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可能诱发不孕不育症。狄氏剂、艾氏剂等氯化烃类杀虫剂,既可以引起肝脏和肾脏退化的病变,又可以让某些动物患上不育症。比如“给野鸡喂食很小的剂量(艾氏剂),不足以毒死它们,尽管如此,却只生很少的几个鸡蛋,而且由这几个蛋孵出的幼雏很快就死去了。此种影响并不局限于飞禽,遭艾氏剂毒害的老鼠,受孕率降低了,其幼鼠也是病态的,活不久的。处理过的母狗所产的小崽三天内就死了。新的一代总是这样或者那样地因其双亲体的中毒而遭难”。没有人知道发生在其他动物身上的这类情形,是否在人类也会被看到。
除草剂的危害。除草剂,统称为“除莠剂”,俗称“除草药”。为了迅速而容易清除田间杂草,农民竞相选用除草剂。除草剂滥用,后果类似于杀虫剂。一方面伤害作物,相关部门表示:“除草剂施用不当,对当季下茬或者邻近作物都会造成药害,出现了严重药害的作物在几小时或者几天内叶片出现黄斑、卷曲、畸形、枯萎等症状;慢性的,具有一定潜伏期,使作物生长发育受阻,产量质量下降。有的药品有残留期,在下茬作物上影响发芽或者生长。”研究发现,除草剂2,4—D在一些水域既可以杀死杂草,也可以杀死庄稼。另一方面摧残动物体,《寂静的春天》陈述:“关于除草剂仅仅对植物有毒,而对动物的生命不构成什么威胁的传说,已经得到广泛的传播,可惜这并非事实。这些除草剂包罗了种类繁多的化工药物,它们除对植物有效外,对动物组织也起作用。”只是,这类药物对生物的作用有较大差异。
一些除草剂,比如“亚砷酸钠”“二硝基酚”等,不仅危害人体健康,而且影响生殖能力等。亚砷酸钠,含砷化合物的一种化学形式,灰白色固体,微有潮解性,易溶于水,有剧毒,既用作杀虫剂也用作除草剂。“作为路边使用的喷雾剂,它们已经使不知多少农民失去了奶牛,还杀死了无数野生动物;作为湖泊、水库的水中除草剂,它们已经使公共水域不宜饮用,甚至也不宜游泳了;作为施到马铃薯田里以毁掉藤蔓的喷雾药剂,它们已经使人类和非人类付出了生命代价。”二硝基酚,酚类化合物之一,一种强烈的代谢兴奋剂,可以通过被人吸入、食入或者经皮吸收等途径侵入人体,导致急性中毒,表现为皮肤潮红、口渴、大汗、烦躁不安、全身无力、胸闷、心率和呼吸加快、体温升高、抽搐、肌肉强直,以致昏迷;成人口服致死量约1g。“实验表明:雄性的精子活动能力由于食入二硝基酚而衰退,因为它破坏能量偶合机制,并不可避免地带来能量减少。还发现,其他已经研究过的化学物质也有同样作用。”另外,氨基噻唑,毒性被认为相对较轻的广谱除草剂,可能最终引起甲状腺恶性瘤;除草剂2,4—D能在经受处理的植物中产生肿块,使染色体变短、变厚,并聚集在一起,细胞分裂被严重地阻滞了,这种总影响被认为与X射线所产生的影响十分相似;除草剂中有一些药物被划为“致变物”,能改变遗传基因。
除草剂普遍应用产生了一个奇怪现象,即某些杂草变成了野草,获得疯狂生长的生命力,遏制了农作物的正常生长。比如用以清除阔叶杂草的除草剂2,4—D,使得草类在已经平息的竞争中又繁茂起来,这些草类中的一些杂草本身变成了野草,并迅速生长,以至于威胁到谷物和大豆的应有产量。对此,专家表示:某些杂草在经历除草剂“洗礼”后,不但没有灭种而且生长得更好,原因之一是它们产生了耐药性,二是除草剂除掉了原本阻碍它们生长的其他杂草,从而获得了更好的生长条件和足够的生存空间。因此,在控制植物方面,最好的办法不是化学药物,而是其他植物。
在自然界中,复杂的问题不可以作简单化处理。农田里的杂草,与其旁边的作物争夺养分和光热,去除之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问题之一是杂草有些什么作用?某种杂草之所以生存在此,是因为那里有其生态位置,并可以防止此处水土流失及土地沙化,抑制某些对此过敏的害虫过度繁殖,同时为某些益虫提供繁衍场所。因此,对于农田中沟渠之上、农田之外阡陌两侧,以及林地内外、道路两旁等空闲地带的杂草,可以给予适当的清理以防止附近农作物的害虫寄存,但是没有全面根除的道理。问题之二是怎样清除田间杂草?手工拔除,中耕田垄,在地势低洼的地块内开挖田沟、防洪排渍,做到宽垄密植、苗全苗壮,让作物挤压杂草的生存空间,通过轮作倒茬、作物间种,依靠植物间彼此相克特性来抑制杂草生长;发展生态立体农业,在农田中放养专以某些杂草为食的家禽,保护寄生其上的不危害农作物的昆虫。
