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很欢喜,现在是春天。这里的小雨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啊。我们要形容雨用什么词也不如用这首古诗恰当。到了漯河,接触了漯河的市民和一些离退休的老教师,感到非常亲切。我感到这个地区民风淳朴,这里的经典诵读工作已经开始了。大家这样欢迎我,让我也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温暖。王老师和李院长希望我能够在河南多停留几天,我说那就客随主便了。
今天没有阳光,只有小雨;小雨也是春天的使者,是一个信息,阳光也是信息。我这次到河南来就是带来一缕阳光,带来一条信息给大家。中华文化经典诵读这个工程最早起源于台湾、香港、新加坡。从1998年在我们国内开始。因为1997年开始我在新加坡合作办学校,所以我经常往返新加坡,有机缘接触了经典文化并拜师深造。我从小家里开书店,有机缘看了大量的书。但是觉得一直没能把它用好。看到我们的国学大师南怀谨把“四书五经”编辑重新出版的时候,我也为之振奋。因此,2001年以后,我就先后兼任了中华孔子学会,以及团中央等组织的中国青少年发展服务中心,中华文化经典诵读全国组委会的一些相关职务。全国组委会是由五家单位组成的,就是团中央中国青少年发展服务中心,以及中央电视台青少年节目中心、中华民族文化促进会、中国儿童文学社、中国青少年彩虹工程基金,这五家单位组成了全国组委会。我有幸在这里面担任了一个角色,对我来说在退休以后,能够发挥一点儿余热,为在职老师和年轻的家长服务,为国家的道德教育、为社会的安定团结尽一点儿绵薄之力,感到很高兴。
这次到河南来从哪儿说起呢?我今天早上在宾馆看了一段中央电视台对香肠制作的曝光,问题严重,觉得吃饭都是问题了;吓得大家都不敢乱吃食品了。巧了,看完这段我就刷牙,我只刷了两三下这个牙刷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碎了。这个牙刷的盒子上写着“中国旅游”,中国两个字就代表国家的形象。封面上还有详细的联络地址,应该是江苏的一个城市,写的保质期一年。一次都没有用完,就坏了。我告诉李老师,我把牙刷一定带到会场去跟大家说说。今天是3月20号,“3·15”刚过,这个牙刷可以说是当前人们道德心里的一个缩影。
我们在座的老师是教幼儿的,人才的培养不是在研究所,而是在幼儿园里。我们背诵了《论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哪。《老子》第六十三章里面就有这样一段:“天下大事,必作于细”。教小孩子,教导他将来要成为做大事的人才,就不能忽视牙刷这样细小的事。如果从小能把小事做好,长大了才能做大事。
这个小小的牙刷可谓略见一斑。当前我们的产品质量实在令人堪忧,特别是食品。今天早上我无意当中看了眼电视,我想了解一下河南的一些情况,我们现在都在干什么?两会刚刚开过,人们的精神面貌如何,人们在想什么做什么,他们的需求是什么?正好中央电视台的新闻在播湖南的教师资格证考核面向全社会,全社会的人都有资格做老师。我看了这段特别开心。因为,我发现现在一些老师不尽职、不尽责,对人家的孩子没有爱心。甚至把教师工作当成了谋生的手段,而没有认为自己这个工作是神圣的,是天职,是天使。人们把白衣战士比作天使,其实幼儿教师更应该是天使。她给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种下什么根,将来就会结什么样的果。所以如果教师没有道德标准的话,我们的下一代该会是什么样子,你敢想吗?
再往下看,有一个六十九岁的老先生考上了教师资格。现在不局限于年龄了,而根据身体状况。还有一条就是大专文凭的只能教小学,我说这一条是不对的。幼儿教师应该具备研究生的水平。特别是教育心理学,学前儿童的教育心理学一定得学好,否则,你不知道孩子在想什么。如果在岗老师不具备当教师这个资格,那就在摇篮里面把孩子的慧命给斩断了。第一任老师是家长,然后就是幼儿园老师,所以幼儿老师责任重大。
李园长通过王老师找到我们组委会,希望我能在师德培训这方面多一些指导给他们。去年年底,沈阳一家报纸上刊登了:沈阳今年要补师德课。为什么要补师德课呢?是因为缺德,才要补德。有的老师,上课时不好好讲课,而是下课了让家长把钱交给他,他回家教你。他一个月要从你这个孩子身上得到很多,远远超过你交给学校或者幼儿园的学费,这个师德又何在呢?
上一次辽宁省教育厅的张厅长请我吃饭的时候,说让我策划一下辽宁省的师德培训。记得当时我提出几个观点,我对他说,我的这些意见你们教育系统不一定能接受。老师不允许补课,你是专职的,你的工作就应该当堂完成。这一堂课讲的内容是什么,不是背这个课程的内容,而是应该针对学生因材施教。我的学生分几个层次,我从哪些方面来讲针对这三种学生,一种是领悟得比较好的,一种是一般水平的,一种是比较差的,说十遍也记不住的,大概就这三种。老师要因人施教才对啊。如果你在这方面下工夫不够,导致教学技巧很差,没有完成当堂的工作,业余时间补课不允许收钱,你没有完成任务啊。什么叫夜以继日呢?就是晚上接着干白天没完成的任务。学校还没有跟你要电费呢,你就得完成。否则你不称职,应该下岗。厅长说,目前国家对此还有一点儿限制,教师没什么大错,没偷没抢没犯法,不能开除。我说可以下岗啊,给你开50%的工资保证生活费。然后你去学习、充电、进修,充电合格了再上岗。现在老师得不到充电,都不及学生的知识面宽。
小学老师早上六七点钟就到学校,幼儿园也是,家长上班之前都把孩子送过来。老师早早地到幼儿园,眼睛瞪着这几十个孩子,第一不能摔了,第二不能打架,否则家长跟我没完,我就看住这个,别出事。晚上,回到家里,洗衣做饭,幼儿老师大概家里很少能雇得起保姆帮助做饭的。回家照顾孩子照顾大人。没结婚的还忙着谈恋爱,都挺忙。忙得差不多了再看两段电视。电视连续剧没完没了,我说是王母娘娘又臭又长的裹脚布。哪个老师能够保证每天正儿八经地学习两个小时?然后那个老师就说了,你不知道,我忙啊。我说要是让你当国务院总理你非得跳楼不可,忙,你忙多少正事啊?
