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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三天后。许鹏居然把小福约了出来。地点是在一个广场中心。他们找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在一颗大树下席地而坐。他俩先是客套寒暄一番。许鹏便跟他说:“哥,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小福一直把他当作弟弟看待,和蔼可亲地对他笑着点头。许鹏来时就是准备破釜沉舟,要跟他透露表白,即使头破血流,也在所不辞。然而,他还是非常紧张,看到他这一笑后,心里又稍微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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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把心一横,咬着牙,硬着头皮说道:“哥,你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另一种人吗?爱上男人的男人,人们都叫他变态狂。你说呢?”小福有些意外,但他马上就镇定下来,笑了一句:“变态狂是变态狂,这种人应该叫同性恋,问题不大!”许鹏加紧说道:“我,就是这个同性恋。我爱上了自己未来的姐夫,爱了很久,很久。”说到这里,许鹏哭了出来,他又说道:“我知道这不可能,但是我要说,不然,我会终生遗憾。”他擤了一把鼻涕,续道:“哥,我好孤单,好寂寞,好害怕一个人面对夜晚。我感觉那个时候四周一切都是冰凉冰凉的。可是,当那天我那个姐夫抱住了我后,想不到,那温暖就一直延续到现在,好暖,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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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鹏倾诉完这段表白后,俩人都为这段表白所震惊从而陷入了一片死寂中,谁也没有说话,周围一片详和安静,但却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好久,好久,小福才理好头绪,语无伦次地囫囵几句:“啊——这样——啊!!!你确定那是爱吗?也许你俩感情深了,让你产生一种错觉呢?”许鹏道:“我多么希望如你所说,可事实不是这样的!”小福道:“果真如此,你意识到了没有,这样的爱是不会有结果的!”许鹏又哭了起来,道:“是的,是这样的!他身边已经有了女人!”小福沉吟半晌,道:“也许爱他没有错,但他不爱你也应该没有错,是不是?”“是的,我知道。所以我觉得我找不到出路,我很绝望!”许鹏这句话似乎是触击到了他的某根神经,他郑重其事地问道:“那你爱他有多少呢?”许鹏不在作答,他坚强地站了起来,向小福鞠了一个躬,然后,转身向广场人多的地方奔去。小福没有拦他,眼看着他的身影逐渐缩小,直到插入人群消失不见为止。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接收到一条短信,正是许鹏发过来的:“你问我爱他有多少?有跟他去开房的冲动!”。小福马上回条信息过去:“他笑了……”那边的许鹏接到这条信息后,却是哭得涕泗滂沱,号哭哀痛。不过,许鹏还是不舍得又回了最后一条信息:“我走了,替我跟他说,我,会找一个能够替代他的人爱我。最后,请为了我把今天的事情埋掉,不要告诉任何人。就算是爱我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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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以后,许鹏就再没回过我们的旅社,最后我们打听到他去了另一个城市,他还开玩笑跟我们说,这个城市有许多像小福哥那样优秀的男人。他打算永远在这个城市生活下去。他还说他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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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鹏的事,大家把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私下议论纷纷,各抒己见。但是,这次终于碰在一起开始议论关于同性之爱的话题,他们再也不能像从前避重就轻,若无其事。这次,他们抛开所有顾虑,各自亮了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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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又赴约见小福出去了。他们这群人就在这个“旅店”里,三三两两落座在床上,滔滔不绝谈了起来。这是一个令人激动而又意义深远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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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涛张口就来:“算了,我先说吧!许鹏第一个先告诉我的,我当时吓一跳,极力阻止他。看他那样,估计也做不出什么大事了,谁想他居然跟小福哥表白去了,我真是佩服死他了!”大家镇定自若,都不愿插话,心情都比较紧张。小涛见众人不理,有些愠怒:“你们几个别在跟我假矜持了,大家摊牌吧。我跟许鹏一样,喜欢爷们儿,爱杂地杂地!”说完看向安今续:“你干什么呢?假装没听见?没听见也不成了,你和欧阳这些日子那个亲热劲儿,是个傻子也看出来了!”欧阳马上接口道:“我可声明,我可没有假装听不见。”安今续道:“这事儿闹地,现在不承认都不行了。本来我觉得现在都挺好的,没必要说个明明白白吧!”赫尔赞同道:“各有各的好处,这事儿知道的人越少自然越好,但是,我们大家的关系也都到这个份上了,知道了也没什么!”欧阳抢过他的话茬,色厉内荏道:“可要说好,你们谁都不许打我家‘小安子’注意啊,谁有这个想法,我就毙了谁!”安今续马上瞪眼过去:“你刚才叫我什么?”欧阳想起了他的警告,谁都可以叫他小名,单单他不可以,吓得他直嗫嚅道:“我没……没叫什么呀!”这时,林轩开了一句玩笑话:“欧阳,你要是对他不好,那就表示自动弃权咯!”这句看似是有意无意地玩笑话,实际,从他那僵笑的脸色来看,这话并非表层上那么简单。小涛大笑道:“搞来搞去,我们这个屋子住得都是一样的人啊!”忽地,他叹气道:“如果,冯准也是就好了!”赫尔打趣道:“那你就直接问问嘛,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都一样!”安今续道:“你这话我可不同意哦,明明知道是一死,为什么还要去问呢?就保持这样的关系难道不好吗?”欧阳道:“这话没错,那个冯准看上去不怎么像,如果万一不是,那该多尴尬呀!”小涛不耐烦起来:“算了,今天不要提他了,他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提了只能扫兴,说说我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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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轩抢先说:“当初认识你们之后,我就在想,如果哪天万一被你们知道我和欧阳是GAY了,你们会是怎样的反应,是愤怒?是惊讶?是同情?还是断交?我设想过很多场面,但今天却这样心平气和地摊牌。真是……”一声感叹。赫尔道:“我倒觉得像今天反而正常些,因为我们大家都是‘同类’人,几乎一个眼神就能感觉到对方是不是。就像当初我在医院遇到小安子,看他第一眼时,我就心里有点怀疑他是不是了,后来这么一深入接触,越来越断定我的推断了。”安今续喟然道:“你说得没有错,当初我看见你时,好象心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呵呵,如果没有后来的欧阳,恐怕跟你好上了,哈哈……”欧阳听这话,一本正经,大声吆喝道:“我还没死呢!”赫尔接过话:“看看你那小心眼吧,这几句就受不了,啊?”小涛跟着打趣道:“我当初见到他时,总觉得这人肯定心胸开阔,达观洒脱,看来,我是有点走眼咯,跟我家冯准比起来,还是有点那个……”安今续听这话,不愿意了,反唇道:“这话我就不爱听,你的眼里就你家那个什么还不知道爱不爱你的冯准好,人家欧阳哪差了?像他那样的,走在外面哪个女孩不多看他一眼,真是的!”这话把大家逗得直乐,尤其是欧阳,那得意劲儿别提了。小涛也不认输:“那你的意思,冯准不杂地,是吧?拜托,你看看人家那胸肌,那块儿,谁见谁谗!试问,你家欧阳有吗?”欧阳二话没说就把腹肌露了出来,果真隐隐约约闪现出几块,对于这个摇笔秆子的人实属难得了。安今续舒颜道:“服不?”小涛不屑地答道:“我很想服,但是,我家冯准可比他的要多多了呀!”……俩人这般无聊的攀比干脆没完没了,在座的一直笑个不停,谁也不劝,顾自一旁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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