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密林的深处,元气如大江般暴动异常,传出极为惨烈的轰响。周围的古树折损了大半,地面上是无数的木屑叶粉。风一起,便随之而动,飘扬出一片迷蒙的场景,宛若下了一场另类的大雪。
而在这片另类的大雪中,两道似闪电般的人影飞快穿梭,在荡起一阵猛烈的撞击后,又迅速分开,随即再次撞击。
两人交手的速度极快,所产生的影响亦是极大。密林空间小,在二人不断的轰击下,渐渐形成了一片真空区。
轰!
再次的碰撞后,一道褐色身影极速退后,乌发飘舞飞扬,有若激流中的海藻。
“金于飞,如果再这样,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一道厉喝声从褐色身影那里传来,他高阔欣长的身姿在地面上倒滑一段距离后,仓促顿住。
抬头,轮廓分明的俊朗五官显现出来,有如雕塑过了一般,充满了一种阳刚之气。
而在褐色身影的对面,一个身穿金色袍衣的男子邪笑退后。
“叶东吴,如果你能拿出全力来,那我倒是求之不得呢。”被叫做金于飞的金袍男子轻轻****了一圈他那红艳的嘴唇,俊逸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凶狠。
身穿褐色布袍拥有修长身姿的男子正是与辛漆分离不久的叶东吴,此时他一脸愤怒的望着面前的男子,毫无风度的骂道:“疯子,难道辽云宗的人都是你这般的疯子吗?”
金于飞邪笑,明亮的眼瞳中充斥着战意,像是千军万马奔流中的一位将军。他周围的古树俱是被毁,头上的绿色遮掩也全部落没,阳光直射下来,照在他金色的袍衣上,点映出一点一点的光斑。
“叶东吴,你身为神殿的神子,我只要与你一战。”金于飞身子向前迈出一步,浑身绽放出恐怖的气息。
叶东吴摇摇头,觉得很是无奈,金于飞身为辽云宗道子,一身道府四井的修为很是盖世,寻常人根本不是其对手。这几日来,金于飞四处挑战,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而他自己,就已经与之对战了三回。
金于飞很强,这点无论是谁都得承认。叶东吴自知,如果不拿出实力,就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所以叶东吴才会在这三次对战中全部脱逃。
不是害怕,而是不想。
“金于飞,我们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打架的。不找到雪族祖地,谁也得不到那个好处。”叶东吴沉声道。
金于飞发出一声低笑:“找祖地交给那群人去做不就好了,而像你我这样的人,就应该在这个时间好好切磋一番。叶东吴,很多人都说你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既如此,那么为何不敢与我一战?”
“第一人么?”叶东吴苦涩一笑,他硬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浅淡的忧伤,眸子中涌现出一股追思,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往事,“金于飞,这片大陆很大,强者很多。所以如果你想要变强,那么就必须走出去。而且,我才不是什么第一人,这个世界上比我强的人多了去了。”
冷风吹过金于飞坚硬的侧脸,如刀子般狠狠划过,但他却纹丝不动,有若磐石,他冷漠笑道:“我会去找他们,不过在这之前,我必须要在燕国做到第一人。打败你之后,那几个门派中的传人,我也会一一去寻找。叶东吴,打败强者,打败更强者,打败最强者,这,就是我坚持的路。”
金于飞再次迈出一步,地面隆的一下颤动,他脚底那处,陷入成了一个深坑。
叶东吴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看着面前如战神一般凛冽出滔天战意的金于飞,像是看到了三年前的自己。他的双手从背后缓缓伸出,迷蒙的真元凝聚在上面,宛若是深涧中的浓雾。
……
……
密林中的另一处,安静祥和。辛漆等人平静的走在林间,像是一群观光旅游的看客。
但身为看客,辛漆的表情明显有些不爽,甚至于愤怒。不是因为这里的风光不好,绿色的风景,清冷的寒风,新鲜的空气,这样的地方怎么会风景不好?
他所愤怒的,是这个密林中的其他看客。
燕盺倒毫无所畏,反而是有些洋洋自得的卖弄自己的知识:“一宗是指辽云宗,二门是指一符门和天荫门,三家则是李家、杨家和莫家。哦对,还有神殿的那个什么叶东吴不也来了吗。嘻嘻,他们全都聚齐了,这回一定很精彩。”
辛漆可没有燕盺一副看热闹的乐观心态,他的心情确实有些糟糕。原本以为是一条安全平静的道路,现在却是变成了诸多门派势力聚集的地方。
这对于孤家寡人的他来说,自然不是一个好消息。
只是……辛漆有些疑惑那雪族祖地中究竟是有什么东西,竟然惹得宗、门、家六个势力全部来到了这里?
而且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好像还不止这六个势力,神殿的叶东吴也牵扯了进来,那么就难以确保不会有其他的势力进来。
他没有问右和寒两位雪人兄弟关于祖地的事,这样难免会引出不必要的麻烦。
几人走的很快,鞋底在地面上砸出清脆的声响。右和寒在前面带路,因为事关妈妈的生命,所以他们也显得很急躁,故而走的很快。
这个时候,辛漆反而是释怀了下来,倒并不是想要太快的离开。
一个吸引了这么多人的祖地,必然有什么天大的好处。
如果可能,他倒是真想去瞧一瞧呢。
当然,他不会做出什么杀人强抢的事。雪族祖地对于雪族人来说,显然是一个极其重要的地方。如果他们不愿意,辛漆自然也不会强行进入。
……
……
此时,在辛漆等人身后,一伙三人正平静而安寂的跟随着。三人皆是将自身的气息敛没于内,不露出丝毫的波动。他们仿佛是隐没到了周围的古树中,即便是过往的小型妖兽,也没有注意到他们。
“阴师兄,我们为什么不直接上去抓住他们?这样跟着,也不知道他们是要到哪里去。”一名年轻稚嫩的少年低声问道,脸上是疑惑茫然的表情。
在他的旁边,穿着一身白色长衣的男子微微一笑,淡然道:“这世间,总有些人是会为气节而死的。那两个雪人,就是这样的人。”
稚嫩少年羞涩一笑:“阴师兄懂得真多,不愧是我们天荫门的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