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情地在半空中试验自己大胆想出来的理论。皎洁的月光下,我如同在月下独舞的精灵,挥洒飘逸,轻盈灵动,虽然流转间仍有稍许停顿,却不影响整体的协调。
我的动作越来越纯熟,仿佛踏风而行,在风中做出种种不可能的姿态,在别人的眼中,即便是脚踏实地,也无法做出这些几近无懈可击的动作吧。
除了不能逆风飞行,无论怎样的动作我都可以熟练地做出来,要快就快,要慢就慢,想进便进,想退便退,闪避转动无不随心所欲。必要时我会放出自己的真气,改变风的方向而让自己随心所欲地在空中任意活动。
也难怪几个长辈如此惊奇,即便是此功的创始人——二伯也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摸索才达到我这种“任意妄为”的程度。这就如同在水中游泳,在熟知水性之前,随心所欲地做出各种动作,会让你有溺水的危险,而在熟悉风性之前,做出这些高难度动作会有从空中跌下来的危险。
我的动作越来越快,仿佛黑夜中的鬼魅,划过的轨迹残影尚未消失便被一道新的轨迹给覆盖,月光下我尽情地演绎着肢体语言。
似凤不知何时出现,在我头顶盘旋飞舞着,口中发出缥缈的声音,仿佛在为我伴奏。声音低沉处好似来自遥远的天际,清晰处又好像是自己心内的悸动,音符与舞姿合二为一,发挥出难以想象的威力。
所幸此时的三个观看者是四大星球最顶尖的四大圣者其中三人,心志极为坚定,否则换做一个普通人早就感动得热泪盈眶。
突然似凤吐出一声尖啸,声音经久不息,波荡在空气中,良久才渐渐消失在无有尽头的暗夜里。伴随着这声尖啸,我也徐徐地从空中降回到地面,不带丝毫火气,动作如行云流水,自然而然。
看到三个长辈都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我脸上突然发红,羞赧地道:“多谢义父刚才的指点。”
三伯接过话头,道:“这哪是大哥的功劳,分明就是你自己悟性很高,才会有此成就。小天,三伯现在和你说好了,你从你四伯那回来后就去我那里,你要好好帮我修理一下我家那个小子,让他知道一山更比一山高。”
我知道三伯尚有一子,而且据说在武道上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只是不喜家传武功,更对三伯妙绝天下的炼器术缺乏兴趣,所以三伯颇为烦恼。
现在三伯让我去修理他,实则是见我和他同为年轻人,想试试看我是否能把他给同化,让他对自家的功法产生兴趣。我本身受了三伯这么多恩惠,这个任务是绝不能推辞的。
三伯见我点头答应,顿时非常高兴,从身上拿出一块铁牌递给我道:“这是我的信物,只要到了梦幻星,拿着这块铁牌到任何一家兵器铺都可以找到我。”
我接过铁牌,马上就发觉了这块铁牌的不凡之处。跟三伯学了这些天的炼器术,我对炼器的材料还是有一定的见识的。不大的一块铁牌竟是重得异常,显然密度是普通重金属的好几倍。
铁牌的正面刻着一只吊睛白额大虎,张牙舞爪,气势非凡,双眼虎视眈眈,睥睨天下。背面简简单单地刻着一个“宗”字,这应该是宗主的意思,是家族中掌权者的至高信物。
我收下铁牌,放进乌金戒指中。我现在发现,乌金戒指真的非常好用,不管是什么东西,不论大小,不论轻重,都可以放进去。
三伯道:“这块铁牌乃是用陨铁所制,别人绝无法假冒,所以只要你拿出这块铁牌,我家族中的人就会认出你。”
义父忽然道:“天儿,让义父来检验一下你的进展。”
我愕然道:“怎么检验?”我没想到义父突然要检验我的修炼成果,心中一阵紧张。
义父淡淡一笑道:“不要紧张,你只要全力向义父击出一掌,让义父感受一下你体内的真气到了哪种水平就可以了。”
“好。”我应了一声,暗自放下了心,原来只是要检验我体内的内息。我运起丹田中的内息,滚烫的内息如同出笼猛虎,势不可挡,令我产生一种不好好搏杀一番不痛快的冲动。
我情不自禁地喊了一声:“义父,我来了!”右掌吐出火焰般的金芒,远远看来右掌就好像被火焰笼罩,气势竟是十分惊人。
义父望着我迅速逼近的一掌,不慌不忙地用左掌印上我的右掌,我掌上的高温气劲如同灵蛇般迅捷地扭动着身躯钻进了义父的掌心中。
两位伯伯见包裹着我手掌的火焰化为无数只燃烧着的火蛇飞舞着进入义父的体内,不禁暗暗点头。事实上我这招虽然看起来声势非常骇人,但没有人会以为我能够伤到义父分毫。
当然我自己也非常清楚,全身的内息仿佛泥牛入海,连一个浪花也没激起就陷了进去。
突然从义父掌内传来一股内息,我身子一震就已经被义父的气劲震开。我站在原地惊骇地望着义父,没想到我全力的一击就这么轻易地给破了。
