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海见到岳平了。
“是的,就是岳平,就是那个给苏兆红介绍的对象。你看,他是帅吧。很像吴彦祖是不是?吴彦祖是谁,我哪里知道,不过老婆总这么说而已。他很有人格魅力,不仅女人爱找他,就算像我这样的男人,也爱跟他玩。他整天乐呵呵的,跟谁都挺好,从不发脾气。谁有个病人,求到他那里,无论多忙,都会排出时间来。一点架子都没有,连实习大夫护士,都一视同仁。真的是个好同志,好同志。”
刘永福指着正站在过道、跟几个女护士说说笑笑的岳平,向于大海介绍基本情况呢。
“怎么,这事连你都知道了?苏兆红给你说的呀,他们进行到哪一步了?我都好久没问过了。也懒得再问。”
于大海再次看了看岳平,转过头来,冲着刘永福说:“是她跟我说的,好像挺满意的,说得也很肯定,我以为他们已经差不多了呢。是,不错,外貌是很帅,不像这个年龄的男人。可是怎么,我总觉得——”
他又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过道上的岳平:“是不是太活跃了——跟女人们在一起时?花吗?”
刘永福不过脑子地说:“咳,岂止是花,花都开得要凋谢了。”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收嘴:“你想啊这么好的男人,又是单身,工作收入都不错,房子车子全都有,他不去花,女人们也不会随便放过他的啊。现在好了,他是想收心了,想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了。只是无奈,总有人挑逗。男人嘛,活蹦乱跳的,又不是和尚,所以,有时候活动就多了一点,也就活跃了一点,一点,啊,一点点。”
于大海看刘永福那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由哈哈笑起来,拍了刘永福一巴掌:“看你为难的。又不能对我隐瞒情况,又不愿意得罪朋友同事。哪里有那么复杂,我就是问问。既然苏兆红对这个人感兴趣,我就想多了解一点,不过真不是为了她,只是为了闺女。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刘永福这么一听就明白了,眉眼都舒展开来,冲他举起大拇指,频频点头:“那是,你说得没错。孩子这边,必须也得考虑到。和这么一个人,能不能合得来,也很重要。”
两人正说着,月亮拿着化验单进来了。
原来她还是让于大海来陪她看病的。刘永福看着单子,月亮就冲于大海猛献殷勤:“谢谢你啊,于总,你看我总这么麻烦你,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于大海就说:“是,以后你就自己来,和刘专家也算认识了。你来了直接找他就行了。”
月亮才不想自己来呢。她撒着娇说:“我这不是不方便吗?没有车,身体又不得力……哎呀,于总,就这么小小地帮个忙,有那么难吗?”
刘永福听着月亮跟于大海起腻,抬起眼睛,冲于大海坏笑。
于大海对他使眼色,示意别添乱。他掏出了电话,立刻打给了苏兆南,对着月亮说:“我叫我们苏经理来接你,我还有点事,得立刻走了。”
月亮急了,刚要反对,于大海已经拍了拍刘永福的肩膀,又指了一下门,表示他要走了。
刘永福跟他点点头,于大海大着嗓门打电话:“兆南,你立刻开车到省人民医院来,接下月亮小姐。对,马上。”
苏兆南放下电话就下了楼,天公作美,一路上连个红灯都没碰到。前后十五分钟,就到了医院门口。
他赶紧给月亮打电话:“你在哪儿,我已经到了。”
“出租。”月亮撇腔撇调地说。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我来接你的吗?”
靠在出租车后座的月亮,阴沉着脸:“嗯哼。”
“哎,我说,你不需要我来了,就不能给我个电话吗?”
还是两个不死不活的字:“不想。”
苏兆南急了:“你也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吧?我说,你就不能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吗?”
“无聊。”
苏兆南真生气了,站在停车场里就喊了起来:“你在哪里?我不管,你得给我个交代,说,你到哪里了?”
阴阳怪气地回复:“二环。”
苏兆南说:“我说,你到底是女神,还是女神经啊?你就不能多说一个字出来吗,一个字,就多一个字?”
听到苏兆南气得死去活来,月亮终于乐了:“可以。”
苏兆南听出她笑了,也高兴了起来:“那你说,有本事你就说一个,三个字的,比方我爱你什么的。”
“女神经。”
这就是月亮的回答。苏兆南又气又可笑,一拳头砸在了车顶上。
苏兆红自从那次昏倒过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最近又跟张玲玲闹矛盾,人显得特别霉气。
以致于大海去她办公室,一见到她,都有些吃惊:“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苏兆红大呼口气,啥也不想说:“一般吧,老样子,怎么,脸很黄吗?”
于大海说:“中医术语叫那个,那个那个,面色萎黄。”
苏兆红顶了回去:“你不是早给我定性了吗?更年期。能不萎黄吗?”
于大海今天不是来跟苏兆红讨论脸色或更年期的事的,他有重要事要跟苏兆红说。
尽管很有可能,苏兆红不仅听不进去,还又会跟他大吵一架,但该说的话他必须得说。
先做铺垫:“你最近再见没见张玲玲两口子?”
他是想从张玲玲刘永福那里,带出岳平来。谁知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兆红一脸警惕地问:“张玲玲都给你说什么了?她诽谤我是不是?”
于大海吓了一跳,怎么扯到诽谤了?他敏感地意识到了问题:“她诽谤你干什么?噢,你们是不是,是不是吵架了?啊?这么无厘头的事也做得出来?多大的人了,居然吵架?”
苏兆红说起这个,也特别伤心。她吊着个脸:“你说吧,你来是有什么事?”
“你和张玲玲到底怎么了?”于大海更想知道这个。
无奈苏兆红一点也不想说:“没事。你要是问这事,就赶紧走吧。”
于大海只好咳嗽一声,说自己的正事。
“我那天去刘永福那里了,看到了那个岳平。他正跟一帮人聊天呢,准确地说呢,就是在跟一帮护士或是女医生们,打情卖俏呢。我记得你说起过这个人。我先声明啊,我不反对你跟他谈恋爱,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直觉啊,当然也不是很准确——我的直觉告诉我,他这样的状态,或是性格,不太适合做父亲。我的意思就是,你能不能也征求征求暖暖的意见,让她也见见这个人再说?”
苏兆红越听越烦,影子都没有的事,他管天管地是不是也太过分了。她黑着脸,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一路走到门口,拉开门。
于大海奇怪地转过椅子,看着她。
“请你出去,”苏兆红冷冰冰地说,“这是办公场地办公时间,不谈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