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公版比丘受戒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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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南山。靈芝。雲棲。法語一十五則。以救時弊。當用自警)。

唐南山宣律師

夫羣生所以久流轉生死海者。良由無戒德之舟檝者也。若乘戒舟。鼓以慈棹。而不能橫截風濤。遠登彼岸者。無此理也。故正教雖多。一戒而為行本。其由出必由戶。何莫由斯戒矣。是以創起道意。先識斯門。於諸心境。籌度懷行。其狀如何。故論云。夫受戒者。慈悲為務。於三千界內。萬億日月。上至非想。下及無間。所有生類。並起慈心。不行殺害。或盡形命。或至成佛。長時類通。統周法界。此一念善。功滿虗空。其德難量。惟佛知際。不殺既爾。餘業例然。

宋杭州靈芝寺元照律師

師字湛然。初以毗尼為大學。親自佛制。自文殊已降。不許措一詞。優波離結集。不敢衍一字。人間天上。十方三界剎海。無盡聖眾。唯同一律。可謂嚴矣。如世禮樂征伐。必自天子出。公侯卿大夫。不容僭也。然大法東度。唯律未明。學者失已。唐太宗貞觀中。終南山澄照大律師道宣。作戒疏。羯磨疏。事鈔。弘四分律流傳。逾四百載。釋義近六十家。於中大昭慶寺。律師允堪。作會正記。獨為盡理。最後此靈芝大智元照律師。以法華開顯圓意。作資持記。與會真師。殊途同歸。推明南山元意。而上合於佛制。自是會正資持。又分宗於律矣。如析金杖。不失金體。無作戒體。果可分耶。

(出繫年錄由是四分一宗。全憑景空。南山。弘揚之力。至今不絕。但今學者。以囗頭禪。為當出生死。自悞自墮。非古人之法教不傳也。昔陳宣帝詔。僧未滿五夏。皆參律部。此帝之心。正符佛心。非再來菩薩。以輔正教。焉能及此哉雍州襄陽景空寺。法聰律師所居也)。

明雲棲大師竹窓三筆

出家(一)

先德有言。出家者。大丈夫之事。非將相之所能為也。夫將以武功定禍亂。相以文學興太平。天下大事。皆出將相之手。而曰出家非其所能。然則出家豈細故哉。今剃髮染衣。便謂出家。噫。是不過出兩片大門之家也。非出三界火宅之家也。出三界家。而後名為大丈夫也。猶未也。與三界眾生同出三界。而後名為大丈夫也。古尊宿歌云。最勝兒。出家好。出家兩字人知少。最勝兒者。大丈夫也。大丈夫不易得。何怪乎知出家兩字者少也。

出家(二)

人初出家。雖志有大小。莫不具一段好心。久之又為因緣名利所染。遂復營宮室。飾衣服。置田宅。畜徒眾。多積金帛。勤作家緣。與俗無異。經稱一人出家。波旬怖懼。今若此。波旬可以酌酒相慶矣。好心出家者。快須着眼看破。曾見深山中苦行僧。一出山來。被數十箇信心女男。歸依供養。遂埋沒一生。況其大者乎。古謂必須重離煩惱之家。再割塵勞之網。是出家以後之出家也。出前之家易。出後之家難。予為此曉夜惶悚。

出家四料簡

有在家出家者。有出家在家者。有在家在家者。有出家出家者。處於族舍。具有父母妻子。而心恒在道。不染世塵者。在家出家者也。處於伽藍。無父母妻子之累。而營營名利。無異俗人者。出家在家者也。處於俗舍。終身纏縛。無一念解脫者。在家在家者也。處於伽藍。終身精進。無一念退惰者。出家出家者也。故古人有身心出家四句。意正如此。雖然出家出家者。上士也。無論矣。與其為出家在家者。寧為在家在家者。何以故。袈裟下失人身。下之又下者也。

