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阳光明媚,暖阁内阴气沉沉!
魏妍芯静静靠在皇帝的怀中,她的手在被子下紧紧捂住自己的小腹,心痛的难以言喻,目光恨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纯贵妃,抓着被褥的手越来越紧。
盈玥坐在皇帝身旁,抬着小手为额娘楷泪,小声道:“额娘,额娘你不要难过,小弟弟没有了,额娘还有玥儿啊!还有弟弟和雪儿妹妹啊,额娘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永璐坐在姐姐身旁,带着一眼眶泪水看着额娘,什么都说不出来。
皇后闻皇帝不说话,对着纯贵妃责备道:“纯贵妃,你怎么如此不小心呢?你知道令贵妃有孕在身,怎么还会推到她?”
纯贵妃惊慌摇头:“不是的,皇上,臣妾不是有心的,臣妾没想过要害她的孩子,臣妾真的没有。”
皇帝回头冷冷看着她,厉声道:“没有?没有你还推到令贵妃,她有孕已经五个月了,你不知道吗?”
纯贵妃跪上前一把抓住皇帝的衣裳,委屈的泪水一下就落了下来:“皇上,臣妾是无心的,臣妾真的是无心的,臣妾伴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皇上还不了解臣妾吗?臣妾是不喜欢令贵妃,可是臣妾从没想过她害她的孩子啊!皇上。”
盈玥转过身一把推开了纯贵妃,一张小脸蛋气的通红:“你走开,我不许你接近皇阿玛,你这个坏女人,你欺负我额娘,皇阿玛会杀了你全家。”
纯贵妃抬头看着盈玥,哭的愈加伤心:“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令贵妃的孩子,臣妾只是嫉妒她,讨厌她,皇上为什么那么喜欢盈玥公主,而臣妾的曦儿,皇上从来都不过问,皇上,臣妾真的是无心之失。”
皇帝看着她的目光柔下了几分,悲痛道:“就算你是无心之失,令贵妃的孩子也是因为你而没了的,你难辞其咎。”他回头看向怀中的人儿,略顿了顿,道:“纯贵妃杖责五十,幽禁逐初堂,没有旨意不得探见!”
纯贵妃脚下一软,瘫软在地上,含泪的眸子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光彩,似乎被阴影笼罩着一层死亡的气息,唯有眼泪静静的淌着!
皇后眼里悬起一阵失望,旋即又灰飞烟灭!
陆元香震惊,忙不失迭地道:“皇上,纯贵妃害死皇上的孩子,皇上为何不杀了她?”
盈玥也不解的看向皇帝,气呼呼道:“皇阿玛骗人,皇阿玛说了,谁要是欺负额娘,皇阿玛就会杀了她全家。”
皇帝伸手将盈玥的小手握入手中,回头温声道:“要过年了,处死纯贵妃年后再说。”
魏妍芯什么都不说,轻轻推开了皇帝,将身子窝到被子里,背对着他静静睡去。
皇帝微微一怔,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回头道:“你们都下去,朕陪陪令贵妃。”
盈玥轻轻哼了一声:“我不要,我要陪着额娘,不要皇阿玛陪着额娘。”
皇帝目光微冷,语气中已经不自觉带了几分戾气:“都下去。”
永璐被这声音吓得哭了起来,陆元香忙上前将他搂进怀中,轻轻道:“璐儿,璐儿别哭,别哭啊!皇阿玛不是要凶你的,不要害怕,先去庆姨娘那儿,一会儿额娘醒了再回来,乖啊!”言毕,她拉了拉盈玥的手:“玥儿,不要再惹皇阿玛生气了。”
盈玥冷哼一声,转身跑了出去。
皇后见纯贵妃被人带走,赶紧携着紫青的手跟了出去,一直跟到御花园,见没了旁人方才唤道:“等一下。”
纯贵妃回头见皇后过来,眉宇间顿时燃起丝丝希望,期盼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救救臣妾,皇后娘娘。”
皇后暗自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小太监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与纯贵妃说几句话。”
纯贵妃见二人退了下去,一把握住皇后的手:“皇后娘娘,臣妾真的是无心之失,娘娘您救救臣妾,臣妾没想过要害令贵妃的孩子。”
皇后微微弯腰将她扶起,叹息道:“你可真够糊涂,你知道令贵妃有孕,你离她远一点不行吗?你还偏偏要推倒她,本宫叫你与令贵妃和好,你就把事情弄成这样?”
