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注目:一位文艺记者的职场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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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注目(15)

海岩:我是上班嘛,每天早晨起来上班,我们是坐班的,比如八九点钟上班,晚上八九点钟下班,一般来说,要是加班就另说了,然后回家处理家里的事,然后写作,比如说我去年还写了一本长篇小说《长安盗》,今年还写了个电影剧本,基本上快写完了。过去连续十一年,我平均每年发表的字数都在80万到90万字,和那个时候的创作状态相比,我现在一年发表个30万字、40万字就不错了。其他业余时间,就是喜欢收藏。事实上,因为我是在国企上班,业余时间并不多,这不像私人老板,你想上班就上班,不想上班就不上,那我们是绝对不可以的,所以上班做的事情很多,能写作就很不错了。

6.希望用散文的形式分享收藏的心得

问:是什么样的缘由让你想写《姚黄魏紫俱零凋——红木家具古今谈》这样一本书出来与公众分享你的收藏故事。写作过程用了多长时间,写作状态是怎样的?

海岩:写了有八九个月,这本书写得时间比较长一点。写谈恋爱的事,你只要对恋爱有感觉,你怎么都能编,但写收藏不行,你不能瞎讲,我就说为什么明代喜欢黄花梨、清代喜欢紫檀,为什么,你要讲出很多理由来,读者看了觉得你讲的这个理由能说服我。

比如我举一个例子,明代的房屋进深深,清代的进深窄,明代没有平板玻璃,而清代是有平板玻璃的,那么导致屋子的采光程度是大大的不同,一个是短,一个它有平板玻璃,这个对紫檀这种特别适合雕刻,最适合雕刻的木材,它有用武之地,可以雕得很细,在屋里都可以欣赏到。明代为什么房屋进深深你也要讲,比如说我们要讲到明代在黄花梨最兴盛的时期,天启万历年间人口是一个亿,到了清代乾隆年间,一百年多一点,城市的规模还是这么多,但是全国的人口四亿多,多了四倍多,所以房屋整个是压近的。

问:您自认为这本书与其他藏家的类似作品相比,其个性与卖点在哪里?您在写法上有特别讲究的地方吗?你期待中的读者群是怎样的?

海岩:我的身份是一个作家,我这个书的风格就不像专业学者,专业研究植物学的,或者专业研究历史文化的这些学者们,他们写的那个书,他在体力上和形式上,还是比较学术化,我的这本书,我有意地希望它散文化一点,希望像跟读者聊天,像跟有同好的人在一起交流和聊天,我希望是把自然科学的知识和历史文化的知识,和当前的市场知识、信息糅在一起,跟读者交流。这本书既不是一个投资发财指南,也不是完全的历史文化的学术观点,学术论述。这本书既有它的知识性和趣味性,又有它一定的科学的辨识性,还有一定的投资收藏的导向性,我觉得它的可读性应该偏强一点。但是你既然写到很多知识,就尽量不要信口开河,一定要有根有据,这个根据不一定是书本上来的,书本上没有说金丝楠现在多少钱一斤,你要进行市场调查,要听各方面的反映。

四、作者手记

“他本人比你想象中更为有趣”

与作家海岩此前因为热播电视剧而通过几次电话做采访,每次他都能够如约接受我的访问,很热情且非常认真地回答我的各种提问。对于自己发掘并捧红的多位“岩女郎”,他也丝毫不吝啬地表达自己对她们的爱护,诸如:“我见沈佳妮第一眼的时候觉得她很像山口百惠,她不是很大众的那种面孔,不具备亲和力,但是她不靠脸走红,她应该是通过人物塑造自我的。”“我认为徐静蕾是所有演我的戏的演员中文化基础最好的一位,她的文字能力、书法、表演水平都不错。”“刘烨是一个内秀的人,还能够做出憨厚的样子来。”“陆毅是第一个我第一眼就感觉与人物非常靠近的演员,我当时觉得他的外形是接近完美的。”“佟大为不仅表演能力很强,而且人际关系很不错,性格很随和。”这些如今在影视圈内闪亮的名字,最初都是因为海岩剧而广为人知的,海岩挖掘新星的眼光,众所周知。

