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丑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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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到了东市,我的脚步慢了下来,身后的莫非才开口问道。

我停下脚步,回头笑道:“不是说过去打劫吗?你准备好钱就是了!”

莫非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看了他无奈的神情,我不禁笑了:“我是要买东西了啦!”

东市,传说中的达贵们才会来的集市——我过去曾经很向往的集市,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好好逛逛喽!

从街头开始,基本上每一家店我都要进去看一看——于是出来的时候,我身后的莫非就会一脸黑线地提着东西跟在我身后——话说,这种感觉还真好。

圆记珠宝店门口。

我恍然想起自己上次被拒之门外的场景,心里很有感触,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恶作剧。

“莫非,走,我们进去看看!”我对莫非笑道,莫非也笑着点了点头。

上次在店门外就被拦住了,这次才算得以见该珠宝店的真面目。虽是珠宝店,该店却装潢的没有一点的华贵奢靡之气,都是素雅的桌椅陈设。墙上还有字画,显示出主人的附庸风雅?我心里暗笑,其实这些字画,简直就是画蛇添足的败笔。

“小姐,你笑什么?”莫非好奇地看着我,问道。

“我在笑墙上的字画,”我附到莫非耳旁,悄声道,“画蛇添足。”

莫非的脸上讪讪地,没有说话。

这时,曾经将我误认为乞丐和骗子的伙计小寺走了过来,我正要想着如何开口时,就见他上演了让我最为震惊的一幕——

小寺恭敬地朝莫非说道:“掌柜好!”

莫非点了点头,挥手示意他下去。

我惊讶地指着莫非:“天哪,你……你也是这家圆记珠宝的掌柜?你有多少股份?”

“这家店,是我开的。”莫非无奈地笑道,“小姐,那墙上的字画,也是在下的劣作。让你见笑了!”

我笑出声来:“真逗人!”

莫非疑惑地看着我:“怎么?”

我指了指那最大的一个玉雕,朝他调皮地说道:“我说过要带你来抢劫的啊,就是这儿嘛!没想到进的是你家地盘——我竟然带着老板来抢他自家的东西,不可笑吗?”说完,我又大笑了起来。

莫非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疑惑地问道:“小姐,你为何……要抢劫这儿?”

“你,过来,小寺!”我指着小寺,大声叫道。

小寺看了莫非一眼,小心地走了过来,态度恭敬:“小姐,有什么事吗?”

“小寺,你还记得我吗?”我看着小寺,调皮地问道,就等着他发出那惊人的一叫。

“你……你不是……那个……”小寺惊讶的程度远出乎我的想象,他竟然开始结巴了。

我朝他扮了个鬼脸:“是啊,我就是那天的那个乞丐和骗子!怎么,今天还赶不赶我出去了?”

“小寺,这是怎么一回事?”莫非脸色暗沉地问道。

“哇,你不要吓坏小朋友!”我笑着对莫非说道,其实我就是想逗逗小寺而已。

“我……我……掌柜……”小寺的脸涨得通红,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好啦,跟你开玩笑的,不要紧张。”我摇头笑道,这个小寺,还真可爱。

“小寺,怎么啦?”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见到莫非不由愣了一下,态度恭敬地说道,“大人,你来了。”

那中年男子正是当日大言不惭的二掌柜,他看到我,愣了一下:“大人,这位是……”显然,他没有认出我来。

“这位是淳于大小姐。”莫非淡淡地说道。

“大小姐好!”二掌柜谦恭地朝我行礼道。

我笑道:“二掌柜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我们不是早见过面的吗?”

二掌柜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一脸的茫然——他还是没记起来。

唉,你得健忘症了!我心里暗叹,笑道:“那我就提醒提醒二掌柜了:想必二掌柜必定不是人吧?”

二掌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心里觉得好笑,接着说道:“因为二掌柜没有被我吓死啊!”

话音一落,二掌柜的脸色刷的变白了:“大小姐,当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小姐,我也是……”一旁的小寺也忙低头道。

莫非似乎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你呀——”

我承认我是故意要他们出丑,报当日的一箭之仇,但我其实没有把这些太放在心里,只是想耍耍他们而已——谁让他们那时候那么势利的!还那样损我,那时我多落魄啊!

我笑道:“好了啦,我就原谅你们啦,不过以后,你们可不能像那时候那样的势利看人了!”

“不敢不敢!”二掌柜和小寺忙说道,头也不敢抬——莫非的脸色暗沉的吓人。

“好了,你们先下去干活吧。”我忙说道,我也不想他们太难堪了。

“是,谢谢小姐!”他们忙应声下去了。

莫非脸色渐缓,问道:“他们当日,果真是那样取笑你的?”

我想起那时候孤苦无依的日子,苦笑道:“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我受过的嘲弄和侮辱,远比这些要多……”

“小姐……”莫非的眼里有些怜惜之情,“莫非没想到小姐竟是个如此坚强和宽容之人……”

“谁说我宽容啦?”我止住心酸,笑道,“那时我许过的一个愿望,现在你一定要帮我实现。谁让你店里的人这样欺负我!”

