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他的驴作对之后,凯拉邦大人与他的无敌作斗争。
凯拉邦大人和阿赫梅转过头去,看着尼西布指出的方向。看到的景象使他们立刻悄悄地向后撤退。
在这块与洞穴相对的岩石的顶上,有一个人正在试图爬向它的边缘,无疑是为了就近观察营地的动静。不言而喻,向导和这个人之间已经偷偷地约好了。
实际上应该承认,阿赫梅正确地看出了针对凯拉邦和他的同伴们的一切阴谋。此外可以推断危险就迫在眉睫,一场袭击正在暗中酝酿,而且就在今天晚上,这支被引入陷阱的小队伍有可能全军覆没。
凯拉邦第一个本能的反应是立即举枪瞄准这个敢于冒险来到营地边上的密探,只要一秒钟,枪一响,这个人就会受伤倒下,必死无疑!但是这样会打草惊蛇,使已经严重的形势变得更加危险。
“别开枪,叔叔!”阿赫梅小声地说,同时把瞄准岩石顶部的枪支抬了起来。
“可是,阿赫梅……”
“不不要开枪,枪声会成为进攻的信号!对这个人最好能够活捉,必须了解这些卑鄙的家伙为什么这么干!”
“可怎么制服他呢?”
“让我来!”阿赫梅答道。
于是他在左边消失了,以便绕过岩石,从背面爬上去。
凯拉邦和尼西布随时准备掩护。
密探肚子贴地,已经爬到岩石边上。他把头探出了岩石的边缘,想借着月光尽力看清洞穴的入口。
半分钟以后,阿赫梅在高处出现了,非常小心地向着不可能看见他的密探爬过去。
不幸的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情况使这个人警惕起来,使他知道有危险威胁着他。
就在这时,阿马西娅刚刚离开洞穴。一种强烈的担心使她无法入睡,她也不明白是为什么。她感到有一支枪或一把匕首在威胁着阿赫梅!
凯拉邦刚刚瞥见姑娘就示意她站住。但是阿马西娅不明白,她抬起头来看到了正在向岩石直起身子的阿赫梅,就发出一声恐怖的叫喊。
密探听到喊声立刻回头,接着站了起来,看见还弯着腰的阿赫梅就扑了过去。
阿马西娅吓得无法动弹,不过还有力气喊着:
“阿赫梅!阿赫梅!”
密探手里握着刀向他的对手扎去,但是用肩膀抵着枪的凯拉邦开火了。
密探在胸中中了致命的一枪,丢掉匕首滚到地上。过了一会儿,阿赫梅从岩石的高处滑下来,走到阿马西娅身边,把她抱在怀里。
听到枪声,洞里的人全都跑了出来——除了向导以外。
凯拉邦大人挥舞着他的枪支喊道:
“以安拉的名义起誓!这一枪可是名不虚传!”
“又碰到危险了!”布吕诺咕噜着。
“别离开我,范·密泰恩!”津力充沛的萨拉布尔抓住未婚夫的手臂说道。
“他不会离开你的,妹妹!”亚纳尔大人坚定地回答她。
这时阿赫梅靠近了密探的尸体。
“这个人死了,”他说,“我们本来要活捉他的!”
纳吉布走到他身边,立刻叫了起来:
“可是这个人就是……”
阿马西娅也走了过来,说道:
“对!就是他!是亚乌德!‘吉达尔号’的船长!”
“亚乌德?”凯拉邦叫道。
“哦!我的想法是对的!”阿赫梅说。
“对!”阿马西娅接着说下去。“就是这个人把我们从我父亲的房子里劫持出来的!”
“我也认出来了,”阿赫梅补充道,“我也认出来了!就是他在我动身之前不久到别墅里来兜售他的货物的!可是他不会是一个人!有一伙坏蛋在追踪我们!为了让我们无法赶路,他们刚刚抢走了我们的马!”
“我们的马被抢了!”萨拉布尔叫道。
“如果我们是到库尔德斯坦去,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亚纳尔大人说。
他的目光盯着范·密泰恩,似乎要这个可怜的人对这一切问题负责。
“不过归根结底,这个亚乌德是为谁效劳呢?”凯拉邦问道。
“他要是活着,我们就可以掏出他的秘密!”阿赫梅说。
“也许他身上有什么纸片……”阿马西娅说道。
“对!应该搜一搜尸体!”凯拉邦也说。
阿赫梅俯向亚乌德的尸体,尼西布从洞穴里拿来了一盏灯。
“一封信!这是一封信!”阿赫梅说着从马耳他船长的口袋里把信拿了出来。
这封信是写给一个叫斯卡尔邦特的家伙的。
“那就念吧!阿赫梅,念一念!”凯拉邦叫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焦躁了!
阿赫梅打开信读了起来:
“一旦他们的马匹被抢走,当凯拉邦和他的同伴们被斯卡尔邦特带进洞穴里睡着之后……”
“斯卡尔邦特!”凯拉邦喊道,“这就是我们的向导的名字,这个叛徒的名字?”。
“对!我对他没有看错!”阿赫梅说。
然后他接着读下去:
“以斯卡尔邦特挥舞一个火把为信号,我们的人就冲进内里萨峡谷。”
“信上有签名吗?”凯拉邦问道。
“有签名萨法尔!”
