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腊月，张副局长就叮嘱局机关宿舍门卫老李头：“这快大过年的，人人都图个平安，您老这两月可得仔细点，凡进出机关宿舍的车、人都要进行仔细登记，登记表每一周按时交给我。”看着张副局长严肃的表情，老李头鸡啄米似的点头点个不停：“是，是的，您看我在您这看门十多年了，哪儿出了问题？”接过登记表，李老头惊讶，今年这登记表可详细着，竟然包括除“姓名”外的“车牌号码、所带何物、进入几单元几楼”等栏目。“门卫呀，就得你足球守门员一样认真负责，今年我仔细点填写就是了。”老李头心里琢磨。
正月里上班不过十来人，老李头觉得有点蹊跷：王局长咋就不见他上班下班哩。问过几个人，都说：“王局前几天就进了检察院。你咋还装佯？不是你干的好事吗？”老李头越想越糊涂：王局长进检察院，咋是我干的好事？还是常和老李头喝酒的老朱道破了机关：“不是你？你春节前后不是每天仔细地填过来客登记表吗？”
张副局成了张正局，脸上的肌肉越绷越紧，表情越来越严肃，也不再来老李头这儿坐坐了。不过，老李头还是听到了有人说：“张局曾在局党委会上说，这机关宿舍也就那几户人家，还设个门卫，每年增加了局里的负担几千元，建议撤消算了。倒有人劝阻说机关宿舍没个人开门关门也不行。张局说明年坚决撤掉，老李头就让他回家去享享清福还好些。”
又是正月上班，局里坚决要撤消门房，租给人开间小卖部。有人找老李头谈话：“年岁大了，回家享享清福。”老李头一言不发。
才两日，张局被带进了检察院。
有人说，老李头拿着春节来人登记表前天走进了检察院，出来后骑着辆破车，哼着走调的京腔回到了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