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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花开不败(2)

男人的身影挡住了她的所有视线,所以她只看到他,却看不见二楼,心里已经被冬风灌满的席闻乐。

她笑的时候,他看着她唇角的每一个细节,看着事件发生一个月以来她的第一次笑,但她的面前站着别的男人。

那个男人让她笑。

“喜欢……吗,花。”男人问。

时音依旧在闻香,男人等着她的回答。席闻乐倚着阳台边沿,半眯着眼。

“喜欢,”她讲,“但是我不能带回家。”

“为,什么?”

“我男朋友对花过敏。”

他从二楼离开,走的时候,男人依旧挡着时音的所有视线,她从始至终没看见他。

那之后她一直都做三份便当。

席闻乐吃晚饭的时候,她就在弄那些东西,她通常等他吃完走了才开始吃自己的晚餐,他有时候能听见她向阿冰询问关于花籽的培养,阿冰说:“小姐,你想养花?我们这不方便,少爷他……。”

“我不养,就问问。”

客厅的茶几上偶尔会摊着几本没来得及收拾的花卉杂志,他问起,阿兰边收边说:“小姐最近爱看这些。”

他到厨房门口,倚着门框看她。

时音在熬汤,她最近的状态已经恢复得快了,至少跟芝爱在一起时也会笑,厨台上依旧放着三个便当盒。

他慢慢说:“我给你弄一个花园。”

时音往他看一眼,不假思索地回:“你开什么玩笑。”

他看着她往第三个便当内放上一块块她最擅长的蜜汁排骨,她夹菜分配的动作轻柔悠缓,她的长发在脑后轻轻地扎着,能让他看见她脖颈上的肌肤,白又细致,她将前额漏出的发捋到耳后,小指自然地勾着,她对着芝爱微微笑,侧脸安宁美丽又祥和。

他说:“过几天……”

“等一会儿说,”时音端着汤经过他的身边,“吃晚饭了。”

就这样把他的话截断,她把汤端上饭桌后与阿兰闲话,不再回来。

厨房里剩了席闻乐一个人。

“过几天是你生日,”他面色宁静,自己对自己说,“你想要什么。”

5

越来越冷了。

教学楼里开满暖气,教学楼外寒风飕飕,时音在之前的针织衫外加了件灰黑的大衣与围巾,走去花圃的路上听见一些女生的笑声,她缓缓停下。

花圃前的长椅上坐着四个女生,她们膝上摆着一些低脂食品,手中握着无脂酸奶,一边摆动自己的膝盖一边旁若无人地聊天,占了她的位置。

园艺工正在花圃里弯腰除草,她们把喝完的酸奶盒子丢在椅脚旁,他看到,过去捡起丢进垃圾桶。

女生们看他一眼,若有似无地往旁边避着坐了一点。过了会儿,她们往时音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她拐入另一条小道,将背靠上附近的建筑墙面。

“你们有看到谁吗?”

“没有。”

“没有啊。”

她们不再往这儿看,时音将两份便当抱在怀里,吸一口冷空气。

不久,女生们喊冷,四个人起身往另一边的校舍走,交谈声越离越远。

时音那会儿才从那堵墙后出来,可是一出来看到的不是花圃,而是正正好好用身子挡住她眼前视线的芝爱。

冬日冷光里,姐妹俩面对面,时音不急不缓地将两份便当从怀内移到身后。远处那男人看过来,她知道,但不回应,呼出的气成一片白雾。

芝爱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拉着时音的手往花圃的反方向走,离开时,男人一直看着她们。

后来,两人在一个空教室内一起吃午饭。

便当盒子摆在课桌上,她们面对面坐,芝爱不动筷,时音轻轻地用筷子戳着米饭。

“……姐,你知道你在冷落他对吗?”

“我知道。”

“你跟他关系怎么样其实我管不着,可是你现在的行为,我有些看不懂。”

时音夹了一筷子米饭进嘴里慢嚼,说:“我觉得我配不上他。”

“那么那个人配得上你吗?”

“我冷落他跟那个人没有关系,我在……”

“那个人告诉过你名字吗,在你面前摘过口罩吗,能为你做什么?只是在你吃完午饭后帮着你一起倒垃圾吗?还是给你摘几朵花就能把你哄开心了?”

“芝爱我对那个人……”

“姐,你有注意过吗,每次你在感情里受伤后就习惯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可是那通常带来更坏的结果。”

时音不说话,用筷子挑着菜。

芝爱后来也不说话了,她打开便当盒,用筷子夹一口饭慢慢地吃着,良久,说:“生日快乐,姐。”

“生日快乐。”

那天的天气有些糟糕。

回到别墅已经五点,天都黑了,但阿兰与阿冰还没开始弄晚饭。

时音先上楼换衣服,关房门后边解围巾边回想芝爱的话,发不出什么情绪来,她将脱下的外衣与针织衫放到柜中。

然后开始解制服衬衫的纽扣,边解边打开浴室的门,一开,里面暖气氤氲,她迎面看到正对着镜子系衬衫纽扣的席闻乐,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吓了一跳,刚褪到肩口的衣服迅速提上,他从镜中看到这些,面不改色地系袖口的纽扣:“这么意外?”