现在,我们幼儿园的园长给大家领上了一条路,就是以圣贤为友,与经典同行。你在带孩子的同时,在工作的时间就学习充电了。园长说,是不是我们得先备课呀,我说不用。你们看过王财贵教授的讲座录像吗,他也是我们全国组委会的专家。他有一句名言,“老师,不是给孩子一碗水,不是你要喝一桶水、一缸水,老师要在学生的面前引来一条河。”你们的院长就是给你们引来了一条河,这条河的水你随便饮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需要备课,跟孩子一起读,和孩子共同成长。
我身边跟我学习的几位学幼师的老师挺用功的,又看光盘又写笔记。我说你在干什么,他说我把这个背下来。我说不需要,你拿出时间动脑筋。你是个组织者,怎么把学生组织好。学生念第一段,你不就跟着学第一段了吗?学生念第二段,你跟着又听了第二段。你只要有机地把学生组织好,把被动学习变成主动学习,这才是老师要做的事。
提到国学经典,有人问:“刘老师你说这个对我们有什么现实意义呢,都好几千年的事了,时过境迁了。”诺贝尔奖大家都知道吧,谁能得到诺贝尔奖就是国际水平。1988年世界诺贝尔奖的得主在法国巴黎发表了一个共同的宣言:人类要在21世纪生存下去,必须回到2530年前,到孔夫子那里去寻找智慧。2001年我被中华孔子学会聘请做理事兼教育委员会的副主任,在曲阜的全国孔子高层论坛上我讲了几句话:现在我们提倡读经典。什么叫经典啊?不朽的智慧就叫经典。孔子是超现实的,他的理论不过时。有人说要再写一部《论语》,我看大可不必。能老老实实把原本《论语》读完并依教奉行就不错了。行教是孔子的教学实践,我要效法孔子行万里路,把中华文化这颗种子重新播撒在祖国的大地上!
我们看到《老子》第三十三章的最后一句,“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我们经常听到这样一句话,这个人虽然死了,可是他还活着;这个人虽然还活着,可是他已经死了。说这个人死亡了,不存在了,人们再也记不起这个人的音容笑貌了,也记不起他干过什么事。就像有的老人,活了一百岁,子孙满堂了,见了四代人、五代人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到世上来干吗来了。稀里糊涂地来了,只做了传宗接代的工具,就稀里糊涂地走了,留下了一大堆的麻烦。为什么?儿子进监狱了,孙子进少管所了,没有教子,没有履行她作为母亲的天职,这个老人走了也就消亡了。
那么死而不亡者寿,孔子、老子、和那些古圣先贤就是死了几千年,可是他们的思想还没有消亡。为了永远记住他们的贡献,历朝历代的文化人讴歌他们,塑画他们的形象,让世代子孙永远记住他们。所以我们现在还在学习他的文章。孔子,他是个思想家、教育家、政治家。如果孔子活到现在二十一世纪,他的思想还是要超前的。所以我们要跟上孔子,超过孔子才行。我们应更新知识,而不能总跟在先人的后面走,学生要超过先生。有状元学生,没有状元先生。
我国春秋时期诸子百家,是百家争鸣,有:老子、庄子、墨子、韩非子、荀子、孙子等等。出了那么多的书,我不敢问你们看了多少,我看的太有限了。我在没有接触这项工作以前,《论语》我都没有通读到底,只知只言片语而已。但是知道这样一句话,“巧言令色,鲜矣仁”。这个人跟你说话花言巧语,很少是仁义的。学习经典,先要会审美。有一个市委书记跟我说,刘教授,最好给我们组织部门讲讲,免得他们把会拍马屁的人提了干。我说好啊,这是美学,审美。
我们不要再去写文章评论孔子如何如何,不要再去做那个无意义的工作。我们作为专家、教授,是要很好地引导全国人民真正地认识儒释道三教。大家都看过《雍正王朝》电视剧,雍正大家都不陌生。雍正不是汉人,可是他学习的是我们汉族的文化。雍正没有出家,但是雍正是个大禅师。他既懂道家,又懂佛家,又传承我们儒家的文化。雍正十一年二月十五日,他发了一个《上谕》:“朕惟三教之觉民于海内也,理同出于一源,道并行而不悖。人惟不能豁然贯通,于是人各异心,心各异见。慕道者,谓佛不如道之尊;向佛者,谓道不如佛之大;而儒者,又兼辟二氏以为异端,怀挟私心,纷争角胜,而不相下。”
雍正说,我看到这三个教派在我的领域内使老百姓觉悟、觉醒,使老百姓明白。在古代汉语中,“睡、觉”两个字是两个意思,睡是睡着了,觉是醒来。现代汉语是“睡觉”了,一个意思。古汉语中,国家是两个意思,现在国家是一个概念。觉就是醒了,我醒了,自己明白了,而不是别人明白了。我们现在学习主要是靠自悟,才有“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之说。那么,觉民于海内,使老百姓能够觉悟。说儒释道三家道理是一样的,这个路是并行的,不互相抵触,都是催人向上,导人向善的。
但是我们自己没有弄明白,于是道家的人就说佛家没有道家好。老子就是道家的,庄子是道家的。道家清高,说佛家没有道家尊贵;而向佛者又说道家没有佛家博大,看我们佛家信徒有多少啊,连雍正皇帝都信佛。我们多了不起啊,道家没有我们大吧!而儒家说这两家都是邪说,攻击他们两家。于是这三家老打架,打到现在。但在那个时候,睿智的雍正将这三教的教义贯通了。他说,因为你们都是催人向上,导人向善的,都是能够促进社会和谐稳定的。我们看了《雍正王朝》,要知道这样的背景。