“那我马上开除他们?”莫非笑道。

“不要!”我忙说道,“我才没有那么小气,而且他们,也没什么大错,你凭什么开除人家!”

莫非无奈地问道:“那小姐想要怎么办?”

“我说过,我要在隔壁开一家更大的珠宝店,把你这家圆记珠宝给比了下去——”我笑着说道,“可是,家里肯定不会同意让我出来做生意的啊,所以,我要你的帮助!”

“什么!”莫非哭笑不得,“你要我帮你打垮我自己的店?”

我很严肃地点头:“我当大掌柜,你当二掌柜,怎么样?够意思吧!”

莫非摇头道:“小姐这个想法太荒唐了,你可是堂堂的淳于大小姐,将军怎么会同意你出来抛头露面呢?再说,你这个要另开一家珠宝店的主意,我也不能理解。倘若小姐要这个珠宝店,莫非将它送给你便是,何必要如此麻烦呢?”

“我就是想找点事做,不要成天待在那死气沉沉的府里。谁说小姐家就不能出来抛头露面了,我认识的一个小姐,她也自己出来做生意的!”我突然想起云如,于是可怜巴巴地看着莫非,用哀求的语气对莫非说道,“好不好啊?算我求你了?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莫非无奈地点头:“我尽量吧,小姐用的上莫非的,莫非都会帮忙。不过……还是希望小姐能跟将军先说明一下,将军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我主要是怕大娘的阻挠啦!淳于在风应该会支持我的吧?我心里暗想,于是点了点头。

“小姐不是要洗劫本店吗?”莫非突然换了副语气调侃道,“那你现在可以开始了啊。”

我得意地扬头:“那是自然,我去看看有什么东西能吸引我的。”

结果是,我围着柜台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这里的玉雕实在太没创意了,金银器倒是漂亮的很,不过我素来不喜欢佩戴金银首饰。我最喜欢玉:石之美者,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

“我就要那个了,”我指着柜台上那大块未经雕琢的黄玉,对莫非说道。

莫非无奈地点头:“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吧?”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才不回那个鸟笼呢!我忙说道:“等等,我还要去北市一趟,不要那么急着回去啦!”

莫非只好点头。

云如胭脂行门口,我正要走了进去,莫非却顿住了脚步,我疑问道:“怎么了?”

莫非面露窘色:“小姐独自进去就好了,我还是在这外面等你吧!”

“嗯,怎么啦?”我问道,难道是因为这是胭脂行?

这时,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见到我们,兴奋地朝里面喊道:“姑娘,莫大人来了!”

那女子正是当日嘲笑过我的曼嫂,她也认识莫非?

我看了看莫非,莫非一脸的郁闷,不禁心里很是纳闷。

曼嫂却早已走了上来:“莫大人,怎么不进去坐啊!”

“曼嫂!”莫非笑着打了声招呼。

“这位是——”曼嫂看着我,疑惑地问莫非。我的变化,真有那么大吗?曼嫂也认不出来?

“这位是淳于小姐!”莫非忙介绍道。

“淳于小姐?”曼嫂疑惑地说道,“是淳于将军家的淳于小姐吗?我怎么记得淳于将军只有一个若雪小姐啊?”

我有些尴尬,莫非忙解释道:“这位是淳于将军失散多年的女儿,她才是淳于府的大小姐!”

曼嫂听了这话,忙恭谦地朝我行了礼:“小姐好!”

我心里有些窝火,冷冷道:“不必多礼!”

“莫大人来了,怎么杵在门口呢?”一个轻柔的女声——云如出来了。

她笑着走了过来,见到我,愣了一下:“这位姑娘,好面熟啊……”

曼嫂忙笑着说道:“姑娘,这位是淳于小姐!”

云如笑道:“淳于小姐,你好!”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本来想说明自己的身份的,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

云如笑道:“莫大人,淳于小姐,到里面坐着说话吧!”

于是我们方走进云如胭脂行,此刻店里多了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在柜台整理东西。大概是因为晌午时分的缘故,没有顾客。

我、云如和莫非围着一张小圆桌坐了下来,曼嫂在一旁沏茶,边笑着说道:“莫大人以前可是我们云如胭脂行的常客,怎么最近却成了稀客了?别是我们家姑娘得罪了莫大人吧?”

“曼嫂!”云如偷偷地瞟了莫非一眼,脸上飞起一片红霞,娇嗔道。

莫非端起茶杯,笑道:“莫非怎么敢得罪云小姐,不过是近日事务繁多,没有空常来而已。曼嫂多心了!”说完,抿了口茶。

我却看出了莫非的尴尬和不安。哈哈,他和云如,肯定有什么。我看的出来,云如是喜欢他的,他呢?

我想起莫非刚才在门口的犹豫,他不会是不喜欢云如吧?云如可是那么好的一个姑娘!看来,我要做回好事了,一会儿探探莫非的口风,要是能促成一桩婚姻,那也算是功德一件啊!