与海岩先生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的昆仑饭店内,他请我们一大桌子来自全国各地的记者共进晚餐。我们像日常聊天一样,抛出各种问题,他都来者不拒,非常真实坦诚且非常幽默,也很善于自嘲。席间,他语速极快地讲述各种江湖趣事人生杂谈,无不令人共鸣。他笑言,搞收藏的人,手里都是紧巴巴的,“你看我这裤子穿多少年了,你看我这鞋也很久,平常我吃一百元以上的饭都觉得特奢侈,我穿的西服都不超过一百元。我不抽烟,不喝酒,不吃零食,不打牌,不唱歌,不打高尔夫。”原以为他会非常注重衣着的品质,没想到他穿的西装仅90元,且已经穿了好几年了,而裤子的裤脚已然破旧起毛,问他为什么会如此不在乎穿衣问题,他说:“我是做酒店的,吃好是我的工作,我对穿衣没有要求,我为什么买90元的西服?因为我过生日是冬天,朋友送的衣服都是比较厚的。这些衣服我夏天也穿着,结果别人就老说我,后来我就去买衣服,我一看有90元西服,就买了三件,270元。就这我还问别人能不能打折,结果人家告诉我这已经是打了折扣的,就没有给我打。”不过,他却将自己花费了大量时间和财力的800余件藏品,无偿捐献给博物馆,并称:“这些都是流传于世的作品,我把这个事情做好,对国家,对未来,对未来的年轻人,都有好处。”他谈家人、儿子、感情等各种问题,都有各种“心灵鸡汤”似的警句冒出,关于生死关于人生的价值,与海岩这样的智者交流,会让人的心胸和境界,更高更宽广。

这是一次无比愉悦的饭局,海岩的魅力,不仅仅在他的影视剧中,不仅仅在他的小说里,他本人比你想象中更有趣,更充满智慧,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显得更为年轻,他活得传统、简单、有条不紊,像一本经过岁月沉淀的经典之作,值得细细阅读。

【海岩百度百科】

海岩,原名佀海岩,1954年11月7日生,祖籍湖南衡阳。着名作家、编剧、收藏家、企业家。现任锦江国际集团董事、高级副总裁、锦江国际集团北方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北京昆仑饭店有限公司董事长,中国旅游协会副会长,中国旅游饭店业协会会长,中国国家酒店星级评定委员会副主任,中国国有资产青年总裁协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第二外国语学院硕士生导师、兼职教授,中瑞酒店管理学院名誉教授,北京黄花梨博物馆董事长。

海岩代表作有:长篇小说《便衣警察》《一场风花雪月的事》《永不瞑目》《你的生命如此多情》,中篇小说集《死于青春》,并出版《海岩文集》(一至五卷)及电视剧本近百集。2006年以380万元的版税收入,荣登“2006第一届中国作家富豪榜”第16位,引发广泛关注;此后连续两年荣登中国作家富豪榜,足见其作品深受读者喜爱。

朗读诗的韩东,如他的诗一样,真实坦率且充满力量。(有方空间供图)

韩东:读书就是我最大的娱乐,它填补了荒芜感

采访韩东,是在由着名诗人北岛策划的“香港国际诗歌之夜”深圳站的活动现场,这是2013年11月25日一个诗意萦绕的夜晚。当晚,韩东和中国澳门的袁绍珊、美国华裔诗人杨君磊、菲律宾诗人康慈天娜·告鲁兹、英国的曼娜·埃尔芬、伊拉克的敦雅·米卡埃尔6名国内外诗人陆续走在台上,安静地朗诵自己的作品,舞台简朴,灯光温柔。韩东朗诵了《一声巨响》《有些人不爱说话》等,声音低沉却别具力量。韩东表示:“人不能赤裸裸地与世界相遇,而诗歌是一种人与诗歌的相遇方式,通过写诗让诗歌在某种程度上代表我。”在与我面对面交流时候,韩东坦言,他自己的写作就是从诗开始的,北岛的诗对他有不可忽视的影响。他谈与作家野夫的骂战,直指非常厌恶那些不懂诗的人对诗随便下定义。他谈当下这个时代浮躁的读书氛围,称读书是很私人的事,没有必要到处晒自己读了哪些书。他谈日常的写作与生活,称年过半百,不会做任何计划,但写作不会停止。那个真实坦率的韩东,始终都在。

1.北岛是当代汉语文学的伟大先行者

问:“香港国际诗歌之夜”已是国际诗坛的品牌活动,你认为这个活动最吸引你的地方在哪里?

韩东:最吸引我的还是北岛,因为这个活动是北岛组织的,我对北岛有强烈的信任,所以一收到他的邀请,我就欣然前往。

问:你与北岛先生有怎样的交往?北岛作为中国当代诗人,作为朦胧诗代表人物之一,影响了一代中国诗人。你曾说过,北岛在文学史上的意义,就是先知一样的意义。那么,北岛的诗和为人,对你有过怎样的影响?