《礼记·学记》提出,“建国君民,教学为先”,教育是第一位的。可是我们现在身居要位的老师们又是何种的心态呢?我现在看到在座的老师们,基本上没有笑的,都不笑,很严肃和紧张。为什么?苦啊。如果你的俸禄多一点儿,工资高一些,社会地位高一些,你也是博士或者硕士的职称,在家里也有一席之地,社会地位也提高了,走到哪里都受到尊敬,恐怕你也会笑逐颜开的,笑意也会写在脸上的。现在的老师不行,人们还没有这种认识。这就是最令人堪忧的事。如果老师没有一个好心情,他对孩子不笑,那孩子也就不会对他笑了。谁感染的?家长不笑,老师不笑,把孩子们搞得从小就哭。
你们可能会说,刘老师你现在退休了,也功成名就了,你也不缺钱花,你也没有那么多烦恼。我说有一句老话叫“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其实什么事也没有,你应该高兴才对。我有这么一份天职,这是多么幸福的事啊。我们不要再没事瞎议论,看看先师孔子,不要整天牢骚满腹,说自己的待遇多么的不公平。
而应该看看我们敬业如何?君子施不言之教。我们要真干。“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我们的工作就是传道,传正道。幼儿园阶段就是孝亲尊师的教育。就是我们要实际地去操作。授业的“授”是提手旁,告诉你们这个道理,就是要动手、有行为;业是业务,是怎么干,怎么当这个老师;解惑是解除他的疑惑。我非常喜欢哪个老师向我提问题,把我问倒了我才开心。然后再去请教我的老师,去查资料,一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这样的学习风气多好啊。可惜现在一年也遇不到几个好学的人。
侯先生是我们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飞行员,考航校是第一名,是佼佼者,飞行技术可以说是首屈一指的。他们全家学习经典。
他说学了才知道不足啊。如果幼儿园的老师能给孩子引导学经典,他就不来找我这个老师了。其实这个工作就是幼儿园、学校老师应该干的。我们不应该辜负家长的需求,他们期望我们把他的孩子引上正道,教他怎么做人。孩子有问题了,及时地回应。作为一个教师的能力和水平应该体现在处理问题和解决矛盾上,这是水平。能解除疑惑,那就是体现了实际操作的能力。
我这里有一幅画像,是“先师孔子行教图”。这个“行”是行动、行为,教就是孝养父母,奉侍师长。行教不是坐在这儿照本宣科。我上次去沈阳,有个学校的校长告诉我,我们特别的忙,下班忙着写备课笔记啊,教委要检查。“既然你们要做示范学校,不介意吧,请把你们的备课笔记拿来我看。我看后笑了,八股文。教育局领导建议备课笔记居然是八股文,整体一个模样,绝对不解决实际问题。我不知道检查的标准是什么,他们承认,写完了自己根本就不看,知道没用,就是应付检查的。真是遗憾啊。要是弄个产品我可以不吃不用,牙刷坏了我可以把它扔掉。教学呀,教学还稀里糊涂地应付差事,我们的孩子岂不是受害了。你们看到我这个老师跟孩子一起背经典,我要是张不开嘴,不会背书,就不能说服人,这就是师德。《论语》里有一句话,“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你做领导的、做老师的,要靠你的德行来管理你的下属、你的学生。就像北斗星一样,北斗星就在北边呆着不动,大家就会围着你转。
据说,有些单位的领导,中午吃饭要请客,吃了很多。吃完了打麻将到两点半了,谈正事的人还没有排上号,在外面规规矩矩等着领导打麻将。如果我们的老师上课怀揣的手机一个劲地响,一会儿朋友,一会儿同学,晚上上哪儿去卡拉,那里去OK,你心里还能装下“爱”字吗?所以,孩子背十遍了,你还背不下来,就是没用功。这个“功”字,左边从时间,右边从力气,时间加力气叫用功。你没有用功,所以你不会。行教呢?就是走。过去老夫子哪有汽车啊,老师往马车上一坐,有学生拿着吃的喝的,累了饿了,给老师拿吃的。老师讲课没有书。我给你们讲,我也没有书。有书就不叫老师,老师是应该说书,那个书要装在脑子里才配当老师。什么叫备课?备了半天照本宣科不叫老师。老师一路走着,就把《弟子规》随时随地解说完了。解释第一句,年轻人应遵守的规则、纪律。圣人训,是在圣人孔夫子指导下写出来的。首孝悌,首是头等,头一件事就是孝敬父母、友爱兄弟;次谨信,次是第二,第二是要严谨。生活要“朝起早,夜眠迟,老易至,惜此时”。泛爱众,广泛地爱大众,把爱放大了。现在我们很多家长把自己的孩子搂在怀里,请家教,一个人请三个家教,请三个保姆。我家有钱,关上门在家里教。
我说你不懂基本常识,皇帝念书还有伴读的呢。如果没有作伴的,之间没有比较,是学不好的。即使你把你的孩子教得再好,你出门不?一开门,社会环境不好,你怎么生存呢?所以,侯先生他们就懂得把对自己孩子的爱放大,给更多的孩子。他买了很多的书,寄回山西老家,给自己的妹妹。妹妹的孩子不到一岁,他就主张要早教,没结婚那个妹妹现在就学,怀孕时好进行胎教。