出家利益

古德云。最勝兒。出家好。俗有恒言曰。一子出家。九族生天。此皆讚歎出家。而未明言出家之所以為利益也。豈曰不耕不織。而有自然衣食之為利益乎。豈曰不買宅不賃房。而有自然安居之為利益乎。豈曰王臣護法。信施恭敬。上不役於官。下不擾於民。而有自然清閒逸樂之為利益乎。古有偈曰。施主一粒米。大似須彌山。若自不了道。披毛戴角還。又云。他日閻老子。與你打算飯錢。看你將何抵對。此則出家。乃大患所伏。而況利益乎哉。所謂出家之利益者。以其破煩惱。斷無明。得無生忍。出生死苦。是則天上人間之最勝。而父母宗族。被其澤也。不然。則雖富積千箱。貴師七帝。何利益之有。吾實大憂大懼。而併以告夫同業者。

出家休心難

人性寒思衣。饑思食。居處思安。器用思足。有男思婚。有女思嫁。讀書思取爵祿。營家思致富饒。時時不得放下。其奮然出家。為無此等累也。而依然種種不忘念。則何貴於出家。佛言。常自摩頭。以捨飾好。然豈惟飾好。常自摩頭曰。吾僧也。頓捨萬緣。一心念道。

僧務外學

儒者之學。以六經論孟等書為準的。而老莊乃至佛經。禁置不學者。業有專攻。其正理也。不足怪也。為僧亦然。乃不讀佛經。而讀儒書。讀儒書猶未為不可。又至於讀莊老。稍明敏者。又從而註釋之。又從而學詩。學文。學字。學尺牘。種種皆法門之衰相也。弗可挽矣。世人重聰明。誇博洽。競辭采。然不足恃者。以其有失也。彼學窮百家。文蓋一世。有來生不識一字者。其甚。如淳長老。以才藻著名。一跌而起。頓成癡呆。則不待來生。又甚。化為異類。則所謂但念水草。餘無所知。其可恃安在。惟般若真智。蘊之八識田中。亘古今顛撲不破。縱在迷途。有觸還悟。世俗中人。不知此意。無足為怪。出家兒。乃以本分事。束之高閣。而殫力於外學。可勝歎哉。

僧務雜術(一)

僧又有作地理師者。作卜筮師者。作風鑑師者。作醫藥師者。作女科醫藥師者。作符水爐火燒煉師者。末法之弊極矣。或曰。百丈大師。令司馬頭陀擇地。可作五百僧道場者。而得溈山。是地理家事。既而令擇溈山主人。得大祐禪師。是風鑑家事。則何如。噫。此古聖賢。為傳法利生之大機緣。非世人所測識者。而百丈司馬。是何等人品。今之術士。可以藉囗也與哉。

僧務雜術(二)

或曰。雜術固非僧務。醫以全生。宜若無礙焉。予謂雜術亂心。則槩所當捨。如其救濟為懷。則亦萬行之一端。而術倘不精。雖曰全生。反以傷生。則大為不可。近有僧行灸法者。其法和藥作餅。置艾炷於其上。而然之。云治萬病。此不知出自何書。傳自何人。夫切肌而察穴。循穴而入內。灼艾之常法也。隔餅而灸。有痛苦而無功能者也。而師行焉。弟子紹焉。不自知其業之深且重也。

信施難消

鄧豁渠自訟云。為僧者幹自己事。帶累十方施主。委實難消。誠哉言乎。夫僧人為自己生死。猶士人為自己科名也。為科名故。累諸隣里親戚供給所需。成名則足以報之。名不成。則所負多矣。不解此義。而唯嫌信施不廣。豈不大錯。

非理募化

雲棲僧約。非理募化者出院。一僧曰。此不足禁。禁之則缺眾生福田。非理募化。雖其人自負過愆。而眾生獲破慳捨財之益。世僧假佛為名以營生。佛何曾為此輩出一禁約乎。余曰。子言則誠善矣。然知其一。未知其二。非理募化者。瞞因昧果。施者知之。因而退心。後遂不施。安得其能破慳也。佛世有諸弟子。自遠遊歸。所過聚落。望而閉戶。問故。則畏僧之募化也。因以白佛。佛乃種種呵責。何言其不禁約也。慎之哉。

