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道的出口被设置在山腰上,猫鼠宠倏地从出口处跃在空中,四肢张开,我看到两片薄如蝉翼的薄膜在猫鼠宠的四肢间长出,猫鼠宠仿佛一只蝙蝠一般在空中滑翔起来。
老贼头怪吼一声也跃了出去,轻若无物地落在猫鼠宠身上,猫鼠宠负着老贼头,姿态优美地滑翔下去。
我也有样学样,站在出口双脚猛地一用力跃在半空中,同一时间,一道如同蓝宝石般的光华从我身上一闪即逝。
隼儿清亮的吟叫在寂静的山谷上方的夜空中响起。
与白木的一战,事实上应该是我输了,因为从任何一个方面来说我都不占优势,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悬念,除非奇迹出现,否则输的肯定会是我。现在的我比起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正如他所说,我还太年轻,有很多东西是需要时间去体会的。
所以当白天的一战,我成功将他击退时,就主动认输,而他也不是厚颜之人,主动说是平手,毕竟我在绝不可能的情况下成功地进行了大逆转,破了他引以为傲的必杀招数。
何况他年龄更大我许多,赢了我也胜之不武,而且也只是半招的差距。因此从某一个角度来说,我也算很成功地轻松度过这次大角斗。
角斗在狂暴到了极点的观众们的叫喊声中结束了,我又被锁上锁链送回死牢。鬼佬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他下在我身上的禁制竟然被我和白木联手破去了一半,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有办法将剩下的禁制都破去。
因为破开了一半禁制,我已经恢复了部分能力,黑暗再不能禁锢我的视线。黑暗中牙木和见我欢天喜地、毫发无伤地回来,惊讶得直勾勾地盯着我问:“赢了?”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视线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在怀疑我是否只是表面看来无恙,却随时有可能倒毙。
我笑嘻嘻地道:“输了。”
牙木和不屑地道:“输了有什么好高兴的?”
我不理他的讽刺道:“输也有很多种,我输得就很漂亮,和赢差不多,你没看到我身上没有一点伤吗?”
“是啊,你这次和谁打,运气这么好,竟然没受伤?”他啧啧地怪声道。
“哼,”我不屑地道,“什么运气好,我这是凭实力,我的对手是号称角斗界第一人的‘泰山’白木,他可是非常厉害的角色。要不是我最后突然悟通了一点点平衡之道,肯定要受点小伤的。”
“你竟然和‘泰山’白木打!”牙木和吃惊地道。
这老贼头一向对什么事都不在意的样子,然而听我说到白木之名,顿时大大吃惊,我洋洋得意地道:“怎么样,怕了吧。”
牙木和闷哼道:“你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在他手下都没受伤,看来你真的悟出了一点力量平衡的道理。咦,你的暗能量似乎恢复了,不然眼睛怎么那么有神?”
我呵呵笑着将我和白木联手破除鬼佬禁制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牙木和望着我道:“你真是运道十足,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贵人助你。既然你恢复了一半的暗能量,对我们今晚的逃生将大有裨益。”
“什么?”我惊讶地道,“今晚就走?”
牙木和向我翻了一个白眼,怪声道:“难道你因为在这里住长了,还生出感情了不成?”
我质疑道:“你不是说还有几天才能将通道挖通吗?”
牙木和闷哼一声,神色古怪地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估错一两次算什么?我本以为还要再过两天才能挖通,谁知道那小东西吃了兴奋剂一般,挖了一整天竟然快要挖通了,到了今晚必然能够完成。”
我恢复了一半暗能量,感官也就恢复了一向的灵敏,我细细一听,一丝丝猫鼠宠挖通道的声音就传进耳内。
我正要收回听觉,突然声音一震,短暂的片刻后,猫鼠宠倏地从地道中蹿了出来,露出它圆滚滚的小脑袋。它正要回到它主人身边,忽然迟疑了一下,一对绿幽幽的小眼睛诧异地盯着我。
我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小东西对暗能量真是敏感,我刚一恢复暗能量,小家伙就能感觉出我的不同来。我向它招招手,小家伙“吱”的一声欢呼扑了上来,跳进我的怀中用它丝绸般的毛皮蹭着我向我撒娇。
我心中有些惊讶,因为小犬狼是兽王,所以平素看起来我虽然与常人无异,但是敏感的宠兽们却能觉察到我的兽王之气,对我有所畏惧,而不敢对我表现出过分的亲昵。老贼头的猫鼠宠却好像丝毫不惧我身上的兽王之气。
猫鼠宠在我怀中享受我给它搔痒所带来的舒服,惬意地直打呼噜。
我正要问老贼头要来食物喂猫鼠宠,突然老贼头一跃而起,两眼精光直闪道:“好了,地道已经通了,我们等到午夜守卫最为困乏的时候再从地道爬出去。”
我这时才感到从地道涌过来的外界气流,不禁为之动容,老贼头虽然平常看起来都是嘻嘻哈哈,给人稀松平常的感觉,事实上,却是非常厉害的一个家伙,至少他的修为就在我之上。
当下我也静坐在囚牢一角,等待最佳时机降临。
被困在这种发霉的地方,我早已想出去了,何况我还有任务在身,必须在规定时间内结束第二关的任务,否则便无缘大赛的最后决赛了。
不过见识了角斗界第一高手白木,我也为他豪气万丈的气魄所感染,想要好好与他大战一场。可惜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在身,否则真的还想再和他切磋一下,不过我想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压下体内沸腾的鲜血,我尝试着积蓄暗能量,一次次地去冲击鬼佬的禁制。不知道是因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缘故,还是我的暗能量又有所增长,白天我在白木的相助下突破鬼佬的半数禁制后,其他的禁制也因此有所松动,在我一人之力的情况下竟然又突破了另半边下半身的三处禁制,令我的暗能量又增强了不少,对于逃出的信心更充足了。
只要能逃出这里,我便如破笼而出的小鸟自由了,到时候等我全部恢复了,再来触鬼佬的霉头。
时间分分秒秒地度过,老贼头站起身来的同时,我亦从入定中醒来。
老贼头嘿嘿一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你这小子悟性不错,难怪那个老家伙对你大加赞赏。”
我惊讶地道:“哪个老家伙?你有朋友认识我吗?”