侯先生的儿子亮亮现在才九岁,他不看电视。他说电视上演的不是拳头就是枕头。你看,连孩子都懂。我们有些大人都不如这个九岁的孩子。家长的认识决定一家人的命运。当然他们全家从学习经典中受益了。
我们学习传统文化是要去做。行教就是要一路走着去施教。我们全国组委会的专家巡讲团,2003年走了两万多公里,包括在非典期间,我们也没有休息。我们把自己最喜欢的经典书籍买来,捐赠给北京市公安局、北京市顺义区教育局,和那些在抗非典一线工作的医务人员、公安干部的子弟。有人说应该捐钱,彩电一个人都好几台,有什么用啊?我说把这些书送给他们,今天不看,明天不看,只要有一天打开了,便开卷有益。你若是给吃的,吃到肚里便没了。而经典却是不朽的智慧。
我好羡慕在座的老师们,你们有这样一个好的带头人,李玉琴园长就是你们的导师。有很多国际友人来中国寻找孔夫子,而我们就生长在孔夫子的家乡,更应该效圣仿贤,争做新时期的楷模。有些领导说:“孔子,那不是过时了吗?该不是迷信吧?”我有一个学生是教育局局长,我曾经跟他说:“你是教育局的局长,应该懂得孔孟之道。孔子的追随者孟子,虽然认孔子做老师,但是距孔子已经一百多年了,并没有看见过他,不是也传承了他的思想吗?”孔子只教了五年书,就成为万世师表。我们有的人教了五十年退休了,稀里糊涂的,也说不清楚都干吗了。国家政策这么好,给我们接受圣贤教育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呀。
作为一个老师的天职应该是完成你的使命。可有的校长说不行,上次那两个孩子玩儿,把嘴抓破了,家长没完,上教育局告状来了。我说,你们要搞家长学校,教育局要开家长学校,教育才会发展上来。现在,北京、大连、沈阳这些大城市都认识到了。我们专家去讲什么?我跟家长算一笔账,怎么算呢?一个人一生要有多少个老师啊?从幼儿园开始,数也数不过来,上了大学得有三五十个了。父母呢?继父、继母不算,亲生的只有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你说我把钱交给你学校了,交给你幼儿园了,我都择校了,为了择校多花三万呢。教育就是你们学校的事;我的孩子要是学不好我就跟你校长没完。你吵架去吧,你在说话的时候,时间在流走。该上小学了,你还跟幼儿园没完吗?小学仗还没打完呢,该上中学了。老师是流水的,学生是一拨接一拨的。家长就一个孩子,独生子女。你想想,德育教育应该是谁的事啊?是你自己的事。这个政治账你算不明白,要给老师算你就亏了。
家长会说,我也没上大学,也没有文化,我怎么教孩子呢?幼儿园只是一个组织者,把孩子组织起来我们搞乐群。在幼儿园主要是孩子乐意和群体在一起学习,然后组织各种各样的节目。小孩子背《弟子规》,背《三字经》,幼儿园组织这个活动。这个书也拿到家里,家长学,爷爷奶奶也要学,全家读书,就把孩子引上正道了。
侯先生的儿子才九岁,就能很准确地用《弟子规》来约束自己的行为;《弟子规》这种理念来承认自己犯的错误,很简单。我们那儿成立一个小班,都是熟人的孩子,住得离我比较近。班主任老师在那儿组织,周六、周日有综合培训。有个女孩子拿起电话给她妈妈打了一个电话。我就问她:“你在做什么?”她说:“在打电话。”我说:“电话是谁的?”“教授奶奶,是您的电话。”我说:“用人物……”她马上就接上了:“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紧接着红着脸说:“对不起,这跟偷东西一样,我错了。”她自己就对上号了。我说:“跟妈妈打电话的目的是什么?”“叫她来接啊。”我说:“待会儿侯叔叔走不就可以开车带你了嘛?我说:“‘事虽小’……”她接着说:“‘勿擅为;苟擅为,子道亏。’还是我错了,不应该随便就打电话,应该问问您我应不应该打这个电话。”有个小男孩跑得一身汗从外面回来了,我问他上哪儿去了,他说上外头玩儿去了。我说:“出必告……”他马上就接了:“‘反必面;居有常,业无变。’我错了,下次出去要告诉奶奶一声,我再去玩儿。”多省事,言简意赅啊。幼儿园老师常说,我一天要说多少话呀。如果用经典,那会少说多少废话呀,不得咽炎也不会长息肉了。教育是非常简单、轻松的事情,孩子们跳皮筋,《弟子规》、《三字经》不用拿到课堂上念,你告诉他,跳皮筋,拍手歌都可以唱。昨天我们在火车上,看到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侯先生就主动给他妈妈讲,诵读《弟子规》自己家庭受益了。然后还送给她一套书,这个妈妈感动得不得了。侯先生说,一样的时间,背《弟子规》多轻松啊,带拼音的,不用查字典,只要你认识拼音就能读汉字。我把照片都拍下来了。侯先生是中华文化经典诵读的受益人,家是受益家庭,将来也一定会成为弘扬儒家文化的楷模。这上面说的是教子的政治账。
咱们再算一笔经济账。孩子从上幼儿园开始,是不是都收学费啊。家长既交学费又交伙食费,伙食费一定比家里贵,因为那伙食费里可能还带着老师的伙食。你把钱交给幼儿园,交到小学,一直交到大学,最后孩子学成后却能把爹妈气死,你不是花钱买个冤家回来吗?
