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侦破了“影子杀手”案件以来,奥兰就一直处在无聊当中。
他有时甚至会对自己的职业产生质疑。
他是一个讨厌陈词滥调的人。
但他的职业不得不迫使他去做重复的事情。
毕竟那些症状并不是什么好事,没必要炒来炒去。
尽管如此,他也能在这发挥空间极小的领域,不断创造新意。
这一天,奥兰的办公室又来了一位雇主,简称叫小洛。
这也是一个不满30岁的男青年。
他要寻找的凶手是一名带枪的人。
“是什么情况,说说吧。”奥兰淡淡道。
“有人在追杀我。”
小洛神色紧张道。
“那人现在在哪?”
“不知道,可能被我甩掉了吧。”
小洛微舒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急促道:“可是他下次肯定又会跟踪到我。”
“他为什么要追杀你?”奥兰问道。
没想到问到原因,小洛竟沉默良久,神情隐忍,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奥兰也没有再追问。
很多奇怪的案件,他只要一接触,几乎就破了一半。
这在外人看来是一种能力,而在他自己看来,这反而是一种痛苦。
因为这样他已经丧失了很多探索的乐趣。
“下次你发现他跟踪你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
临别的时候,奥兰把名片留给了小洛。
小洛走后,湛月好奇地问道:“老师,这是个什么案例?”
在他看来,这个案例似乎比上一个“鬼上身”的案子更加有趣。
那个叫小洛的家伙煞有介事的样子,越发引发了湛月对那个神秘带枪人的好奇心。
“被害妄想症。”奥兰淡淡道。
他似乎胸有成竹,料定那个带枪的神秘人只是他的幻想。
“您是说这也和上次那个‘鬼上身’的案子一样,只是案中人的幻想?”
“不只是幻想,连因果关系都差不多。”
湛月思索一会,道:
“你是说,这个案子也是冤案?”
奥兰默认,吸着烟斗,沉思片刻,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追他的人不是什么杀手,而是个警察。”
“警察?!”
湛月微微一怔。
老实说,碰到这样的案子,按常规的推理,追杀者十有八九是个杀手,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截然不同的身份。
“那这家伙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心虚,所以才会产生那种幻想。”湛月问道。
“恐怕不是。”奥兰摇摇头道。
湛月没再问下去。
如果换了别人,肯定会继续追问:“没犯事干嘛要怕警察抓他?”
他也算是个独特的、有独立思维的男子。
他知道,在心灵的深层领域,很多现象都不像常识中那样浅显。
现在,追杀者的身份基本被奥兰确定,接下来就是要会一会“真身”了。
心灵侦探与心理咨询师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后者只需坐在室内与咨询者对话;而前者却要实地勘察。
起初,湛月并不明白这样做有什么必要性。
但在和奥兰共事的这段时间内,但似乎隐约摸清了一些脉路。
心灵侦探更注重的是症状发生的时间、地点、场景;然后再追溯到更早的类似于此的时间、地点、场景,让整幅画面立体呈现在当事人和侦探的脑海中,更有力量、更准确。
所以,当阿洛每次打电话给奥兰,说那个带枪的人又追杀他时,奥兰总会带着湛月前去。
虽然每次都是意料之中,白忙一场。
但至少能了解导致阿洛产生幻想的环境,用作分析的材料。
某日入晚,奥兰和湛月刚吃完晚饭,小洛突然又打来了电话,说那个追杀者又跟上了他,正在一条山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