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丑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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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小若,你来啦!”淳于在风今天格外高兴的样子,“我和莫非正在商量你要开玉器店的事呢!”

“那个……”我忙说道,“我和莫大人两人商量就好了,就不用劳烦将军了!”要是他们把事情全商量好了,我的作用是什么?我心里暗忖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淳于在风愣了一下,方笑道:“好!好!你们慢慢商量,我先出去!”

我也没多想,便点了点头。

“小姐,你有什么打算?”待淳于在风走后,莫非问我。

我笑着说道:“我们先做好策划喽!”随后,我便将自己对于这个玉器店的想法和计划都告诉了莫非。

“怎么样?我的想法还不错吧?”我得意地说道,这个策划,我可是筹谋了好久的,“至于店名嘛,不要像你那个圆记珠宝一样土。我想到一个名,就叫如玉轩,你看怎么样?”

莫非笑着点头:“一切都听小姐的,莫非照办就是了!”

接下去的,一切都如我们计划的一样顺利发展:如玉轩就开在圆记珠宝的隔壁,装潢设计也都是我亲自设计和监督完成的,包括玉器的选购单等等琐事,我都亲力亲为。

虽然有点累,但我却很有成就感。唯一一点,就是,事情似乎进行的太顺利了!请原谅我的乱七八糟思想吧!因为我现在的感觉,太飘了——莫非太听我的话了,而且他太能干了!他简直就是我手中的一把砺剑,这种感觉还真是妙不可言。如果我不是淳于大小姐,莫非怎么会乖乖的为我所用?天哪,我不会就此恋上权势吧?

开业那天,我才真是要晕了——一堆来捧场的权贵!看着那一张张虚以逶迤的脸孔,我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好像这一切,都是靠我这个淳于大小姐的头衔得来似的!

店里请了三个伙计:阿丁、小凹和刘才,都是我和莫非从成百的应聘者中挑选出来的:博学的阿丁负责理财;机灵的小凹负责招呼客人;而那刘才的雕工简直是一级棒!至于我,灰灰的——手艺退步了许多,在刘才的玉雕面前,我简直就是班门弄斧。

不过,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我不要终日待在那个鸟笼,学什么琴棋书画和女红,还要听阿莹的一堆训导。最最开心的是,由于我的早出晚归,每天见到那个飞扬跋扈的淳于若雪的概率,几乎为百分之零点一。不见面,不接触,不摩擦,不生气,多好!

至于圆记珠宝,当然没有倒闭!莫非这个强人,把圆记珠宝的主要经营项目改为金银首饰。这样,我这个如玉轩自然也抢不了他的生意——当然,我说要打垮圆记珠宝的愿望,早在我要和莫非合作的时候,就决定放弃了!毕竟,做人要厚道嘛,挖人家的墙角是不对的!

这样轻松悠闲的日子,过的很快。

这天,我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和小双来到如玉轩。

“小姐,早啊!”小凹的腿和嘴都是店里最快的。我才刚进门,他就忙走上来,接过小双手中的拎盒。

我笑着点头:“今天的天气不错啊,希望生意会好!”

“小姐,每天的生意啊,都很好的!”小凹笑着说道,“就冲您的面子和刘才的手艺,我们店里每块玉啊,都是他们眼中的珍宝!”

小凹这话,我听了哭笑不得。刘才的手艺好,的确不是吹的;可说到面子,不就是说,他们只是为了讨好我才来的嘛。这点,一直是让我很郁闷的。小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对了,小姐,”小凹突然又说道,“昨天莫大人说,他今天有事不过来了。”

“嗯,知道了。”我淡淡地点头,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他有没有说什么事?”

“好像是……”小凹挠头,方恍然说道,“说什么,昆吾战事的最后一班将士回朝。怕是莫大人要去迎接吧?”

“你说什么?昆吾战事?”我突然想到曹感,心里噗通直跳——昆吾战事的第一批将士早已经回朝,我曾让莫非帮我查过名单,并无曹感的名字。如果曹感没有牺牲,那不是极有可能今天会回来?嗯!他一定会今天回来的!

小凹不解地看着我,小心地说道:“好像是的,小姐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激动地问道,“小凹,你知不知道他们回朝,会在哪个城门进来?东门,还是西门?”

“东门!”这时,方才在柜台算帐的阿丁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小姐,当日淳于将军,就是在东门接受官员和百姓们的迎接的。那日,我也去了!”

“阿丁,那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你知道吗?”我急忙问道。

“按往例,该是巳时三刻就该到东门,接受大臣和百姓的迎接。”阿丁回道。

巳时三刻?现在是辰时三刻了!只差了一个时辰!我激动地拉起小双的手:“小双,我们去东门!”

“小姐,去那里做什么?那里人多,我怕……”小双不放心地说道。

“走了啦!”我拉着小双的手,不由分说地跑出门去。

怎么形容我此刻的心情呢?满是期待,满是欢喜。因为在这个异度空间,曹感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了!现在在我身边的人,都是看着我的风光而阿谀巴结我,我分不清谁是谁非;但曹感,那时一起患难过的恩情,我是永远也忘不了的!那是刻骨铭心的感情,像友情,更像亲情——那样美好的感情,是超脱爱情之上的!

