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好吧，刚才那问题太直接，算了。问另一个问题：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想听真话，别刻意哄我开心，也不用顾忌会不会伤害我。"曾经发动了汽车，对副驾驶位的周三羊说道。
她其实猜到周三羊顾左右而言他的用意。确实，一个男人刚和别的女人上过床，无论对上一任的一夜*情人说什么，都是一种伤害。但曾经，又岂是普通女子？
"你不是早说过了吗？我是你的同类。我会像欣赏自己一样欣赏你，也可能会像痛恨自己一样痛恨你。"想了想，周三羊还是决定半真半假，因为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痛恨我？为什么？"曾经本来就没有打算听到什么甜言蜜语，这些话，听起来起码有一部分是真的，倒让她心里有些舒畅。
"我年龄比你大，学历不比你低，但权力没你大，工资没你高，混得糟糕透顶，所以我自卑，痛恨我自己。你算是我的同类，痛恨我自己就是痛恨你。"周三羊嘴带坏笑，说得似是而非。
"不开这些低级玩笑了。今天程慧慧像尾巴似的跟着你，你不会是准备晚上又把她摆平了吧？真弄不清楚你有多大的魅力，让那个冰山美人也看上你了？"
曾经也笑了笑，确定周三羊不肯表露心里的话，暗叹一声，不再追问
。她有时候觉得，维持现在这种关系，也未必是坏事，毕竟，她也伤害过两个真心爱他的男人，内疚的感觉很不好受，不想再有第三次。
"这个人，可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可能会走进堕落的深渊。"周三羊反而沉默了，半晌，才缓缓说出一句话来，语气森然。
"哦？那个女孩子不是最简单的人吗？"曾经一个急刹车，停到了路边。"她和我同一个宿舍，我很了解她，虽然不爱说话，却从来不会对谁动坏心眼，你是不是弄错了？"
"我这么说，肯定有我的道理。我小时候家里也穷过一段时间，知道穷人内心的想法，她对我们这些早已解决温饱问题的人，有一些偏见，已经到了失去理性的边缘。"
周三羊的语气相当认真，令曾经紧张。
"你看出了什么东西，告诉我！慧慧是个难得的人才，不能够就这么糟蹋了！"曾经的眼神，也是少见的担忧和焦急。
这个几乎什么事都能解决的冰山美人，竟然如此失态？周三羊有点摸不着头脑。
但回想起前天晚上，曾经看见自己受伤，也是极为关心，不由分说开车送自己去医院，那时候的神情，也和现在有些相似，也就释然了。
"你不单是一个人事主管，加非公司这个人才的炼金炉，大家是不是真金白银，全由你来评估吧？你是担心没有看到程慧慧的另一面，而导致失职？"
周三羊想起昨天晚上万婷的话，再结合曾经这个管家婆的职位，脑海里灵光一闪，得出了结论。
"我做的事，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万婷是个电脑天才，以后会是集团另一个分公司的核心技术人物，那是一个高科技的公司，需要能够编写自动化生产程序的高手。
"万婷的能力没有问题，但和同事间很难相处，如果不把她的心态调整过来，她迟早会离开公司，那时候，损失就大了。"
曾经愕然了几秒钟，似乎奇怪周三羊怎么知道她的真正工作，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也许，这个混蛋能解决这个她棘手的问题？
"程慧慧对我的手表很感兴趣，她在网上查了这个牌子的资料后，对我的态度变化很大。你觉得，她会怎么样？"周三羊指着手上戴的"宝华利"瑞士名表，问曾经。
"她不是爱慕虚荣的女人。我知道她家里很穷，但我多次帮助她，全被拒绝了。"曾经下意识回答。
作为经常阅读新锐杂志的时尚女性，她知道瑞士表的价格，那玩意儿，最少也得几千元吧？
"可能因为你没有用正确的方法帮助她，她不会接受。但我看得出来，她对钱的渴望，就如同沙漠里晒了两天的人对水的渴望一样。"
周三羊的声音很冷，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感受，他经历过。
"不可能，她工资不低，而且除了去深圳那边的图书馆借书，我没看她花过什么钱，虽然只来了几个月，肯定手里有上万存款。
"而且，我向她暗示过，公司会重用她，以后钱更不是问题。"曾经否定了周三羊的感觉，毕竟是富裕家庭出身，一下子没往深处想。
"如果家里欠了债，那些钱都填不满呢？长期处于负债状态的时候，心理会扭曲，对钱的渴望会更加厉害。我觉得，她忽然想打我的主意，骗我一笔钱然后逃走。"
周三羊终于说出了心底的怀疑。
曾经打了个寒颤，周三羊的眼睛很毒，而且对心理学很有研究，他既然这么说，恐怕真有这回事。不过，自己也学过心理学，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昨天你帮慧慧找我借公司的手机，是不是她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分析了并肯定了自己的能力和眼光后，曾经问周三羊。
这两天程慧慧是有些奇怪，但并不明显，她还以为是周三羊的原因，看来不是。一个处于煎熬中的人，一点点打击都是致命伤害，肯定那个时候慧慧的家里出问题了。
"她的弟弟不小心吞了一把折叠小刀，不过现在没有事了，我教了她一个民间的土方，小孩子把刀子安全拉了出来。她说为了感谢我，今天晚上在'浪漫之家'请我吃饭。"
周三羊赞许地看了曾经一眼，说道。
听周三羊提到"浪漫之家"，曾经的脸红了红，没有说话，又开起了车。对程慧慧这个危险的转变，她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却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办。
"无论如何，你今天晚上一定要救她！"准备进入加非公司大门的时候，曾经忽然咬了咬牙，斩钉截铁地对周三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