“你的车没停下面。”

“停在车库。”

浴室刚用过,她回头看床,才发现早上理过的被子现在是乱的,他睡过。

她问:“你今天没去学校?”

“在你这睡了个午觉,刚起。”

时音已经将纽扣重新系好,踌躇两秒后仍旧进浴室,他对着镜子问:“你要洗澡?”

“不,就拿梳子。”她到了他身侧,拿完梳子准备走,席闻乐正好将双手放进裤袋,不紧不慢地转了个身,时音面前的路被他拦住,她扶着盥洗台朝旁边绕了一点,他一步跟着她一步绕,路还是挡住,她低头看着别处,他偏看着她的表情,后来脚后跟碰到瓶瓶罐罐发出响声,她崴了一步又迅速把自己稳住,他终于停下来,时音绕到旁边朝门口走,连走带跑。

“半山居的别墅你去过没有?”他这时问。

时音在门口看他,他没回头。

“没有。”

“等会儿跟芝爱去一下,阿兰把晚饭做在那边。”

“……好。”

时音应完,关上门,人一下子从潮湿的暖空气中回到清冷的卧室,她轻轻叹一口气。

6

老李把车子开出来,阿兰与阿冰都坐上了,时音依着车窗看别墅楼上的卧室,窗帘拉着,隐隐透光,席闻乐的身影不时从那儿经过。

车子发动后,她收回视线。

半山居别墅跟时音住的那幢别墅风格不同,它更像希腊圣托里尼岛上那种圆屋顶的白房子,面积很大,像座文雅的公馆,它的三分之二隐在山林中,三分之一则驻拔在错落有致的山石上,山石垂直往下是蔚蓝色的大海,往外能看见港口的灯塔。夜里,屋内透出的光通透明亮,远看近看都充满风情。

老李把车子开入别墅中庭,时音刚下车,冬风吹来,闻到一种特别的冷香。

车道上种了许多棕榈树,通往正门的道路两旁摆置着硕大的花盆,香味就是从那儿来的。

“今天怎么把晚饭做在这里?”她问。

“因为客人多。”

“客人?”

阿兰不知从哪里找了块布把她的眼睛蒙上:“小姐,你明白的,你是寿星啊,必须要蒙眼睛。”

“还有芝爱小姐。”阿冰给芝爱蒙上。

“等一下,”时音已被遮上眼睛,按着阿兰的手问,“谁准备的?”

“小姐觉得呢?”

她们不正面回答,带着姐妹俩上石阶,入大堂,拐了一些弯,走到后来时音已经没有方向,只知道是在往高处走,最后终于到一个风很大的地方,周围的冷香也越来越浓郁。

阿兰将她牵到一个地方停下,渐渐放开了手,时音问:“你去哪里?”

阿兰不回答。

安静了一会会儿,耳边都是风声。

小提琴拉响,伴着琴声的,是像风中摇摆的风铃一般女孩子的声音,绕着时音的周身唱生日歌,轻柔,悠缓,伴着自发击打出来的掌声。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她听出了一些声音,用手指轻轻地抵住嘴唇。

这些声音很熟悉,虽然时隔半年,虽然很少联系,但是每一个人的声音她都记得,眼前被蒙着布,却能隐约看见她们每人手中捧着的烛光,即使在冬季也很温暖。

阿兰一直等到歌曲结束才把她的黑布摘揭开,友佳正好冲上来给她一个拥抱:“生日快乐大仙女!”

“生日快乐!”她们都开心地喊。

置入眼前的是围成一个圈的高中同学,而且都是关系处得很好的任心悠她们,很久不见,个个都变成熟了,跟总校的拘谨气氛不同,一到她们面前就似乎能变回光芒四射的自己,她有些不能自已,问:“怎么……来的?”

“被接过来的啊,时音我听说那个高衫依闹到你学校去了,太过分!我早知道的话就给你作证去了,她都把你讲成什么样子,还有你们那个学校的人啊都不是好东……”

友佳依旧是话唠,上大学后打扮女人味一点的任心悠则不住拍她肩:“好啦,生日你说这么扫兴的人干嘛。”

接着她兴奋地握住时音的手:“啊你们又在一起了好幸福哦,时音时音,看样子是毕业后会结婚的节奏啊!”

“然后我就可以炫耀我有个朋友是大少奶奶了!”友佳嘴快地接上,高兴死了。

阿兰将一个被烛光围成的三层蛋糕推上来,时音与她们聊了一会儿,就与芝爱一起许愿,把蜡烛吹灭。

蜡烛灭后,四周的灯都灭了,天台变黑,人也都安静,她往四周看。

这时候与天台遥遥相望的对面繁华港口突然响起一声礼炮,她的注意力被抓过去。

与礼炮一同响起的还有沿着港口高绽起的烟花,眼睛被这些火树银花染亮,她一时有些怔神。

不止如此,别墅下辽阔的海平面上也有表演,海上停着许多船只,灯塔的光扫过这些船时,船的灯全打开,一朵由船只组成的绽放的大玫瑰浮于海面之上,从这里看到的景色最最好,海风猛吹,她的长发全扬起来。

壮观美丽成这样,难以置信。

友佳拍着手喊:“就知道他每次都那么有手段!”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