古代有一位姓李的知县,他妈妈懂得教育,养子使之向善;知道因果,做人不能干坏事。他从小妈妈就管教很严,他读书也很用功。后来考取了功名,当了县太爷。妈说当了县官我还是你妈,约法三章:就是母亲希望他执政期间要认真对待的三件事:第一勤政,好好工作。《老子》第三十三章里说“不失其所者久”。你不可擅离职守,你才能把这个县长当得长久,要不然大家会把你撵下台。第二要精勤修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第三,不允许出错。县官要判案,那个时候没法院,县官一个人说了算,权大。所以他妈妈说不允许有错,要是冤枉了人,就是造罪孽。这个李知县,依教奉行。有时事情做错了,回家向妈妈报告:“妈,今天我又错了。他妈妈拿起棍子打他,这就是实施家法。提醒当了官的儿子记着,下回别再犯这个错了。人不可能不犯错误,但是不允许犯同样的错误。
我们幼儿老师比妈妈厉害得多,老师的话是圣旨,不得了。你说的这个话是不是言必信了、行必果了?那你的精神状态又如何呢?你自己整天皱着眉,心里想的都是自己的私事,跟工作毫不相干。所以我说以后我要招聘幼儿园老师的话,我不要师范毕业的,只要初中毕业生,我亲自带你一年到一年半。初中生半年之内就能背《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然后教你做事,领你去做示范。到别的幼儿园讲一个故事,到十个幼儿园,就讲这一个。摄像机总跟着你,你自己就看到了,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是不是翻白眼了,是不是形象不佳,自己挑毛病,最后OK。优秀的教师不需要你掌握多少大道理,老师主要是教人修身的。所以,北京师范大学才有一个“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校训。
也许有人说了,刘老师是不是责备我们来了,是不是发难来了。其实,我作为一个老的教育工作者,对老师的辛苦是了解的。我有机缘到国内外走动,去年下半年我巡讲了几个省,我接触的都是老师。老师的神态很郁闷。我后来送给他们一首诗《微笑》。我看大家谁都不笑。苦啊,为什么呢?得不到学生和家长的认可,家校之间成了对立关系;没有社会地位。在日本的家庭里,如果邀请了很多客人,孩子的一个老师来了,其他客人都要向主人祝贺,祝贺你们家来了高贵的客人。老师一进来,全体起立向老师致意,然后主人亲自下厨再上两道菜。可我们的老师现在的社会地位不行,而且幼儿园老师心理素质也不佳。
上一次我在大连的一个示范学校给老师们做辅导,在一个大教室看了一下学生的作文本。作文题目是《家》。写的是我们的家,一进门有个什么柜,左边有个什么电视,右边有什么写字台,就是没人,感觉写的是家具店。最后结尾,“这就是我的家,温馨的家”。老师还给分。我想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下课了,小孩子们一下子跑出去,围在一个花池子边上。这个花池子,我刚进来的时候好像看见里面应该种的是黄色的小花,现在全被孩子围上了,我什么也看不见。我问老师:“孩子们在干什么?”回答说:“体验生活,我们又要写作文了,《可爱的校园》。”我说:“你们这简直是要把花儿吃了。”就这个小学老师的水平,你就敢把孩子送到那里念书去?不学无术呀!语文是语言文字、语言文章;算术是计算的方法,因为你不学习当老师的本领,所以你就没有办法去教学生。那个校长忙什么?又去开会了。有个老师紧接着说:“教授来了我们给你表演一个节目,请您指导。”说着,一个男老师穿着挺大裤裆的裤子出来了,说:“学生的舞都是我教的。”女老师也出来了,裤子和衣服之间露着肚脐,高跟鞋的跟像我大手指盖这么大。我说:“这样子走路稳吗?”“没事”。又是一句老生常谈:“咱们是学为人师,做人的老师,应该给学生示现一个好样子。”
现在学校里教的是什么?我在大学里讲古典文学,不讲生字,不讲解词,我备课从来不看这个字。我上课了,让学生把这些字写在黑板上,准确标音,后面注释书里都有,你自己看去吧。我老师讲这个干什么,你自己看去,那是主动学习。老师应该讲古典文学的历史意义,对我们现实有什么作用,它的中心思想、主题是什么。比如我们现在学《大学》,那是孔子的学生曾子的学术论文。要讲这些东西,是直指人心的教育。“经师好遇,人师难求”啊!老师是领路人。你看带研究生的老师讲课吗?是指导写文章的,学生写完了老师再指导一番;学生再重写,这是高层次的导师。
现在,就是教你做人的老师难遇。恰恰我们幼儿园老师就是教孩子做人的。我这次离开北京,我给两个学生留了作业,从台湾拿过来的光盘《父母恩重难报经》,是手语表演,就从妈妈怀孕开始,一直到十月出生,那是慈母十恩。有人唱,有人舞蹈。幼儿老师演这样的节目多好哇。,我昨天跟李院长说:“老师背诵着中国的《大学》,身上穿着西装,如果我们穿着唐装不更漂亮吗?”老师是引导时代新潮流的,往那儿一站,美!现在我们老师整个动作都是杂乱无章的。应该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眼睛要露出来,整个面部要让人看到,面带喜色。行为世范。谁看着你都要像一个老师的样子,不要打扮成一个小丑的样子。我们有的老师硬是把自己打扮成小丑,标新立异,觉得怪才是美。社会上流行什么,我们老师就穿什么,这不行。要有行为准则,我们的行为要成为世人的模范。