义父捋着胡子笑道:“天儿,你又给我们惊喜了,你的内息进步很快,已经达到第二劫的临界点。从今天开始,你可以停止修炼内息了,因为你的经脉还需要再进一步的休养,否则它将不能承受第二劫带来的伤害。”
本来内息发生变化,我就隐约感觉到可能是第二劫快要到了,现在由义父口中说出来,更加确定了我的想法。
二伯接着道:“最长在两个月后,你就得面对第二劫。这些天,你尽量多吃些白天我给你介绍的对你经脉有益的东西,使你的经脉能够更快地成长起来。”
义父又道:“我已经和你二伯、三伯商量过了,为了让你自己单独面对第二劫,我们会在几天后离开。在这几天,你跟着你三伯学习炼器之法。”
似凤这只可爱的贪吃小鸟停在我肩膀上,我伸手逗弄着它,道:“义父,这只小鸟是今天白天我和二伯在山上得来的。”
义父道:“嗯,你二伯已经都告诉我了,你福气不浅,这只鸟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说着话时,他的右手在虚空划了一个圆,我完全没有感觉到能量的波动,肩上的似凤就被一个能量圈给套住,往义父手中飘去。
义父仔细检查了一番,放开似凤,哈哈笑道:“我果然没有猜错,这次你可捡到了宝。这种鸟和凤凰是同宗的,虽然体形相差很大,却非常相像。如果培养得好,这只鸟也可能进化成凤凰。但是,据我所知,这种鸟向来都是三级,很难进化。不过天儿是天生的福星,说不定有一天会让这只鸟进化到凤凰的神兽级别。”
二伯和三伯也都含笑看着我,看样子他们对义父的话也是非常赞同。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忽然想到白天得到的那根神铁木,我知道三伯对这个一定很感兴趣。
我从戒指中拿出一米长的神铁木,三伯见了眼睛一亮,一招手,神铁木从我手中离开向他飞去。三伯将神铁木拿在手中,看了看,陡然无端地从他手心冒出几颗火苗出来,蓝莹莹的,煞是好看。我却知道,这是三伯炼就的三昧真火,温度奇高,想要炼出好的东西,非得三昧真火不可。
三伯因此已经将如何修炼三昧真火的法门教给了我,好让我完全继承他的衣钵。
我瞪大眼睛望着三伯用三昧真火锻炼神铁木。大约过了一刻钟,三伯撤去了手心中的火,而神铁木仍安然无恙地躺在那儿。
三伯两眼放光,脱口道:“不愧是神铁木,果然非凡俗之物可比。”顿了顿,他好像突然有了主意,“小天,在剩下的几天内,你跟着我锻炼这根神铁木。我会给你制造一个坯体,等到你掌握了锻炼之术后,自己再进一步炼制,把它炼成你喜欢的兵器。”
我知道三伯是想在走之前给我上最后一次课,在我面前演示一下真正的炼器术,只要我能够记住其中的环节,以后自己再慢慢地摸索,总有一天会融会贯通的。
我点点头,答应下来。三伯又让我给他描绘一下想把这根神铁木炼成什么样的兵器,再帮我将其锻炼成坯体。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就是一个月了,义父和二伯、三伯业已离开地球四五天了。这段时间我获益匪浅,从几位长辈身上学到了很多人几乎一辈子都学不到的东西。
那根神铁木,因为我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准主意究竟要把它炼成什么兵器,三伯也没有强求,只是暂时炼为一把粗糙的短剑,长度不及普通剑身长的一半。三伯放心地把半成品交给了我,究竟最后把它炼成什么样,就看我自己了。
小青蛇和小龟由于凤凰蛋壳的功效分别又进化了一品,现在都处于四级中品的级别。虽然四级的宠兽还算常见,但是四级中品的野宠就很稀罕了,别人想拥有一只都不可得,我却一下子拥有了两只。
小龟升了一品后体形变得更大了,兼之它早就已经到了可以封印的级别,所以我把它和小青蛇一起给封印到“鱼皮蛇纹刀”中,刀中的雪魄对它们都有很大的益处,也许不久它们还会因此再升一品。
似凤这个贪吃的家伙,每天自己出去找东西吃,吃完又飞回来。每天它没事就缠着我要凤凰的蛋壳,只是吃了这么多一直不见它有什么变化,我便不舍得给它吃了。
被它缠得烦了,我就拿出几根“九幽草”应付它,没想到这倒对了它的胃口,因为这“九幽草”毕竟是生长在水中之物,它的本事再大,却没办法自己到水中找来吃。
所以,吃上“九幽草”之后,似凤也就把凤凰蛋壳给忘到脑后了,一天必吃两根“九幽草”。好在它虽然吃得多,但是“九幽草”小溪中还多的是,足够它吃的。
爱娃前些天来看我,它的那只小白龟还在幼年期,差不多还得半年的时间才能进入成年期。看见我的小黑龟却已经长得这么大,而且都可以和主人合体了,爱娃十分艳羡。