“萨法尔!萨法尔!那是什么人?”
“对了!”阿赫梅答道,“肯定是我们在波季的铁路道口上碰到的那个傲慢的人,他在几个小时以后就上船到特拉布松去了!不错就是这个萨法尔让人劫持了阿马西娅,不惜一切地想得到她!”
“啊!萨法尔大人!”凯拉邦吼叫着,举起紧握的拳头向一个想象中的脑袋打去,“只要我有一天碰上你!”
“可是这个斯卡尔邦特呢,”阿赫梅问道,“他在哪儿?”
布吕诺赶紧到洞里去,但几乎马上就出来说道:
“不见了一定有别的出口!”
确实如此,斯卡尔邦特在阴谋败露之后,就从洞穴深处溜走了。
这个罪恶的阴谋现在已经暴露无遗。就是萨法尔大人的总管自己要来当向导的!就是这个斯卡尔邦特带着这支小队伍先走海边的路,然后穿越安纳托利亚的这些山区的!就是亚乌德在昨晚发出了被阿赫梅看见的信号,也是这个“吉达尔号”的船长偷偷地溜进来,给斯卡尔邦特带来了萨法尔的最后的命令!
但是阿赫梅的警惕性,尤其是洞察力挫败了这场阴谋。叛徒被揭露了,他的主子的罪恶企图也暴露了。大家知道了这个指挥劫持阿马西娅的人的名字,凯拉邦大人威胁要进行最可怕的报复的,也正是这个萨法尔大人。
不过,虽然这支小队伍陷入的圈套已被发现,它面临的危险却并来减少,因为它随时可能遭到攻击。
性格果断的阿赫梅立即作出了此刻唯一应该采取的决定。
“朋友们,”他说,“必须马上立刻离开内里萨峡谷。如果有人在这条狭窄的隘道上从岩石高处向我们进攻,我们就不能活着出去了!”
“走!”凯拉邦立刻响应。“布吕诺,尼西布,还有您,亚纳尔大人,你们要拿好武器以防万一!”
“放心好了,凯拉邦大人,”亚纳尔答道,“您会看到我们是怎么做的,我的妹妹和我!”
“当然!”勇敢的库尔德女人豪迈地挥舞着弯刀回答,“我不会忘记现在我要保卫一个未婚夫!”
如果说范·密泰恩深感屈辱的话,这是因为听到了这个无畏的女人在这样谈论他,所以他也抓起了一把手枪,决心尽到自己的责任。
于是所有的人都准备重新登上隘道,以占领附近的高地。只有布吕诺始终关心吃饭问题,说道:
“可是这头驴,不能把它留在这儿!”
“真的,”阿赫梅也说。“也许斯卡尔邦特已经使我们迷失在安纳托利亚的这个偏僻的地方了!也许我们离斯居塔里比料想的远得多!而这辆车子里是我们剩下的仅有的食品了!”
这些假设都是合乎情理的。他们现在要担心的是会不会由于一个叛徒的诡计,凯拉邦大人和他的同伴们不但没有到达博斯普鲁斯海峡,反而离它越来越远了。
不过此刻不是推论的时候:必须立即行动起来。
“那好,”凯拉邦说,“这头驴跟着我们好了,再说他为什么不跟着我们呢?”
他说着就去拿起牵驴的绳子,想把它拉过来。
“走吧!”他说。
驴子没有移动。
“你还不乖乖地过来?”凯拉邦又说,使劲打了它一下。
驴子无疑生性也非常固执,它还是没动。
“推着它,尼西布!”凯拉邦说道。
在布吕诺帮助下,尼西市推着驴的屁股它没有前进,反而在向后退。
“啊!你真固执!”凯拉邦叫道,他真的开始生气了。
“好!”布吕诺自言自语,“固执对固执!”
“你反抗我?”凯拉邦又说。
“您的主人找到他的同伙了!”布吕诺用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告诉尼西布。
“这真使我吃惊!”尼西布用同样的声音答道。
这时候阿赫梅不耐烦地催促着:
“该走了!我们一分钟也不能耽误哪怕丢掉这头驴!”
“我!向它让步!永远办不到!”凯拉邦叫了起来。
于是他抓住驴的两只耳朵摇晃着,好像要把它们揪下来。
“你走不走?”他吼道。
驴子没有动。
“哈!你不愿意服从我!”凯拉邦说道。“那好,我知道该怎么强迫你!”
凯拉邦跑到洞穴的入口处,在那里捡了几把干草,扎成一小捆送到驴的面前,它向前走了一步。
“哈!啊!”凯拉邦叫道,“你见了这个才肯走!好了,以穆罕默德的名义起誓,你会走的!”
过了一会儿,这一小捆干草被绑在车子辕木的尽头,保持着使驴伸出脑袋也够不着的距离。于是出现了这种情景:由于干草在前面不停地移动,驴在它的诱惑下终于顺着隘道向前走了。
“妙极了!”范·密泰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