纯贵妃委屈道:“娘娘,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臣妾就把娘娘送给臣妾的项链送给了令贵妃,可是臣妾不知道那项链含有麝香啊,臣妾也没有要推倒令贵妃,是令贵妃非说臣妾要害她的孩子,方与臣妾起了争执,不小心跌倒在地的。”
皇后轻轻道:“你总是这样,做事前不考虑后果,那项链是本宫给你的,你把它拿去送给令贵妃做什么?本宫叫你与令贵妃和好,你却把事情越弄越砸,真是无知。”
纯贵妃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胳膊,抽泣道:“娘娘,娘娘您帮臣妾求求请,臣妾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令贵妃,臣妾是无心之失,娘娘。”
皇后淡淡的望着她,隔了半响道:“令贵妃没有要皇上赐死你已经不错了,皇上正在气头上,现下去求情只会适得其反,你放心,八阿哥、六阿哥和四公主本宫会为你照顾好。”
纯贵妃的手慢慢滑了下来,低下头轻轻道:“谢谢皇后娘娘,臣妾的孩子就拜托娘娘帮忙照顾了。”
皇后的嘴角扬起一丝得意的笑意,旋即又消失不见,窅然的眸子不见底,望着前方那开的灿烂的腊梅。
皇后与纯贵妃的谈话让一旁散步的兰贵人钮祜禄氏钮祜禄念云一句不漏的听在耳里,见皇后唇角扬起的笑意,她的心莫名一慌,带着宫女走开了。
走了半刻,宫女以冬轻轻道:“小主怎么了?”
兰贵人缓缓停下脚步,看着她道:“害伊贵人小产的那条项链是皇后给纯贵妃的,纯贵妃送给了令贵妃,而令贵妃又给了伊贵人,当初伊贵人说是令贵妃害她的孩子,令贵妃为什么没把事情说出来呢?”
以东想了想道:“皇后娘娘不是说了,她不知道纯贵妃娘娘会把项链送给令贵妃娘娘,说不定只是一个巧合呢!”
兰贵人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转身往寝宫而去!
纯贵妃受罚幽禁逐初堂一事传遍宫中,伊贵人得知后气的七窍生烟,把寝宫中能砸得东西统统都砸了。
郭常在走进暖阁,一只陶瓷花瓶便落在了面前,她顿时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气?”
伊贵人不乐的瞥了她一眼,气乎道:“纯贵妃无心之失害得令贵妃小产,就要受罚幽禁,可令贵妃害我小产,皇上不但不罚她,还那么袒护她,气死我了。”
郭常在轻轻一笑:“纯贵妃能跟令贵妃比吗?对于皇上来说,这后宫除了令贵妃都是可有可无的人,多个不多,少个不少。”言毕,她坐到榻上,端起茶盏漫不经心的啜了起来。
伊贵人抿了抿唇,走到榻旁坐了下去,语气中仍旧带着不甘心:“皇上太偏心了。”
郭常在悠然道:“皇上偏心又如何,人家令贵妃有本事让皇上如此偏袒她。”
伊贵人端起茶盏,正准备喝又重重的搁下了,恨声道:“我不甘心我的孩子就那么白白没了,我就是不甘心,令贵妃,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郭常在微微望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笑道:“有句话姐姐应该听说过吧?”
伊贵人忙看向她,疑道:“什么话?”
郭常在悠然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伊贵人蹙了蹙眉,不解道:“怎么个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郭常在望了她半秒,笑道:“我觉得,姐姐若是还想再得到皇上的宠爱,就应该与令贵妃和好如初,不然,皇上对姐姐可能就没什么心思了。”
伊贵人轻轻一嗤,不可思议道:“要我与令贵妃和好,你在开什么玩笑,她害死我的孩子,我恨不得立刻就杀了她。”
郭常在清浅笑道:“杀了令贵妃,你觉得现实吗?敢问姐姐小产后,皇上来看过姐姐几次?传召过姐姐几次?若是没有,姐姐应该清醒了。”
伊贵人凝神一想,眉宇间不禁悬挂起丝丝担忧:“那怎么办?定是我要皇上杀了令贵妃,皇上生我气了,皇上不来看我,也不召见我,那我该怎么办?”
郭常在轻轻笑道:“找令贵妃和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