,唯有看着不起眼的细沙饱经冲击,依然沉积不走。
我们去掉上面的浮土,用沙子吸水、排水起到很好的效果。
雨大点,猛烈点,无非就是车遇险,人遭罪,可这期间总会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带来大量的次生灾害。
那天,一场罕见大暴雨如期而至,我正陪着仲新喝茶,几道炫目闪电过后,他举到嘴边的茶杯惊慌失措地放下,风驰电掣,特警步伐,迅速跑向门口,神游般的手法,快速把空调、日光灯、充电器,所有的开关瞬间关闭。
我呆呆地坐着,还没反应过来。
他蹬着眼睛喊着:“大头,拔电源,拔电源!”
茶几上的水壶,乎乎响着,标配的电源线传出一股烧焦的味道。
我瞬间一脚踢掉了茶具链接墙上的插头,果断地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门口:“队长,怎么了?”
仲新的目光透过后面老式的丝网窗户,静静地听了听说:“防水问题不大,哨位那里呢?”
窗外已是电闪雷鸣,强度超越了国内数倍,天空黑暗,强光刺目,低空中发出巨大沉闷的轰鸣声,暴雨在不停下着,站在这里隐约听到地面积水流动的声音。
“要出事,马上准备……”仲新像是想起了什么,瞬间抬头,眼睛直盯桌子上的对讲机,我一把拿起雨衣递给他。
就在这时,就在这时,成团的火光在巨大轰鸣声中顺着窗户沿着电线,飞到空调处炸响,空调发出了刺耳燃烧的声音。
“么的,这事出的,吓死个人。”事情来的太快,我嘴里说着,脚步不由地向身后木门那里靠去。
仲新打开了对讲机,里面声音炸了锅:报告,4号哨所遭遇雷击,半个棚顶炸坏,哨兵提前跳下逃生;二分队空掉和灯具全部损坏,沉睡中的队员受到惊吓……
“停,停,没有尿尿给吓回去的吧,这些都等等,哪个更重要,快报要情!”仲新站在那里细心地听着,看着我正在安排情况收集,他没说话,等着听我听这边的情况。
整个营区已经昏暗下来,如同地球末日来临的黑暗。外面如此,室内已经全部停电,队员们抱怨声不绝于耳。
“问发电机,快点。”仲新雨衣放在了凳子上,显然对眼前的突发情况多少有底了。
供水供电都是自行保障,日夜不停,耗费大量油料不说,如果一旦停摆,那么整个战队运转就会受到极大影响,坚持不到一个月,就会失去大部分战斗力。
“曲林,你在哪?”我大声喊着,说完话,立刻把对讲机放在木质茶几上。因为我无法预料下一个雷击什么时候到来。
“报告导员,报告队长,我正在前往发电机路上,完毕。”这家伙够简单的报告词,我刚想说注意安全之类的,人家直接挂线。
我转头看看仲新,目光里充满了无奈和恐惧:老大,损失看样是少不了的了。
对讲机里又传来告急声:“餐厅中央空调外面挂机被雷电击中,目测受损严重,电路线现场烧毁……”
是程大的声音,他用手机录下了当时可怕的场景,当时一团雷电绕着圈,从上而下,直接击中他身边的大个头空调外挂机。
“告诉他,派出两队尖兵,戴好避雷设施,抓紧排查,重点是水电设施、武器装备库这些地方,全力查找,丝毫不能大意,现在不是防雷电,是防止人。”仲新说完,已经顾不上安全了,一只大手紧紧地握住对讲机,举在受伤,眼睛了闪过一丝担忧和恐惧。
“队长,看来损失是难免的了,最关键的是人身安全。”
“这点我有底,最多是曲林,曲林现在貌似在抢救发电机,他那里发电机多,地面电线很多露在地面,容易出问题,但也就他一个,我担心的不是这里……”仲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从他目光里已经窥探到问题严重性了。
就在雷击前夕,一道道闪电划过天空的时候,队员们躲进了房间,固定哨处于大雨保卫中,能见度不足20米,此刻几个反政府军人员,伸手比猴子灵活,速度比羚羊还要快,穿梭在草丛里,直奔营区而来,装备车辆、备用发电机的油箱和发动机被砸碎,刺鼻的汽油柴油飘在及积水上……
“队长,不光这些东西被砸碎,两台车方向盘丢失,活拉拉地被掰掉,估计一时半会不能用了。”程大急眼了,边报告边骂人呢,在那边指挥队员去附近草丛查找。
“找个屁,人家就是趁机来破坏的,有个空就挡不住这些山野怪兽。”仲新回头看着营区勤务部署图,用手恨恨地指了指西面一处位置,手指点在那里不动了。
这是一片盲区,早就计划加盖围墙,因为防御需要,加上水泥、砖头奇缺,显然成了敌人趁虚而入的首要选择。
“晚了,晚了一步啊,前期打过不过咱们,人家也该换换战术了,否则,那就不是查伊的手下。”仲新说着,也不管我能否听懂,只顾一个人在那里叹气。
这场天灾加人祸造成的水电基础设施无法运行,这些都是海外战队的致命保障,现在大家的心情恐怕要比外面阴暗的天空还要可怕。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武强在第三装备库站岗呢,那里存放着汽车配件等贵重物品,如果那里再失守,恐怕真就成了一场灭顶之灾了。
“青皮,你还活着吗,队长问你呢,怕你被小*黑飞贼偷走了。”我在对讲机里问。
“我在呢,窗户上放哨,浑身湿透了,落汤公鸡一枚,没敢下来。”
“你大爷的,房顶到地面也不过五米,一个窗户上你跳下来不就行了。”我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淘气淘到窗户上了,和他说话没好气。
“抓贼呢,俩贼,没抓住,胳膊长,动作快,干了几下,人家像泥鳅,溜了。
我听到对讲机通报了,怕他们玩迂回战术,就坐上面坚守了,还好,”
武强那里是流动岗哨,营区内,就带着防暴枪、橡胶棍、手铐什么的巡逻,正坐在一堆配件里想心事呢,
听着身边有动静,估摸也就是大个头老鼠什么的,一时间大意,没去看,结果动静越来越大,一抬头,窗户外面露出四个明亮的眼睛,两个黑*人探出长长的胳膊,一件件往外抓东西呢。
警棍伺候过去,人家也没惯着武强,一把抓过去,武强不服气,顺势就借力跟着上窗户了,一松手,再猛拽,拿着警棍就往下砸……
人跑了,黑影一进草丛就没了,武强看着下面丢弃的配件,又不敢走,所以就守株待兔。
“行了,回来吧,估计都跑差不多了,你这个废物,人也没抓住。”明知道这种情况不贸然开枪是对的,人家脸上也没贴着标签,写着就是反政府武装,玩意是贪财的平民呢,我对他说着,埋怨着他。
“别动……”只听武强那里习惯性地发出警告声,然后防暴枪响了,在暴雨声中发出了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