曹感要是见到现在的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惊讶还是欢喜?我满心欢喜地想象着,他总是以我之喜为喜,以我之悲为悲——我现在处境变得这样好,他一定会欢喜的!

至于曹感,无论他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一定会坚持让他留在我身边——我现在有能力了,我完全有信心可以让他过上好日子了!我欠他的,我要弥补!

我一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嫌弃他、忽视他了!一定不会!

可是,要是万一曹感没有回来……?我心里猛然一晃,忙说道,不会的!曹感一定会回来的!

我和小双到达东门的时候,惊呆了——城门两边,满是民众,皆是欢喜的神情;城门口,有将士和官员站在那里,神情有七分的欢喜,却带着三分的肃穆。

我却突然有些忧伤——因为不远处,我见到了冉叙和莫名!冉叙依旧是一袭白衣,飘袂淡然,温润如玉;莫名一身黑衣,冷若冰霜地站于左边;莫非一袭青衣,嘴角扬着几丝浅笑,眼神犀利地站在冉叙的右边,看着远方。

想起昔日在叙王府的情景,想起冉叙对我的好与疏,莫名对我的猜忌和信任——心里,满是苦涩和难过:也不知道,李姿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们后来提到我的时候,是怎样的咬牙切齿;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在筹谋着,如何对付淳于在风。

“小姐,莫大人在那里!”小双指着莫非的方向,高兴地对我说道,“叙王爷也在呢!我们过去吧!你可是淳于府的大小姐呢,有资格站在那儿的!”

“我不过一介女流,这样正式的场合,我站了过去,那就是一个笑话了!”我对小双苦笑道。

小双撅着嘴,轻轻地哦了一声。我觉得可笑,不过是淳于在风的女儿,在外人眼里,就有那样的尊贵吗?难道淳于在风在朝中的地位,已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谁知,莫非却在人群中一眼看见了我,竟让他的侍卫柳伦过来,要请我过去!

我心里挣扎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事、有些人,我迟早要面对的!

“参见叙王爷!”走到冉叙面前,我还是恭敬地行了个礼,毕竟从身份上讲,他是高于我的。

冉叙看了我一眼,笑道:“淳于小姐太多礼了,本王怕是受不起啊!”客套的语气,和我初见的一般!他已然完全不在乎我当日的做法了吗?我宁愿他用冷冷的语气对我,这样至少说明,他在乎过我。

我小心地看了他一眼,俊秀的面容带着和煦的笑意,他一如我初见的模样。只是,在我心里,那样羞涩甜蜜的初恋的懵懂触动,已然不在。

我和他,始终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始终不能站在一条线上。

我突然悲哀地发现——在这个异度空间,无论我拥有什么,我也不能拥有他!他的心、他的人,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他给我的,只有一个梦幻的泡沫,过去的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着。今天,它破灭了。

我突然很没骨气地想哭。

“小姐怎么到这儿来了?”这时,莫非很是时候地开口了,“今天将士们班师回朝,场面很是热闹,是难得一见。可是鱼龙混杂,万一发生什么事……”

“是啊,以淳于小姐尊贵的身份,还是要小心为好!依下官之见,小姐也同我们站在一起吧……”这时,莫非身旁一个胖胖的官员谄笑道。

“那怎么行!”冉叙冷冷地回绝,“她不过一介女流,又无官衔,和我们一同迎接凯旋的将士,成何体统!”

那胖胖的官员忙低头不敢吭声,脸色很难看。他这马屁,拍错地方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冉叙行了个礼:“叨扰王爷了,臣女退下了!”

言毕,我忙转身朝拥挤的人群走去。我怕我只要再看冉叙一眼,眼泪就会止不住地留下来;我怕我只要再听他说一句话,心里刚愈合的伤口又会破裂出血……

“小姐,”小双噘嘴说道,“那叙王爷,说话真过分!小姐,你……你怎么哭了?”

我掏出手绢,拭去眼泪:“小双,以后再不许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小双忙点头不语。

“小姐……”我吓了一跳,转身,却是莫非。

“莫大人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不是奉命去迎接凯旋的将士吗?”我淡淡地说道。

莫非笑道:“实话告诉小姐,莫非从来只听将军一人之命——既然莫非答应过将军要保护小姐的安全,莫非就一定会做到!皇命,自有他们会去办!”莫非指了指冉叙那个方向。

我突然想起莫名,他也是这样的忠心于冉叙的——他们兄弟俩,在这点上,还真是相像啊!我心内有些感动:“谢谢你,莫大人!”虽然他看的,完全是淳于在风的面子。但对我而言,至少,他算是很坦荡的一个人。

“小姐,你到这儿来,是为了看热闹,还是为了等曹感?”莫非小心地问道。

我突然想起自己让莫名查过名册,凭他的聪明,早该看出端倪了!

我如实回答:“我等曹感!”

莫非点头宽慰道:“放心,他一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