在地球的任何一片土地上,植被和动物共同编制着该片土地上的生命网络,土地面积有多大,这幅生命网络就有多大;每种生物甚至其每个成员都是这个生命网络的一个纽结,各自都在为这片土地的生态功能发挥着无可替代的作用。植物和大地之间、植物和动物之间,以及植物之间、动物之间,都存在着密切的、切实的联系,这是地球演化过程中目前的结果。正因如此,生态学家就提出,要保护一个地区的生态环境,根本的和有效的方法就是保护该地区的生物多样性。如此看来,清除杂草也需要在一定生态原理指导下,具体问题作具体分析,然后做妥当处置。
化学农药,杀虫剂和除草剂,伤害生物,主要是通过生物浓缩和生物放大现象实现的。人体内积累的农药剂量多少,取决于人体摄入含农残的食物种类及其数量。作物活体具有直接吸收农药的能力,并通过生物浓缩和生物放大作用让农药剂量迅速增加,聚集在包括植物果实在内的植物体内。
现代生态学认为:生态系统中生物个体或者处于同一营养级上的生物种群,从周围环境中吸收并蓄积某种元素或者难分解的化合物,使生物体内该物质的浓度超过环境中浓度的现象,称为生物浓缩(生物富集)。同一种生物对不同物质的浓缩系数有很大差别,比如在相同的生态条件下,金枪鱼对铜的浓缩系数是100,对镁的浓缩系数却只是0.3;褐藻对钼的浓缩系数是11,而对铅的浓缩系数高达7000。
现代生态学还认为:在生态系统的食物链上,高营养级生物以低营养级生物为食,某种元素或者难分解的化合物,在生物体、种群中的浓度随着营养级的提高而逐步增大的现象,称为生物放大现象(生物放大作用)。生物放大的结果是,食物链顶位物种中该物质的浓度显著超过了环境中的浓度。
最早引起关注的是,水域生态系统中有机氯农药的生物放大现象。比如20世纪60年代,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提尔湖和南克拉马斯国家野生生物保护区内,滴滴涕对生物群落的污染,是沿着食物链传递的,营养级越高,蓄积滴滴涕剂量就越大。水中滴滴涕剂量经过浮游植物—浮游动物—鱼类—食鱼小鸟逐级传递浓缩,相比水中浓度,食鱼小鸟体内脂肪中滴滴涕的浓度,最高竟放大了150万倍!
类似例子是很多的,再如奶牛以干草为饲料,这种干草含有百万分之七到八的滴滴涕残余,发现牛奶里的滴滴涕含量约为百万分之三,以该牛奶为原料制成的奶油里滴滴涕含量竟然增加到百万分之六十五。通过这样一个传递过程,滴滴涕本来含量很小,不足对人体造成损害,但是经过浓缩而逐渐增高,进入了足以让相关食客中毒的界限内。
可见,由于生物放大作用,进入环境中的毒物即使是微量的,但是随着营养级的抬升也会对处于高位的人类构成等量级的健康损伤。不仅如此,人所接触的农药不仅种类繁多,而且大部分是未知的、无法测量的和不可控的。假如一个人午餐食用的色拉,莴苣菜中含有百万分之七的滴滴涕是安全的,但是在这顿饭中他还要吃其他食物,这些食物中都含有一定量的即使是不超标的残毒。不但如此,他生活在农药弥漫的环境之中,要呼吸空气还要饮水,所以通过食物摄入的杀虫剂仅仅是他全部摄入量的一部分,可能是很小的一部分。由多渠道而摄入体内的化学药物叠加在一起,就构成了一个不可测的总摄入量。农药残留的绝对数量和品种在人体内同时增加,就加速了生物浓缩和生物放大作用的进程。既然如此,有关部门所制定与颁布的单个农产品农药残留标准就没有实际意义了,讨论任何单独一种食物中残毒量的安全性也就毫无意义了;但是处在农药残毒浓度不断增大的环境里,要求农产品中农药残毒零容许值是不现实的。这才是公众忧虑食品安全的根本原因。
就目前所了解的事实就可以痛下决心,让化学农药不可逆转地首先退出农业生产领域。