他似乎有意对我隐瞒什么,嘿嘿干笑两声,不再答话,将自己的宠兽放出去在地道中开路,随后他也钻入地道中。我见他不愿意告诉我,也不勉强,将疑惑放在心中,也跟在他身后钻进地道。一进了地道才感觉到,这个地道与自己想像中的地道实在有云泥之别。
我原以为地道会是宽阔干净能够站立行走的那种,谁知地道矮小,俨然一个狗洞,只够一人在地道中爬行,且四周均是裸露在外的湿润泥土,不一会儿,我全身上下就涂满了灰泥。
好在我暗能量恢复了大半,虽然这样爬行很辛苦,但至少不会觉得太累,也不会有气闷的感觉。不过想想,只是一只那么小的宠兽,能够在短短时间内挖通这么长的通道,实在算是大手笔了。我想通这点,心中也不再埋怨,跟着前面的老贼头一直向前行着。
很快我们就穿过一百多米长的通道,来到了深藏在地下的下水道。
老贼头掩饰不住满脸兴奋,压低声音道:“这条下水道是从角斗场一直通向外面的一个小山谷,我们从这里穿过五六千米的距离,可以轻松避开角斗场设置的五道警戒线,等进了山谷就彻底安全了。”
下水道很复杂,不时出现些岔道,还好有老贼头的猫鼠宠带路,我才不至于迷失在下水道中。如果在下水道里迷了路,说出去将会是非常丢人的一件事。老贼头的猫鼠宠行动起来非常快,四只小爪子频率极高地迈动着,仿佛一道金黄色的火焰在飞快地移动。
五六千米的距离,对我和老贼头来说只是一段很短的路。我们在下水道中急速地奔跑着,只不过片刻的工夫我们就来到了下水道的尽头。
下水道的出口被设置在山腰上,猫鼠宠倏地从出口处跃在空中,四肢张开,我看到两片薄如蝉翼的薄膜在猫鼠宠的四肢间长出,猫鼠宠仿佛一只蝙蝠一般在空中滑翔起来。
老贼头怪吼一声也跃了出去,轻若无物地落在猫鼠宠身上,猫鼠宠负着老贼头,姿态优美地滑翔下去。
我也有样学样,站在出口双脚猛地一用力跃在半空中,同一时间,一道如同蓝宝石般的光华从我身上一闪即逝。
隼儿清亮的吟叫在寂静的山谷上方的夜空中响起。
从多日的冬眠中首次醒来的隼儿被召唤出来后不知多么开心,悠长、响亮的叫声随着夜风一直传播到遥远的森林的上方。
我不断地向下坠,突然脚底踩实,隼儿驮着我追随着猫鼠宠的方向飞去。我长长地舒了口气,多日来被囚禁的郁闷和担忧都在成功逃离角斗场的一刻一扫而空。这时我才注意到晴朗的天空中竟然在飘着小雪。
细雪漫漫,天气严寒,幸好天晴月明,没有狂风,否则在这陌生的地方更难分辨方向。
很快,我在老贼头之后也落在地面上,老贼头表情严肃,瞧了一眼停在我肩膀上顾盼自雄的隼宠。我心中一滞,升起不好的念头,小心地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走了,找不到正确的路?”
“不是,”老贼头表情又恢复了自然,淡淡地道,“我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过他们似乎还没有确定我俩的位置,正在前方的丛林中搜索过来。”
我略一愕然,心想我和老贼头用这么隐秘的方法逃出来,也没能掩人耳目,敌人居然这么快就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