你学习的目的是教他做人,老师给孩子唱《父母恩重难报经》,孩子回家孝敬父母。我前天来的时候,在机场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儿被爸爸妈妈领来了,“刘教授,我给您顶礼了”,像演戏一样跪在地上给我磕头。小女孩儿长得端庄秀丽,可爱极了。谁教的?父母教的。拜老师、拜教授要磕头,我不反对,父母已经教她了,这是随顺。
侯先生他现在是志愿者,这一路走来让我很感动。他沿途都在弘扬传统文化。我们组织了一个全国志愿者队伍,他是志愿者之一。他买了很多书,一路上总是向遇到的家长们讲,你回去教你的儿子、孙子读,学这个特受益。我给你讲一段“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叫你的时候赶紧答应,你同意不?父母教导的时候需要你安静地听,行不行?父母责备你的时候不能顶嘴,要顺承。这真不错。原来不知道,宣传不到位,所以被人曲解了。认为只要是孔子的、只要是古代的,就是封建迷信。
我们老师知识面必须得宽。幼儿园或者学校、教育局成立家长学校,要让家长知道,家长也来学经典,那全民素质不就提高了吗?昨天李院长算了一笔账,自己所在的学校将近有一万名学生。假如只有一千名学习了传统文化,一千个小孩回家加上父母是不是三千人了?加爷爷奶奶就是五千人了,加姥姥姥爷是七千人了。读的人越多,全民素质不就上来了吗?
我上一次从北京站坐车去沈阳。拉着的箱子里边是给人家带的书。有一个老太太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左边一个塑料袋,右边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没有东西,老太太坐在那里占坐。我走过去了,她看我站着:“这个是我儿子的,这个是我媳妇儿的,他们吃饭去了,这个座位你不能坐。”我说:“老人家,我还年轻,我站一会儿行。您多大年龄了?”“五十三岁。”“我说:“我比您大几岁,身体好,站着还行。”这时又过来两个女的,一个年轻点儿的,一个四五十岁的。我说:“这个大姐年龄大,你看她拿这么多东西,让她坐一会儿行不?你儿子和媳妇儿回来再让座。”“那行,他们回来你可得让座,这个是我儿子的,这个是我媳妇儿。”再次强调。我说:“您这种爱子心切,可惜经济条件差,经济条件好,咱不就有专列了吗?老人家你别生我的气,这是公共场所,全世界都没有占座的,这座是你们家的吗?谁坐就是谁的吗?你当妈妈的,一句话就把孩子教到邪道上了,‘孩子吃饭去吧,妈不吃,我为了给你们看座不吃饭。’这个爱就是老牛舔犊,动物本能的爱。没想到一分钟把儿子、媳妇儿教育成自私自利的人。”现在为什么就教出不来像文王、武王、周公那些大师级别的人物,就因为没有“三太”这样的妈妈了。没有了教导圣贤的妈妈,怎么能教出圣贤的儿子呢?
南方有个记者写了一篇文章,说孟母三迁是扼杀儿童的天性。搬什么家啊,孩子愿意弹棉花就弹吧,愿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如果孟母这样做的话,还能培养出亚圣吗?当老师的就是要负责任,不怕得罪学生,不怕得罪家长。现在教师节,就看谁的礼物送得厚,老师在等着礼单,师德何在?师德没有了,怎么成为世人的模范?老师的模范没有了,怎么会有好的弟子,后面就不敢恭维了。但是可喜的是,我们漯河有像李院长这样的善知识,能率先站出来带领大家学国学经典,推广传统文化。听说还经过一些挫折,被人曲解过。我说好啊。哥白尼就是为了真理而献身,后来被烧死了。你还没献身,没有被烧死,只是被人曲解。其实这还是我们引导、宣传得不到位。既然是传统文化这么好,世界这么多人都说好,怎么个好法?联合国的大厅上写着“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这是《论语》里的。地球村上写着的标语是“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你自己不喜欢吃的饭,不能给人家吃。幼儿园的老师要有一颗良心,你们是除了家长以外的第一任老师。幼儿园是学校的预备班,幼儿园阶段做人根基打好了,就会为学校输送合格的小学生。
什么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宗旨?百善孝为先。作为子女,你不要等到自己长大挣钱了,才孝敬父母。你现在就有能力孝敬父母。比如说,父母风尘仆仆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爸爸妈妈的鞋上有灰尘,你拿着小刷子、小抹布把爸爸妈妈的鞋擦一擦,能不能做到?有几个小孩儿说能,真好。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孩子们在另外一个房间吃饭,他们互相问,我给我爸爸擦鞋了,你擦了吗?我给我爸爸妈妈都擦了。他们觉得光荣,为什么?是教授奶奶提倡的。擦鞋是好事,是孝敬父母的表现,他们觉得光荣。劳动光荣,孝敬父母光荣。你给你爸爸擦,我给我妈妈也擦了,多好啊!是不是我们老师说什么,孩子就喜欢做什么?!
