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陈毅元帅写有这样一首赞美松树品格的诗:“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欲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但笔者到了西藏,却见到了与之不同的松树——爬地松。它不像森林中的青松,有着粗而长的躯干,傲视长空;也不像黄山之巅的迎客松,伸出欢迎的臂膀,迎风招展;更不像家乡的黑松,长有钢针一样的松叶。而它,只是匍匐在高山上,躯干如藤,吸吮着高山雪水,顽强地生长。
有一天,我跟同事上山,看到了好多好多的爬地松。仔细端详,它恰似一般松树杈上的大树枝,爬在地上,生长于石缝间、山坳处、山脊上,粗而短的松叶勃勃奋发向上。大家商定,找几棵造型独特的栽到花盆里,为房间增添一点儿绿意。找啊找,我终于找到了最理想的一棵,举在手上,极像国宾馆里画儿的那棵迎宾松。回到宿舍,我找来一个大铁碗,在碗底戳了一个小洞,用高山黑土把它栽好,放在写字台上,美不可言,越看越爱看,不惜用生鸡蛋喂它,用凉茶水浇它,经常料理它,谁知好景不长,在严冬来临之际,它却意外地枯萎了,用手触摸一下,松叶落了一地,像是落下了滴滴泪水,使我伤心极了。打听一下同事们栽的爬地松,也都有着相似的命运。
我恍然大悟:爬地松不习惯于生长在屋檐下、暖房中、花窖里。它喜欢大雪,你看,聂拉木县的高山上终年积雪,冬春雪厚两米左右,而它虽被大雪封盖,却像冬小麦一样,在雪被下面呼呼地睡觉,还不时地伸着懒腰呢;它喜欢高寒,你看,聂拉木县冬春季节,气温常在零下20°C,而它却枝繁叶茂,葱绿葱绿,依然吐露着青春的芬芳;它喜欢大风,你看,聂拉木县城周围的山上,七八级以上的大风要刮大半年,而它却植根于黑土地,蹲在高山上,傲视风魔的肆意疯狂,任你吹,任你刮,就是不离开黑土地一步,更显千姿百态。
这就是爬地松,西藏极普通、不显眼的一种树,又是极不平凡的一种树,它给西藏增添了绿色,给高原增加了氧气,也供人们烧茶煮饭。它的性格、它的精神不正像勤劳勇敢的藏族人民吗?在雪域高原,高山缺氧,能源短缺,交通不便,通讯不畅,风沙雪雹霜冻和干旱、洪涝、病虫等自然灾害频频发生。这样一个恶劣的环境中,伟大的藏族人民退让过、低过头吗?否!他们依然在这世界屋脊上顽强地拼搏着、生存着,不断建造自己美好的家园,谱写出一曲曲气壮山河的光辉乐章。你再看,国外敌对势力和达赖集团不断吹来分裂祖国的狂风大雪,藏族人民动摇过、屈服过吗?没有!他们深知,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更没有西藏今天的繁荣昌盛。任凭分裂集团怎样煽阴风、点鬼火,他们的爱国之心依然火热,对党中央的热爱之情依然如故,就是要和全国人民一道,维护祖国的统一和民族的团结,沿着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路奋勇向前。
爬地松虽然矮小,却很伟大,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它不但象征着藏族人民和支援、开发建设、保卫西藏的人们,尤其象征着我们中华民族不屈不挠、不畏妖魔鬼怪、藐视艰难困苦、敢于拼搏、奋发向上的精神。领导干部的楷模——孔繁森在西藏留下的足迹,还有毕生献身于西藏的老干部、知识分子、解放军指战员们,不正是这一精神的具体体现么?
温室里长不出青松,鸟笼里养不住雄鹰。我赞美爬地松,讴歌爬地松,更要和千千万万个在藏工作的同志一样,学习爬地松的高尚品格和可贵精神,依靠黑土地上的藏族人民,经受住狂风大雪的考验。
(1996年《胶东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