經債

烏鎮利濟寺。有僧。師徒二人。俱稱謹厚。託以經懺者日益眾。因致饒裕。而恪嗇不自享用。亦不布施。後得疾。族人迎歸調治。俄而謝世。平生積貯。盡為族有。十年後。現夢於所親曰。經懺未完者。陰府考校甚急。苦不可言。人世所傳。閃電光中。認字讀還。信不誣也。筆之以誡夫應緣者。

施食師

燄囗施食。啟教於阿難。蓋瑜伽部攝也。瑜伽大興於唐之金剛智。廣大不空二師。能役使鬼神。移易山海。威神之力。不可思議。數傳之後。無能嗣之者。所存但施食一法而已。手結印。囗誦呪。心作觀。三業相應之謂瑜伽。其事非易易也。今印呪未必精。而況觀力乎。則不相應矣。不相應。則不惟不能利生。而亦或反至害己。昨山中一方外僧病已篤。是晚外正施食。謂看病者言。有鬼挈我同出就食。辭不往。俄復來云。法師不誠。吾輩空返。必有以報之。於是牽我臂偕行。眾持撓鈎套索云。欲拽此法師下地。我大怖失聲呼救。一時散去。越數日僧死。蓋未死前。已與諸鬼為伍矣。向非驚叫。臺上師危乎哉。不惟是耳。一僧不誠。被鬼舁至河中欲沉之。一僧失鎖衣篋。心存鑰匙。諸鬼見飯上皆鐵片。遂不得食。一僧晒氈衣未収。值天雨。心念此衣。諸鬼見飯上皆獸毛。遂不得食。各受顯報。又一人入冥。見黑房中有僧數百。肌體瘦削。顏色憔悴。似憂苦不堪之狀。問之。則皆施食師也。施食非易易事也信夫。

誦經雜話

總戎戚公。素持金剛經。其守越之三江也。有亡卒致夢云。明當遣妻。詣公乞為誦經一卷。以資冥道。翌日果有婦人悲泣求見。詰之。如夢中語。公諾之。晨起誦經。夜夢卒云。荷公大恩。然僅得半卷。以於中雜不用二字。公思其故。乃內人使侍婢送茶餅。公遙見揮手却之。囗雖不言。心謂不用。次早閉房誦經。是夜夢卒謝云。已獲超拔。此予親聞於三江僧東林。東林誠篤有道行。不妄語者。噫。誦經僧可不慎歟。

道譏釋

道者曰。諸宮觀道院。及諸神廟。皆我等居也。奈何僧眾多住其中。罕見道流住佛寺者。夫歸依佛者住寺。歸依道者住宮觀院廟。今僧居於此。為歸依三清諸天尊諸真人神耶。抑欲占奪我等產業耶。其言有理。予無以應。徐而曰。韜光古靈隱也。何道流居之。曰。此在家修習全真者寓焉。冠簪者不與也。況剃度一僧主之矣。其言有理。予又無以應。噫。今之為僧者。或棲止叢林。或幽居蘭若。或依巖為室。或就樹結茅。何所不可。而必附彼羽衣。以為居亭主人也。

今時諸方叢林。各各亦有戒錄。而不敘得戒原由。持犯樞要。惟錄三師七證。乃至同壇同期受戒人。監院。副寺。知客。司庫等名。誠沒交涉。如欲錄者。當錄和尚五位阿闍黎。生年戒臘。生處者可也。

諸部律文。無剃髮阿闍黎。原剃髮即是和尚遣能剃者剃之。近時不諳法律者。復妄加審戒阿闍黎。引請阿闍黎。值壇阿闍黎。原審戒即是教授。先在壇外審問諸遮難事訖。次引入壇內。羯磨師對眾審問已。乃為作四羯磨授戒。值壇者。謂受戒人初至。未諳禮法。恐臨壇倉卒失儀。故教之行禮。並無阿闍黎位。梵語阿闍黎。此云軌範師。在壇七證。尚無師位。惟稱七證僧伽。況其餘者。佛言。非和尚而稱為和尚。非阿闍黎而稱為阿闍黎。或翻此二。皆得惡作罪。

比丘受戒錄終(為弟子者。須存此錄。令後代人知師之生年戒臘。如無徒者。乃可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