有些老师心猿意马,在这儿干活说不定心里在想什么呢。还没下班呢,就在看手表,我朋友在外面等我呢。有的家长来接晚了,“怎么才来呀,今天周末知不知道?”所以,礼节、礼貌的教育,应该是在幼儿园、小学阶段就应该学会的。现在我们的家长,孩子摔了跤,打地,“地怎么把我的孙子摔了?”撞着桌子了,打桌子。从小就让他推诿责任。过失都是别人的,连不会说话、不会动的桌子都不放过。大连有一个校长跟我说:“刘教授,您说打地的事我就打过。”现在孩子二十多岁上日本了。那个时候教子无方,不知道该怎么教,不知道该怎么爱。现在想起来,不知耽误了孩子多少能学圣贤的时间哪。
一说学习传统文化,人们就会想到唐诗宋词。竟然不知这不能说明传统文化的一二,太小儿科了。读到大学出国了,人家说你是中国的留学生来美国了,中国有位老子。你有没有读过《老子》呀?你说对不起,不知道。那你知道唐诗吧,唐诗里的精华应该是李白杜甫的。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杜甫的《兵车行》本身就是一幅画。现在我跟你说说,看是不是一幅画。“车辚辚,马啸啸,行人弓箭各在腰”。古代的车轮毂是硬的,马在嘶叫,当兵的人身上插着弓箭。古代汉语的走当跑讲,爷娘就是爹和娘,妻和子跑着来送,跑得土路都冒烟了,把咸阳桥给挡上了,说明人太多了。然后是牵着衣服,顿着脚,一路跟在边上跑,一片妻离子散的场景,哭声直上云霄。我的一个老师,他的九岁儿子用铅笔作画,让我看,旁边一个字都没有。他告诉我画的是《兵车行》,就凭这几句诗画出来的,孩子这么富有想象力。所以你还真得读读经典名篇。
方才读《大学》,我们的老师少背了一段,再把下一段加进去,“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为什么把这句加上去,就是告诉你,要明确意要诚,意诚而后心才能正,要想修身做得好,心得正。要你管理天下,你就得先从最底层开始,拥有良好的品行。家是指一个家族,大家族有上千口人。我们现在引申为一个幼儿园行不?引申为一个教育局行不?引申为一个学校行不?有良好修行的人才能做这个园长,才能做主任,才能做局长,才能把家管理得整整齐齐的。说上面缺一个市长,要在基层里选拔一个副市长,我们把这个市比喻成一个小国家,上级是一定要去基层单位选最优秀的书记、局长,或者是哪个大学的校长上去当这个副市长。东北财经大学的校长现在就是大连市的市长。你把这个单位管理好了,才会把你提升上去。
我们学《大学》是干什么用的呢?平天下。小孩学这个干什么?从小就让他的心量放大。《三字经》里说“融四岁,能让梨”。我们小孩一吃东西,眼睛里都没有别人。包括我们二十岁的青年,吃苹果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哪个大拿哪个,哪个红拿哪个。有孟母那样的母亲给孩子选择读书,培养他成为圣人;有岳母那样的母亲让他精忠报国,才会被后人称颂。所以,我们现在的启蒙教育是当务之急。我觉得我们的老师们首先要充电,就像你们现在听报告,也许我讲两个小时对大家没有更多有益的话,有一句话你要是能听懂,就能对你有一点儿帮助,也算我没白来。所以,我们要充电。你晚上为什么要睡觉啊?睡觉不就是充电吗?能量消耗完了晚上充电。睡完了,眼睛一睁有电了、人又精神了。
刚才我讲了《西游记》。《西游记》说的是什么事呢?那是一本成功学的书籍。哪一集都是以成功告终。说的是唐三藏上西天取经。唐僧历经千辛万苦从印度取来的真经。释迦牟尼创建的是佛教。道家是中国本土的,儒家也是中国本土的。我们一提到佛家,就以为是迷信。我心里难过极了,都想大哭一场,可悲呀。我们真是辜负了唐僧。他经历了千辛万苦,把这个真经取回来。现在我们中国人把它当成封建迷信来看,可悲吧?多数人看《西游记》就是看热闹,专门看妖魔鬼怪。其实这书背后有深刻的含义。电视《西游记》也是一部尊师重道的好片子。孙悟空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上天入地,大闹天宫,可他是尊师的楷模。
话又说回来了,师父会念紧箍咒,要是拿不住他,他也不会听话。他师父有法宝啊!我们老师的法宝是什么?告诉你,老师的爱心就是法宝。这是真的?我告诉你,这绝对是真的。这个法宝就跟紧箍咒一样。孙悟空尊师重道,尊敬老师。因为师父干的是正事,上西天去取真经。古今中外第一经是什么?是《心经》,是从西天取来的。你说《心经》二百六十八个字,“般若波罗密”,“般若”就是大智慧的意思。唐僧在西天取经的路上,妖魔鬼怪都是假的,一会儿出个蜘蛛精,一会儿出个白骨精,其实都没有。他一遇到艰难险阻就背《心经》,困难就迎刃而解了。《心经》二百六十八个字浓缩成一句话,就是“照见五蕴皆空”。再浓缩成一个字“照”,就是让你照顾好你自己这颗心。现在很多人脸上写的不是关照的“照”,而是烦躁的“躁”。有一个学生找我说:“想上国外念书,您看我行吗?”我说:“不行,你去不了。为什么?
