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两节课时间的冲淡,女生之间恢复了平时的活泼。嬉笑怒骂之余,她们开始叫老冯作“冯大临时班长”,这称呼长长的,算是小小的报复。
冯光怀本来也没把这些奇怪上身的得失放在心里,却看老王,下了晚自习仍然闷闷不乐,于是拉起李东元,故意在他身边经过时大声说:“走,给你展示一件秘密武器!”王鸣秋反思自己的失败,与其说是受对手欺骗麻痹,还不如怪自己没有好好研究对手,做到知己知彼。于是决意跟踪。
来到榕树下,在树干的遮挡下,冯光怀和李东元消失了。王鸣秋走进树底,上下左右扫视几番,怎么也找不到人。老王在那里迷惑了好一会,本想走了算了,但当他转身走了三两步的时候,那种在他脑海里翻腾的女人呻吟声这回真真切切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老王不由得惊异。
李东元捂住嘴巴,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发笑:老冯这声音模拟得太绝了。李东元从另一棵树(榕树根落地会继续长成树)爬下,等待时机吓他一下。
“我靠,都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老王心想,他蹑手蹑脚地回过身来,很想一探究竟。呻吟声仍然发出。老王掌着树干,头顶树叶太茂密了,但借着月光,隐约能看见人影蠕动。
“唔嘿哈哈!我看到你们两个了!”老王试探说,“快穿好裤子,警察叔叔要来啦!”
刚一说完,他身后被摸了一下,心不由得一惊,回过头来却发现是李东元,而头顶上那“两个人”仍然悉悉索索动着,继续吟叫。还没等他明白过来,老冯从树上跳了下来,当着他的面呻吟了两下,瞬间把老王弄傻了:“这……这……你们两个刚刚不是……在……”
“哈哈!”李东元忍不住要笑话他了:“你还以为我和老冯在树上干事情?傻佬!人家时兴开房,就算没钱也是在草丛里啊!谁会跑到树上来做这种事,摔下来小弟弟都断了!”
老王不相信他们,但又想不通。老冯说,你心里荡,看到的听到的都会变成黄的。李东元接着说:“全班人都知道老王你想当班长!但谁不知道你是色棍?”老王本已是沦落之人,又遭揭露,本能地抗拒,要走。两人一对眼,便把他押着,推到旁边的树干上撞了起来:“叫你荡!叫你荡!”“叼,别别别,小弟弟要断啦!”虽已求饶,也仍须撞他几下子。
搞累了,都坐地上。老王恨恨地说:“叼,你们都欺负我!”李东元说:“你知道今天老冯怎么当的班长吗?”老王一副看透世道的样子:“还不是被你们搞上去的?野猪肉都拿来了……”
“放屁!”老冯说。
李东元解释道:“其实我们根本就没想过要老冯当班长的。我们只是想让他代替薛玲玲来领队军训,没想到班主任最后说成代替她做班长了,想想都觉得搞笑……”
老王讶异:“这种好事怎么没落我头上呢?”
老冯:“你当班长,就算男生没意见,女生会服你?一天到晚想着摸人家屁股,哈哈!”
老王的老底被戳穿了,要他们别跟人家乱说。他承认自己好色,但好色是人的本性嘛,怎么能压抑?
李东元站起来:
“现在的班长是临时的,也没什么事情干。你要是现在就当班长,把自己形象搞砸了,以后还想当?本来老冯推你当个男生队长,是你自己瞎指挥,把自己前途毁了。
“你知道我们男生怎么看你的吗?一天到晚就知道贿赂,动不动就跑小卖部,还以为别人吃你的真会帮你推磨?”
老王抱着膝盖,委屈地哽咽起来。他不过是好色,不过是想施展抱负,这两者一旦结合起来,居然生出这么多悲剧。
老冯:“提前批进来的人估计都不简单,个个都有能力当班长,关键看谁魅力大。我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出奇的,只不过比你们野蛮点而已。而且根本就没想过当什么鸟班长,一天到晚管人管人……原来还希望你来领队军训的,现在真当了班长,推举你这色棍来领队,大家还会同意吗?”
老王抬起泪眼:“那怎么办……?”
李东元两手插着口袋,踢着地上的泥,说:“暑假而已,要想到下学期开始,就要真正选举班长了,到时候就算当不上班长,当个体育委员什么的也不错啊!而且有老冯给你训练,把你训成星中第一威佬,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你没看到那天连大猩猩洪武都被靓女抱了吗?跟着老冯练,保准你比老洪还猛!”
“老冯真有这么厉害?”
他还不信!李东元把老王扯起来,叫老冯再搞一次背部绕杠。老冯说那动作太危险了,下面没有水不敢做,还是来一个新动作,给老王同学开开眼!
李东元牵着王鸣秋,跟老冯走到铁杆下。老冯徒手爬到杆顶,停了下来。老王不无轻蔑地说:“叼,这个我也会!——很多人都会这个。”“别急啊,老冯什么时候骗过你?”
老冯往下挪手,缓缓地调转方向,两腿夹着铁杆。倒过来后,慢慢伸长腰身,两腿缩低,仍须夹住铁杆,硬是用手一步一步地倒爬下来,看得李东元和王鸣秋心惊肉跳。
“我靠!原来老冯还有这么一招!”
王鸣秋哑了,被李东元拍了一巴掌,这才说出话来:“什么时候教教我喂!”李东元严肃地说:“老冯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你也想学?把基础的练好才是真的!”老王不得不佩服,只要能变强,学什么都行!
老冯磨磨手上的茧:“什么时候下决心不乱摸人家了,什么时候教你!”“现在!就现在!我马上就改!”老冯和李东元一听到这种话,撒腿就跑。老王在后面追着喊:“教教我喂!”老冯半路停下:“明天早上五点十分起床,带你去训练,机会只有一次。认真训,训得好上午就把你放排头兵位置,让大家都向你看齐!”
排头兵?虽然不是指挥的,但能做排头兵也不错了,那可是目光之所在啊。只是不能乱摸了,这大概就是所谓代价吧!
五点十分,老王记忆中从来没有起过这么早。为了成为猛男,为了下学期当上班长——老冯说他从来不想当班长的——更为了美女投怀送抱,他决心把老命拼上。
路过小卖部附近,又想起了那个姓潘的美女姐姐。明天起那么早,难道不应该去买点老婆饼当早点?老冯今晚让他很宽心,难道不应该买点绿豆饼打赏?李东元并没有叛变,难道不应该买两瓶啤酒一起干杯?原来一切都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