韩东:我和北岛的关系,不是私人关系。我1984年第一次在北岛家里见他,当时我大学刚毕业,他在我心目中是绝对的偶像,是无可比拟的。后来他主编的《今天》在海外复刊,刊载了我的一些小说。六年前,北岛让我担任《今天》主编,我们在香港见过面。我们之间私人的交往并不多。

我们这一代诗人,都是受惠于北岛那一代人。我对北岛的评价是,他是当代汉语文学的伟大先行者、伟大的先知以及发轫者。在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改革开放之后,我认为我国的文学才有了一个正确的开端,最早披荆斩棘出现的先知性的人物,就是北岛这批诗人。我个人认为,北岛是继鲁迅之后,当代中国最重要的作家,这是毫无疑问的。北岛那一代人,给我带来的启示和震动不仅是诗歌美学上的,也是市场上的,我们这批人此后也自建社团,印刷刊物,都是受其影响。

问:你对诗歌在全球范围内的式微有过焦虑吗?

韩东:“式微”这种说法是想当然的说法,诗歌一直不处在主流的位置,从来没有处在中心和主流的位置,所以也谈不上“式微”。在诗歌人群当中,诗歌的活力以及诗歌人群的热情,没有衰竭,一直都在。但是在诗歌人群之外,你说诗歌在大众中什么时候热过?诗歌最前沿的部分,从来没有热过。在我看来,诗歌的地位一直都很低,你看北岛目前被大众所知,但当年担任《今天》主编时,知道他的人并不多,这个刊物印刷也就1000册而已。在大众中最火的诗人应该是汪国真,但那与诗歌前沿并没有多大关系。

问:你认为诗歌在当下这个时代处于什么样的地位?

韩东:我认为现在的位置挺好的,诗歌人群得以保证,一代又一代热爱诗歌的人都在,只是大众看不见而已,他们中间有写得非常好的很专业的人,也有纯粹喜欢诗歌喜欢评论诗歌的人。这些人群一直都很活跃,从来没有冷淡过,自从我投身诗歌写作当中,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个人群有减少过。

2.与野夫打“嘴仗”,讨厌不懂诗歌的人诋毁诗歌

问:此前,你与小说家野夫就“当下诗歌是否平庸”在网上打起了一场笔仗,野夫认为诗歌“注定是平庸的”,你则明确表示反对,你们两人的这场“嘴仗”言辞冲动、激烈,不少围观者表示这是“文人相轻”。现在回头再看,你对这件事有怎样的思考?很难想象,像韩东这样淡定冷静的人,也这么容易在网络上被激怒?

韩东:我年轻的时候很好斗的,现在已经收敛很多了。当然,很多人也许是基于对当代诗歌的种种误解,你会看到很多优秀的诗人做出的诗歌那么深入,但有些人在胡说八道,我对此表示厌恶。你说人们大众怎么说都无所谓,但一些所谓的名人,既不懂诗也不读诗也不爱诗,凭借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莫名其妙的权威,捎带着把诗歌揶揄一番,这种轻佻的态度,我觉得太可恶了。现在很多影视剧提到诗人时,都塑造得像个小丑,一些社会名流也在胡说八道,好像当代诗歌就是一个公共厕所,谁都想到里面撒两泡尿。我认为,对高精尖的东西,你可以不读,但你应该保持必要的尊重,比如我们对现在很多尖端科学不懂,但还是要保持尊重。我们不应该揶揄诗歌,现在很多普通大众都在踩诗人,好像写诗的人都智商低下似的,这种风气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很可恶。对于不读诗不爱诗的人,请不要随便下断语。我不是愤怒,是一种厌恶。愤怒是热烈的感情,厌恶不热烈,我只是厌恶。

问:2013年11月10日,你在“与未来对话”第六届珠江国际诗歌节颁奖典礼荣获“珠江诗歌大奖”,这一奖项对你个人有怎样的意义?你对参加各种诗歌圈的活动持什么样的态度?

韩东:现在各种各样的奖很多,对我没有太大的意义,就是一种鼓励,我也很开心。

现在各种诗歌和文学活动非常多,但是基本上90%的活动我都推掉了。我是一个特别不喜欢活动的人,但有一些因为需要见一些老朋友,或者长期的工作需要放松,所以会有选择地参加一些活动。

3.我在写作上没有任何野心

问:年龄这件事对你的创作和生活有哪些影响?

韩东:写作是一个可以做得长久的事情,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写到最好,所以我肯定会一直写下去。至于写什么,我没有计划。比如写诗写了十年,稍微厌烦了,就写中短篇,又写了十年,又写长篇了。目前,我喜欢写诗歌。这些事没有穷尽的,只要有精力,只要不觉得是在重复自己,都可以一直做的。至于年龄的变化,肯定会带到作品中去,这是自然的事情,利弊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