我说你脸上就写一个字,烦躁的‘躁’。你出去一事无成。人缺乏定力,不能照顾好自己那颗心,一有风吹草动就跟人跑了。”
很多人浮躁。有位市长,我还跟他跳过舞呢,歌也唱得好,很优秀,可是大伙儿把他害了,使他堕落成一个大贪官。也因此丧命了。要防微杜渐呀,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我们教孩子,从小就教“勿以善小而不为”。这件事是好事,你表现一下,又不能当英雄,又不那么壮烈,但只要你认为是好事就要去做。比如有个小朋友来了没有凳子,哪个小朋友去拿个凳子啊?小孩儿唰地全举手,第一个把这个凳子搬过去给那个同学提供方便的,大家都很羡慕他。老师引导的风气嘛。教孩子照顾好那颗心。
过去,要死记硬背“四书五经”。我从来不提倡背,八十一章的《老子》,背会下面这四章就行了。我们有一位教授也是作家,他写了八十一首诗来讲老子,他说老子的“道”是大道通天。《老子》里有政治、军事、经济、文化。你读了《老子》,全都有了。刚才你们背了第一章。后面一段是第三十三章,告诉你“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了解别人的人是有智慧的人,了解自己的人是明白的人。“胜人者有力”,能够战胜别人的人是强有力的。“自胜者强”,能够战胜自己性格弱点的人是个强者。“知足者富”,你得知足啊。“强行者有志”,说这个事很难办,我努力去做,强行是有志气的人。下面就是第六十三章,“为无为,事无事”。这一章里面说的是“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告诉你,不要轻易就答应人一件事。“主任我求你一个事行不行?”“行啊,你说吧。”结果你没有考虑时间背景,能不能办,答应完了结果办不到。轻易就答应了,便很少能讲信用,所以要“言必信,行必果”。
我接触到一个学幼儿教师专业的年轻人,我一看她的行为实在是太难了,真想大哭一场。三十五岁了还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靠她妈妈伺候。我说从小你妈妈是把你当个宠物来养的?她说,二十来岁的时候,已经毕业了。可农村太冷了,家里爸爸妈妈烧了火炕,让我坐在上面,妈妈做饭,做完了拿给她,就在被窝里吃,不用出来。吃完后,不让我出被窝,妈妈去洗碗。所以什么也不会干,什么也不想干。这就是人造侏儒,都三十岁了还没立事呢!《论语》里说,十五岁开始学习,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可现代人三十岁就是立不起来。成家娶媳妇儿了,生孩子了,可是下岗了,没工作。或者是上班多辛苦啊,多丢人啊,几百块钱不好意思去拿。于是就回家。爹妈有退休金,国家有保障,管他三百五百的,领着老婆孩子回家,吃爹妈的退休金。老人吃饭时长吁短叹,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给饭吃吗?可心里急呀?不是不舍得给他吃,我死了怎么办?死了国家退休金就不给了,孩子上哪儿吃饭去啊?其实这些个父母是在人造侏儒,把孩子的思想、精神造成侏儒症了。
现在演的那些电视小品,包括卖拐,一卖就成,工商局也不管,公安局也不问。第二年接着卖轮椅。也不用读书用功,能蒙事就行了。孩子从小就接受这个教育,长大了能不学坏吗?想方设法骗钱。我们这些长了眼睛的人用肉眼看不到,你应该用你的心眼去看,就是心灵有一只眼睛,良心的眼睛。看啊,太可恨了,这些反面的教材是在给孩子心灵上拉刀子,孩子将来会成为骗子、坏人。还有父母喜欢看电视,小学生就有的开始模仿电视上的床上戏了,初中生就生孩子了。
我这个老师对学生要求很严,我自己也坚持天天学习、天天劳动。所以我就天天向上。身体也很好,没有什么疲倦的感觉。大家说我的身体状态像三十岁的人。我练就了一身本领,我有功夫;在山西大同,本来计划讲三天,但是我一天就讲完了三天的课程。上午讲四小时,下午讲四小时,明天好放我走。“喝水不”?“不喝水”。你看我讲话半天不喝水。当老师哪那么多毛病啊,上去点根烟,喝口水,再做报告,下面也喝水,然后就此起彼伏地上厕所。你想想是不?我不喝水,为什么?这也叫功夫。干什么想什么,卖什么吆喝什么。当老师的我能站四个小时讲课,要把最好的精神状态展现给听众。老师是谁呀?表演艺术家呀。
最近,我的先生范公看了那些有问题的电视剧,一针见血地跟我说,“刘冰,你要给电视台提意见。电视剧应该像《西游记》
一样,每一集都有一个好的结尾,最后都是唐僧、孙悟空赢了。
可是现在的电视剧虽然到最后有个光明的大结局,但是它太长了,好几十集。明天没有功夫再看,今天看的却是坏结局。把坏的种子种下来了,孩子会不会学坏了?这就是对社会不负责任。”我听了很震惊。忧国忧民者不止刘冰一个人而已,范公的这个想法,我原来就没有想到。像巴尔扎克的《人间喜剧》,为什么它成名著了?因为每一集都有好的结局才成为名著啊。感恩我的人生知己、我的挚友、我的兄长、我的丈夫;他也在关心全社会的道德建设,而且站在一定的高度,及时针砭时弊,为我的执教提供了最好的资粮。
放假了,怎么安排孩子们的假期?我们组织孩子们演课本剧。幼儿园小孩子演《负荆请罪》,蔺相如忍让的目的是为了国家的大利益,最后廉颇光着膀子负荆请罪去了。孩子们演这个节目便知道有错就要认错,求得对方的谅解才能团结合作。美国人说,中国人真了不起,但是不团结。一个人和一个人比赛的时候,中国人第一;两个人和两个人比赛的时候,犹太人第一;三个人和三个人比赛的时候,日本人第一。说明了什么?中国人不团结嘛。我们有一位老师曾经回答美国人说:“这是上帝安排的,如果中国人都团结起来了,你们还有饭吃吗?”回答得好啊。但是,咱们自己关上门来,吾日三省吾身,中国人真的应该团结,不能再搞窝里斗。
(按:以上内容根据刘冰先生2004年3月在河南漯河讲学录音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