爱娃追问我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宠兽快速成长。我本想告诉她关于“九幽草”的事,可是之前义父跟我说过,“九幽草”乃是稀罕之物,如果说出去,人人都来采,“九幽草”势必有灭绝的危险,所以这种宝物还是应留待有缘人得之,总的来说为后代留下一些珍贵的东西总是好的。
爱娃诚挚地问我,我却支吾以对,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我告诉她,我二伯精通丹药的炼制之法,是二伯炼的一些丹药促进了宠兽加速生长。
爱娃见我这么一说,自然不好意思向我讨我所谓的丹药,况且她也知道我二伯已经走了。只是爱娃失望的表情令我觉得自己骗她实在有失光明磊落。
何况这条小溪是属于大家的,我不应该不告诉她的。最后我决定自己炼制一炉丹药,让她过几天来拿。
看她十分开心的样子,我虽然没有太大的把握,也只有尽力而为了。为了配合“九幽草”的药性,我上山采了很多种药材。
本来我是想炼一炉几十颗丹药送给爱娃后就动身去后羿星,后来想想,再过几天我们村就要举办今年的迎春聚会,这个聚会可是两个村子互相交流的好日子,这个聚会一完我就动身去后羿星看四伯。
当然我得多带些“九幽草”上路,可是我发现“九幽草”离开水之后无法保存太长时间,所以我也就打算趁这个机会多炼一些丹药带着上路。
漫山遍野跑了两天,竟让我搜集了近千斤的各种药材,其中还不乏一些珍贵稀少的种类。
我能在短短两天内采集了这么多,大部分功劳是似凤的,这个家伙虽然贪吃,却也有贪吃的本事,小家伙把几座山当做自己的后花园般,熟悉异常,哪里有什么好东西,它都摸得一清二楚,让我省了不少事。
等到终于把药材采集齐了,我却忽然傻了,虽然自己知道如何炼制,但是没有器皿来让我炼制,我还得先用炼器术炼制一个丹炉。天哪,我快哭了,我到哪里去寻找炼制丹炉的材料啊?
我身上有很多铁木,可惜,这种东西虽然是很好的炼器材料,却无法担负炼制鼎炉的任务。
三伯功力绝高,已至化境,无须任何炼器的辅助用具,就可以自己用功力营造出一个适合炼器的环境。我虽然知道方法,却没有能力办到。
望着在太阳下面晾晒的药材,我苦叹一声,这可如何是好。似凤好像并不在意自己的主人的心情,在院子空地上飞舞着,不时开口欢快地叫一声,然后俯身啄吃地面的药材,玩得不亦乐乎。
我挥挥手想把在眼前飞闹的影子给赶开,却知道这个贪吃的小家伙根本不会离开我的。突然,我灵机一动,望着空中欢快的身影,心中有了一个念头。
本来还在空中玩得很开心的似凤,忽然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股凉意竟然令它打了个寒战。
我堆起满面笑容,吹了一记口哨。见似凤停下来望着我,我赶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株新鲜的“九幽草”,招呼它过来。
本以为拿住它的弱点,这还不手到擒来,没想到却意外地吃了个瘪,似凤小黑眼珠转了两圈,竟然不飞过来。
看着它犹豫的样子,我暗自忖度,难道它发觉我的企图了吗?旋即我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似凤虽然是通灵生物,却还不可能看透我心中的念头。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我收起“九幽草”,又拿出了凤凰蛋壳,嘿嘿,这种好东西,我想它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克制的。果然,我刚拿出两片小块蛋壳,它便如箭一样倏地飞掠过来。
见它动作这么快,我赶紧将蛋壳给攥在手中。自从我用“九幽草”代替凤凰蛋壳喂它后,它很久没有吃到这种美味了,这时候眼看就要到嘴了,竟还吃不到,哪还忍得住?它飞快地绕着我的脑袋一圈圈地飞,直到把我给飞晕,才停在我肩膀上,伸开翅膀蹭我的脸颊来讨好我。
我伸出手将凤凰蛋壳在它面前一晃,又迅速收起来,不紧不慢地道:“小家伙,东西可不能白吃哦,要帮我办事,才能给你吃。”
看它点头的猴急样,我心中暗笑,故意吞吞吐吐地道:“主人现在想找一些炼器的材料,你要帮我在方圆千里的范围内找找看才行。炼器的材料呢,就是一些金属材质的东西就可以了。”
它一听说是方圆千里,马上飞到我眼前“唧唧喳喳”地叫着,还用翅膀拍打我,显然是嫌范围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