农作物虫(病)害的化学防治让位于生物控制 让农药退出农业领域,作物虫害防治和农田野草控制怎么办?这需要求助于生物技术,以及生物技术主导下的多种技术。生物控制取代化学防治不仅是必要的,而且是可能的。随着生物学科发展进步,以及与其他多门学科联合攻关,生物控制技术将会在实践中不断得到发展和完善,对作物虫害防治做出更大贡献。有研究称,作物99%的潜在有害生物能得到自然天敌的有效控制,从而为人类带来巨大经济效益。
尽管公众没能普遍意识到或者不太相信,最终只有生物学家才能为根治害虫提供满意方案,但是有一个道理不难理解:如果生物学家对昆虫之间、植物之间,以及植物与昆虫之间的制衡关系了解得越多越清楚,他们就能在这种自然关系启发下,发现更多更有效的生物控制的设想和方法,这些设想和方法一定会比前人搞出来的化学防治更为经济合理。事实上,作物虫害生物控制技术已经付诸应用并取得了不错的效果,撷取二三例为证。
其一,生态学普遍引用的一个例子是,美国加利福尼亚地区利用瓢虫成功控制了介壳虫。生物控制法就是以虫治虫,利用一类昆虫的生命力量去消灭另一类昆虫。1872年,一种以橘树树汁为食料的介壳虫出现在加利福尼亚,并在随后一段时间内发展成为巨大的虫灾,以至于让许多果园收成殆尽。“后来,由澳大利亚进口了一种以介壳虫为宿主的寄生昆虫,这是一种被称为维达里亚的小瓢虫。在首批瓢虫货物到达仅两年之后,加利福尼亚所有长橘树地方的介壳虫已经完全置于控制之下。从那时起,一个人在橘树丛中找几天也不会再找到一只介壳虫了。”
其二,采用昆虫“雄性绝育”技术,成功控制旋丽蝇。技术由20世纪50年代美国农业部昆虫研究所的爱德华·尼普林博士及合作者所发明。旋丽蝇,原是美国南部家畜的主要害虫。依据相关理论成果,尼普林团队在实验室里采用X光照对一批旋丽蝇进行不育处理,然后把它们空运至加勒比海中的库拉索岛上。“仅仅在撒虫行动开始之后的七个星期内,所有产下的卵都变成不育性的了。旋丽蝇从试验地库拉索岛上被根除了。”实验之后,建造了“苍蝇工厂”,批量生产不育的旋丽蝇,源源不断被洒遍佛罗里达州和佐治亚、亚拉巴马地区。不久,在这些地区很难再发现飞蝇的踪迹,于是消灭旋丽蝇的任务首先在美国东部完成。
此后,英国人对该项技术扩大实验,借以消灭非洲的萃萃蝇,而美国科学家在西瓜蝇、东方果蝇和地中海果蝇身上实验也取得初步成果。不仅如此,科学家在实验中发现了简便易行的不育方法,即把不育药剂混入食物中,使家蝇不育。这种方法使得基本不受杀虫剂控制的家蝇,进入招致绝种的陷阱。当然,使用化学不育剂需要发现安全的药物及安全的使用方法。尼普林博士指出:有效的化学不育剂,很可能轻易地凌驾于最好的杀虫剂之上。
其三,人工培养牛奶病细菌,让昆虫害“牛奶病”实现控制。昆虫像人一样是要害病的,它们不仅受到病毒和细菌的干扰,而且受到真菌、原生动物、极小的蠕虫,以及其他肉眼看不见的小生物的侵害。在20世纪30年代美国新泽西州,科学家发现了“一种非常特殊的细菌”,这种细菌与一般的杀虫剂不同,“它不侵害其他类型的昆虫,对于蚯蚓、温血动物和植物均无害。这种病害的孢子存在于土壤中。当孢子被觅食的甲虫幼蛆吞食后,它们就会在幼蛆的血液里惊人地繁殖起来,致使虫蛆变成变态白色,因此俗称‘牛奶病’”。“已经发现引起牛奶病的细菌至少可以对四十种其他种类的甲虫起作用”,“而且,由于孢子在土壤中有长期生存的能力,它们甚至可以在蛆虫完全不存在的情况下继续存在,等待时机发展”。不久以后,牛奶病孢子也在康涅狄格、纽约、新泽西、特拉华、马里兰州等地区的甲虫中大大流行了,尤其是对于防治侵入美国的日本甲虫效果显著,不像杀虫剂那样随着时间流逝而失效。
与化学药剂对多数生物有杀伤力的普遍性不同,昆虫病菌呈现出专一性。以至于只对一小部分,甚至一种昆虫才有传染能力,不对其他生物构成危害。因此,有昆虫病理学家指出:昆虫疾病在自然界中的爆发,始终是被局限于昆虫之中,既不影响宿主植物,也不影响吃了昆虫的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